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镇国大将军,颇受百姓敬仰。
只要姜家愿意站在罗笙身后,百姓便会相信祭坛崩塌并不在罗笙。
我拒绝了。
什么补偿不不补偿的,我自己会亲手讨回来,无需他人之手。
慕容复恼羞成怒,拿天子的身份来压我。
可我向来吃软不吃硬。
我抬手,直视他。
“臣妾不愿之事,便是陛下你,也勉强不了。”
我清楚的看见慕容复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
“皇后,朕最讨厌你这副样子。”
他一个一个的数着我的缺点,“独行,霸道,蛮横,跋扈!”
“一个女人该做的,是顺从她的丈夫,而不是忤逆他!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哪有半分为人妻的模样!”
我冷笑。
“陛下既然想要一个温顺贤良的妻子,当初又何必求娶臣妾。”
“无非是如今皇权在手,以不需要我陪姜家的助力!”
“狡兔死良狗烹,陛下当真是给臣妾当了一课。”
帝王威严被挑衅,慕容复佯装的面目再也支撑不住,他抬手掐住我的脖子,额头青筋暴起,可见气得不轻。
猩红的双眸里汹涌的杀气浓烈的如用实质。
“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废了你!”
敢吗?
别没等到我被废后,倒先等来了国丧。
事实证明,他不敢。
最后的最后,慕容复把气撒在了门上,他一脚把门踹烂,被尖锐的木碎刺进肉里也浑然不觉。
直到把屋内能砸的东西全被砸了个稀巴烂,他才愤然离去。
我又被禁足了。
慕容复,你也只会这招,就这么一个本事了。
被关在皇陵的苦日子,罗笙仅仅过了几日便受不了,多次差人去给慕容复送信都被我从中拦了下来。
我特意给她送了消息。
慕容复已经决定放弃她了。
我特意松懈了皇陵看守的守卫,罗笙抓住机会从中逃了出来。
等慕容复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已经站在最高的城楼处,一头青丝散开,随风摇曳,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让人想抓又抓不住。
她泪流满面,看着满脸着急的慕容复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不管你信与不信,祭祀崩塌一事与我无关,我是清白的。”
“慕容复,你面对群臣之压想必并不轻松吧,都怪我,我就不该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与你相爱,害得你如此为难。”
“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想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个愿望,怕是再也实现不了。”
“我累了......”她释然道,“今日,我便已死证明自身清白。”
“我罗笙,并非妖女。”
“慕容复,若有来世,我只愿与你做一对平凡夫妻,相守白头......”
话音落下,她带着决绝纵身一跃。
落至半空,一层火焰凭空自燃,将她团团围住。
坠入尘埃之际,火焰瞬息消失。
不得不说罗笙确实有几分本事,被火这么一烧,全身上下竟连连头发丝都毫发无伤,就好像.....被天神庇佑了。
她安静的躺在那,胸膛不见起伏,再无呼吸,看起来死得不能再死了。
慕容复目眦欲裂,“不———”
确定了罗笙没了气息后,慕容复跟魔障了般,嘴里唧唧歪歪个不停。
“朕早说了笙儿是神女,你们为何不信,今日所见所闻,可能证实了她是神女?”
“是你们,是你们一口一个妖女一口一个妖女的逼死了她,是你们害朕失去了笙儿!你们要为此付出代价......付出代价......”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纵使很多事情早就发生改变。
可这对贱男贱女说的话还如前世一般一字不差,令人作呕。
我假惺惺上前安慰,“神女已逝,请陛下节哀。”
“别碰朕!”
慕容复咬牙怒吼,“你身为皇后,祭祀之事本该由你经受,若非你逃避责任将此事推给了笙儿,祭坛怎会崩塌?!”
“说到底,此事皆因你而起,是你逼死了笙儿,皇后啊皇后,你好歹毒的心啊!”
我,“......”
是哪个狗东西夺了我的权把我软禁了来着?
我懒得与狗争论,好心提醒道,“臣妾有一法,可使神女尸身不悔,永伴陛下左右。”
“古书有记载,水银可保万物不腐。”
跪着的众臣纷纷附和,“确有其事。”
“巧了,”我微微提高了音量,确保“死了的”罗笙能够听见,“一月前,臣妾的哥哥在南郊发现了上百斤水银,如今那水银便存放在臣妾宫内,足够给神女永固尸身的了。”
手下人的速度很快,半柱香的时间便将呈在玻璃容器中的水银搬来。
容器很大,刚刚好能够容纳罗笙平躺下去。
慕容复抱着罗笙,一步一步朝着呈器走去。
就在他将要松手的那一刻,怀中本该死透的人儿突然睁大了眼睛,紧张的攥着他的领口惊呼一声,“陛下,我......我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