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典礼将近。
罗笙高兴的为此事来回奔波,忙前忙后,怕她出错,慕容复还派了几名宫中的老人协助。
神女之名遭到了不少质疑,若想彻底挽回声势,祭祀典礼,便是最好的机会。
罗笙想要大办,办得风光,让满朝之人都看得到她的风采,最重要的是,她想让旁人知道,比之皇后,她更优秀。
只可惜,国库紧张,里里外外都要花钱,银子不够。
她便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娘娘身为一国之母,理应为国出一份力。”
她要我出钱,“祭祀典礼的重要性想来你也清楚,怎么可以办得不如往年?”
拿我的钱,行她的利,算盘打得邦邦响。
我言简意骇,“滚。”
罗笙脸色变了又变,“你典礼年年掏钱,今年为何不掏?莫不是针对于我?”
我的钱,我想如何就如何。
从前我以为夫妇一体。
可如今,我形同废后,这典礼与我何干?
办得好与不好,又与我何干?
我不愿再废口舌,双眸一闭靠在摇椅上轻歇。
院中的下人自然明白我的心思,挥舞着扫帚如棒打过街老鼠般把厚颜无耻的罗笙打了出去。
在我这吃了瘪,罗笙只好把银子的事情打到了别处。
她受了贿,瞒着慕容复帮底下的朝臣们行便利之事。
我一一将这些记了下来。
祭祀典礼顺利举办,比之我之前,过之而不及。
祭祀之典,需万人观礼。
托罗笙的福,我的软禁解了。
罗笙在众目睽睽之下登上祭祀台。
她一身羽纱轻衣随风而舞,黑发飘动,落日余晖洒在她的肩上,金光闪闪,神女之相,尽显无余,不知看呆了多少人。
她于祭台起舞,想天祷告祈求万民平安。
单手掐诀捏于唇前,轻轻吐气,火焰便从口中喷出,燎尽荒芜阴霾。
再一挥手,无数福纸自袖口撒落,随着呼啸而来的风,吹向远方。
我撇了一眼慕容复,他的眼中,尽是痴迷。
可笑。
一介天子,被一个穿越女耍得团团转。
罗笙满意的享受着目光的洗礼。
偏偏此时,台梁断塌,“砰”的一声巨响,供奉着香火的巨鼎砸落,层层香灰扑了人满脸。
罗笙距离得最近,那仙气飘飘的羽衣布满了灰,整张脸灰蒙蒙脏兮兮,哪里还有半点神辉。
如此大的变故让在场之人傻了眼。
不知是谁,带头跪了下来,惊恐的声音响彻云霄,“此乃不祥之兆,天不佑我朝啊!!”
自我朝建立以来,祭祀崩塌乃是头一遭。
这个结果我早就预料到了。
罗笙钱不够,又想彰显自己的能力,自然会把银子都花在刀刃上——那些看得见的地方。
香,用的最好的檀香。
一寸百金。
炉,用的纸巾炉。
就连烧着的柴火都是罕见的黄花梨。
通往祭台的阶梯,铺满了一块又一块通体透蓝的琉璃水晶。
举着火把的举......
所见所及,尽显奢侈。
罗笙钱不够,又想彰显自己的能力,自然会把银子都花在刀刃上——那些看得见的地方。
看不见的地方,自然是以次充好减少开支了。
而我,只不过是在其中动了些手脚。
不少斥责的目光落到了罗笙身上。
他们不满、愤怒。
“定是此女引来祸端,求陛下严惩!”
“杀了此女,方能保我朝昌盛!”
“杀了此女!”
“杀了......”
罗笙煞白了脸,也不对,她那一脸灰,谁看得出来什么脸色。
总之她惊恐万分,百口莫辩,“不,不是我......我不是祸端,我是神女,神女!”
可没人信她的说辞了。
要真是神女,自该引来祥瑞,而非如此。
慕容复自然是舍不得。
可面对压力,却不得不将凤印送到我手中,幽禁罗笙于皇陵,日日跪满两个时辰,以血抄拟佛经以求先辈原谅。
如今正是烈阳高照的时候,她可有得受了。
我令人散布消息,天子被妖女蛊惑,纵容妖女毁坏祭祀,是非不分,非贤明君王所为
我朝重视气运一说。
祭祀被毁,已是大忌。
民间人人唾骂罗笙蛊惑天子,不满天子愚昧。
朝堂上请求杀了罗笙之奏折更是一封又一封。
慕容复顶着层层压力,竟是没要了罗笙的命。
夜里他来寻我,命我将罗笙收为义妹,赋予姜姓。
“笙儿并非祸端,朕比谁都清楚,祭祀那日定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想要诬陷于她,此事朕定会严查,此事过后,你从前受的委屈朕会一一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