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台被拍的阵阵作响，桌上的《南海影视城股权转让协议》文件跟着颤动。
谭軍保持着四十五度躬身的姿势，“黄总，刚收到消息，林尽遥今天去了谢氏集团总部，似乎...”
“似乎什么？”黄成仁肥胖的身躯前倾，“说下去。”
“似乎...和谢董关系匪浅。有照片显示，谢鹤琼亲自接了他送的花。”
空气骤然凝固。
黄成仁的脸色由红转青，最后变成可怕的酱紫色。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装逼才学范镇纸，似乎想学那些霸总小说里的情节，狠狠将它揉碎。
可惜现实不是爽文，他只能“啪！”地一声，将镇纸重重砸回桌面，震得笔筒里的万宝龙钢笔滚落在地。
紧接着，他抄起一叠文件，狠狠摔在谭軍脸上！
“哗啦——”
纸页哗啦啦散落一地，最上方那张照片里，某三线小明星正被林家保镖按在医院走廊，旁边配文《某艺人疑似投毒未遂》。
“这就是你找的那个废物小明星办的好事？！”
谭軍依旧保持着恭谨的姿态，但垂在身侧的手指已经悄悄攥紧：“黄总，我有个新想法。”
“既然正面不行...我们可以从林家今天的画廊活动上入手。”
黄成仁突然阴森森地笑了，他慢悠悠地绕到谭軍身后，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对方肩上：
“小谭啊...”
他声音突然变得和蔼可亲，却让谭軍后背沁出一层冷汗，“这次要是再搞砸...”
黄成仁没有说完，但谭軍清楚地感受到肩上的力道骤然加重。
“不会的，黄总。”
谭軍微微欠身，他盯着地毯上扭曲的人参片，声音却稳得可怕，“今天有亲子活动，他们的安保...对送餐车检查很宽松。”
“这次我亲自安排！”
黄成仁终于松开手，他踱步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记得做得干净点。要是再被那个小崽子抓住把柄...”
他突然转身，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你就给我滚蛋！”
谭軍深深鞠躬，遮住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退出办公室时，他的后腰衬衫已经湿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走廊监控盲区，谭軍解锁手机。
加密相册里，赫然存着黄成仁用艺人片酬洗钱的流水截图。
半晌，他按下联系人拨号，“喂，林少...”
谢氏技术层里，林尽遥挂断电话后，发现边上的许询用一种很…说不上来的诡异/中夹杂着震惊的/灼热视线，盯着自己。
也可以是震惊中带着一丝世界观崩塌的茫然。
类似于，原来你是这样的林二少？
“许助？”林尽遥晃了晃手机，“我脸上有代码？”
“咳、没有......”许询战术性推眼镜，话未说完，肩膀突然被人轻拍一下。
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娃娃脸青年不知何时幽灵般出现在侧。
蓬松的刘海下，耳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仿佛光是“主动触碰人类”这个动作，就耗尽了他今日份的社交能量。
朗栎。
谢氏集团传说中的“幽灵二助”。
“那、那个...”
可能是林尽遥长得还算是冷乖的那一款，朗栎拍完许询之后，突然一个滑步闪到林尽遥身旁。
动作敏捷得像是演练过无数次的SQL注入攻击。
林尽遥挑眉。
这个在黑客论坛被尊称为“C神”的天才，此刻正用看救世主般的眼神盯着他，准确说是盯着他手里喝了一半的粉色气泡水。
玻璃杯壁凝结的水珠正顺着青年纤细的腕骨滑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