,眼神却有些空洞和茫然。
她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地碰了碰那冰凉光滑的瓷盒,像被烫到一样缩了一下。
“这个……这个一定很贵吧?
周大哥,我……”她下意识地摸了摸瘪瘪的口袋,那里只有几个零星的铜板。
“不贵不贵!”
周老三大手一挥,把那点几乎要压垮他的落寞死死按进心底最深处,语气轻快得近乎浮夸。
“这膏子颜色太正了!
太红了!
一般姑娘压不住!
放我这儿小半年了,都没人敢问价!
可不就是‘卖剩下’的嘛!
缘分!
跟你有缘!”
他把“卖剩下”三个字咬得又重又响,像是在强调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小桃猛地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直直看向周老三。
那眼神里有感激,有愧疚,或许还有一丝周老三不敢深究的、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周老三心里一慌,像被那目光烫伤,眼神下意识地躲开了,慌乱地低下头,假装去整理旁边散乱的绒花,手指却把几朵花揉得不成样子。
“那……那多少钱?”
小桃的声音带着鼻音,哑哑的。
“嗨,‘卖剩下’的玩意儿,值当什么钱?
十个铜板意思意思得了!”
周老三依旧没抬头,声音闷闷地从货箱里传来。
小桃默默地从贴身的小布袋里,数出十个带着体温的铜板,一个个放在周老三粗糙的手心里。
那微弱的暖意,却烫得周老三手心一哆嗦。
“周大哥……”小桃的声音很轻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也带着诀别的意味。
“下个月十八……我……我出门子那天……你能来吗?”
周老三握着那十个滚烫的铜板,感觉它们重得像十座山。
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似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才缓缓抬起头,咧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极其勉强的笑容,眼角的褶子里藏着无法掩饰的痛楚。
“来!
肯定来!
小桃姑娘大喜的日子,周大哥能不来?
我还得给你备份大礼呢!
保管是‘卖剩下’的好东西!”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卖剩下”这三个字。
小桃看着他强撑出来的、破碎的笑容,眼圈瞬间红了,一层水汽迅速弥漫了那双明亮的眼睛。
她飞快地低下头,说了句带着浓浓鼻音的“谢谢周大哥”,转身就跑开了。
这次跑得又急又慌,背影踉踉跄跄,像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