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倒,呕出黑血:“哥……伤到肝了……”船夫踢开舱板:“躺进去装死鱼,抵船费。”
腐鱼堆里蠕动着蛆虫,小雨的脸贴着鱼鳃发青。
“忍忍。”
我盖住她口鼻,“河不宽,半小时就到。”
引擎突突响起时,二叔的越野车冲上河岸。
“截住渡船!”
子弹击穿船尾,柴油汩汩外涌。
船夫猛转舵:“抱紧油桶!
船要沉!”
冰凉的河水吞没小腿,小雨扒住浮桶呛出血沫。
对岸码头的灯光渐近,穿制服的边防兵举起喇叭。
“双手抱头!
接受检查!”
船夫突然掏刀抵住小雨脖颈:“给我账本!
不然推她下河!”
我扑过去攥住刀刃,血顺着掌纹滴进黑水:“你也是红棉的狗!”
他咧嘴笑时,我瞥见他后槽牙的金光——和表舅一样的金牙。
“表舅的兄弟?”
我一脚踹向他胯下,“一家子牲口!”
他踉跄坠河,边防兵的探照灯锁定我们:“不许动!”
小雨举起账本嘶喊:“红棉的罪证……都在这里!”
手铐扣上腕骨时,她瘫进我怀里笑:“哥,桂花香了……”河风卷来对岸的野桂树气味,混着柴油的焦臭。
警车驶过国境线时,小雨的手垂在担架外,银镯子映着月光。
医生掰开她眼皮:“肝脾破裂,输血来不及了……”我扯开衣领:“抽我的!
抽干也行!”
护士扎紧橡胶管时,小雨忽然睁眼:“哥,回家种棵桂树吧。”
监护仪的长鸣刺穿夜空,窗外的桂花被风吹散,像场迟到的雪。
18监护仪的嗡鸣戛然而止,护士拉上白布。
我攥着账本站起身,血痂从掌心裂开。
“签字。”
医生递来死亡证明,“遗体送殡仪馆?”
“烧了。”
我扯下小雨腕上的银镯,“灰撒进桂树根。”
警察堵在走廊:“账本核实了,红棉的人全落网。”
二叔戴手铐路过时,金牙缺了一颗:“外甥女死得痛快啊。”
我一拳砸碎他鼻梁,血溅在“肃静”标牌上。
警察拽开我:“法律会判他死刑!”
二叔咧嘴笑:“死刑也比被摘净了强!”
骨灰盒比想象中轻,像捧着一把晒干的雪。
老家院里的桂树刚栽下,枝桠细得像小雨的手腕。
“撒这儿?”
挖坑的邻居啐掉烟头,“招野鬼。”
我跪进土里:“她怕冷,得晒着太阳。”
灰烬混着桂花瓣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