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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货郎儿

闲鱼人生作者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李炎的爷爷是个卖货郎,长年累月在外行走,一走便是十几年。父亲娶妻,奶奶病故,爷爷都没能回来,可是在李炎降生的那一天,爷爷破天荒的出现,并且带回来了一个长得十分美艳的女人。父亲被赶出了家门,淹死在了臭水沟里,母亲也随后离去。人人都说是爷爷造的孽,殊不知,刚刚降生的小婴儿才是最大的孽障……

主角:李炎,钟九娘   更新:2022-07-16 00: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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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炎,钟九娘的女频言情小说《天命货郎儿》,由网络作家“闲鱼人生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炎的爷爷是个卖货郎,长年累月在外行走,一走便是十几年。父亲娶妻,奶奶病故,爷爷都没能回来,可是在李炎降生的那一天,爷爷破天荒的出现,并且带回来了一个长得十分美艳的女人。父亲被赶出了家门,淹死在了臭水沟里,母亲也随后离去。人人都说是爷爷造的孽,殊不知,刚刚降生的小婴儿才是最大的孽障……

《天命货郎儿》精彩片段

在我出生那年,十多年没有回过家的爷爷破天荒回来了。

不仅是他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打扮妖艳的红衣女人。

这个女人一回来,爷爷就让她住进了我奶奶生前住的主屋里,爷爷和她在主屋住了一晚上,第二天爷爷就搬进了厢房。

爸爸知道这件事之后,和爷爷大吵了一架,让他把那个女人从主房喊出来。

然而,爷爷却很执拗,坚决不让。

爸爸气不过,跑到主屋大骂那个女人不要脸,狐狸精什么的,并趁她没在屋里的时候,把她的一并家伙事全扔了,连床都搬出去烧了。

爷爷得知我爸爸的行为后,却是愤怒地把我爸打了一顿,并让他跟那个女人道歉。

我爸眼神中也全是愤怒,对我爷爷大吼。

“我妈去世的时候,你在哪?”

“我妈生我难产差点死去的时候,你又在哪?”

“现在我妈尸骨未寒,你却带了一个风骚女人回来!”

“你们在上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一点我妈???”

动静闹得很大,不少邻居街坊听到动静,都知道了这件事。

爷爷也是气得脸红脖子粗,喊我爸滚。

“滚就滚!”我爸也是硬气,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有一个街坊看不过去,皱眉对我爷爷说:

“李老三,你这个混不吝的,出去浪荡这么多年不知道回家,娃也不容易嘞,你打他做甚?”

哪知道爷爷捡起一个石头砸了过去,顿时把他砸得头破血流,并开口大骂:“张步仁,我老李家的事,轮不到你个歪嘴和尚叽叽歪歪!”

“娘的,你这狗日的李老三,好心当驴肝肺!你就作吧,你这些亲人迟早有一天会被你害死!”张步仁骂骂咧咧地走了。

其他邻居见状也很是气愤,想说什么但看我爷爷一脸的凶相,害怕也被我爷爷打,也就没开口了。

事情却是被张步仁一语中的。

我爸这一走,回来的时候却是被人抬回来的,浑身被水泡得肿胀,若不是脸上那标志性的三颗痣,估计都没人能认出他来。

我爸死亡的消息传来,当尸体横放在院子里的时候,我妈受到的打击太大...

我生下来的时候只有七个月。

红衣女子脸色很是凝重,对爷爷说道:“不行,这样下去,孩子保不住。”

爷爷走到产房外屋,点燃三根香于手中,随后屏息,端正面容,头微微低垂,看着脚尖处,又把持香之手下垂三下,口中诵道:

“天下神兵,八卦之精,摄到神将,安坐慰吾身,闻咒速至,百事通灵,无事不报,不得违令,吾奉!”

连诵三道,就见那不可名状的寒气逐渐消失,我的体温才逐渐回升,啼哭声也小了不少。

见状,爷爷顿时松了一口气。

然而,不大一会儿,屋外便又响起了更多窸窸窣窣的声音,窗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很是愤怒地拍打着窗户,更是在窗户上留下了许多血状手印。

爷爷呢喃道:“这是天要绝我李家啊,罢了!豁出去这条老命,我李老三也得保住李家唯一血脉!”

跺了跺脚,爷爷拿出一把磨得玉亮的扁担,打开了门,不怒自威地对四方说道:“启禀诸神,我李老三当了一辈子货郎儿,这些年走南闯北,做了不少错事,命里合该子绝孙亡,但上天亦有好生之德,我孙儿既然出生,便有活下去的权力,还请诸神离去,我李老三自当搭神建灶,以饷诸神!”

如是再三。

然而,门外的声音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爷爷脸色顿时变了,骂道:“敬你们为诸神,是给你们面子,不过一群魑魅魍魉,腤臜的贱货,如不速速离去,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院里的阴风更甚,像是要撕裂爷爷一般。

爷爷手中比划,口中诵道:

“一敕不降,道灭于无,二敕不降,道绝于仙,三敕不降,斩首献天,雷公号令,速降吾坛!”

说来也怪,随着爷爷这声咒结束,院里平地响惊雷,便见那愤怒的声音变得惊慌无比,留下一院的香味臭味等各种混杂的气味之后,院子里恢复了平静。

而爷爷一头本来乌黑的头发,却是瞬间变白了。

红衣女子抱着我出来,看到爷爷的样子不由得吃了一惊。

“你这……”

爷爷苦笑一声,道:“冤孽更加深重了,好在孩子平安,我少活几年也值了。此子命里属阴,五行缺火,就叫李炎吧。”

而在我出生之后,红衣女子便不见了,由我爷爷带着我。

为了照顾我,爷爷在镇上开了一家纸火店,只不过,由于他的脾气,把街坊邻居都得罪了一个遍,基本上没有人会来店里买东西。

爷爷也不在意,尽管纸火店不赚钱,但却也没饿着我冷着我。

倒是因为早产的缘故,我身体一直很虚弱,爷爷没少弄鸡鸭鱼肉什么的给我补身体。

然而,补来补去,我依旧是一个瘦鸡。

除了身体一直不怎么好之外,其他的倒也像一个正常人家的小孩一样生活着。

但又感觉好像有哪里不正常。

直到我上了小学。

镇里面有一所中心校,是全镇最好的小学,爷爷把我送到了这学校。

连老师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别人家的小朋友都成群结队的,却是没有人愿意和我玩。

我却对交朋友一事很热心,我学着电视里那些小孩一样,主动去交朋友。

然而,却是没有人肯接近我,见我来了就躲着我。

我以为是我不够友善,电视里动画片演的,交朋友好像是要送东西给他们?

于是我也有样学样,偷偷拿了给我补身体的鸡腿什么的送同学们。

我决定先交好班上一个胖胖的男生,大家都叫他小胖。

“小胖,小胖,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我兴致冲冲地拿出了包好的鸡腿想要递给小胖。

然而,小胖却是一巴掌拍落了鸡腿,还朝我吐了一口口水,接着说道:“你爷爷李老三不是什么好东西,偷女人,害死媳妇,他的孙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爸妈不让我跟你这个尸生子玩!”

我正想问什么是尸生子时,却又听小胖蹦蹦跳跳地叫道:

“李家朗,李家朗,尸生子,克爹娘,招鬼王,乱阴阳,定早殇!”

克爹娘……克爹娘……

我顿时如遭雷击,终于知道哪里不正常。

我,克死了爹娘啊!

胸中一口闷气吐不出来,我顿时晕了过去。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是正在啪嗒啪嗒抽着旱烟的爷

“爷爷,尸生子,是什么?”这是我醒来的第一句话。

“呵,你就是早出生了一段时间而已,别听那些人嚼舌根。”显然爷爷也听到了那首歌谣。

我听话地点了点头。

但心里却是始终有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挥之不去。

又听爷爷说道:“炎仔,如果你想去学校,我就送你去另外一个学校,如果不想去学校,爷爷教你学习,干我们这一行,虽然有一定的危险,但不用看人脸色,也吃穿不愁,我尊重你的选择。”

我还是第一次见爷爷这么郑重地跟我说话,我内心已然对学校充满了恐惧,于是摇头说再也不去学校了。

爷爷叹息了一声,说这都是命。

当天爷爷就去学校给我办了退学。

在当天晚上,爷爷却是扛着他许多年未曾碰过的扁担出了门。

隐约之间,我听到了爷爷似乎在呢喃。

“尸生子,乱阴阳,杀人先诛心,呵,我倒是想看看,是哪个想绝我老李家的户!”


爷爷这一出门就是三天。

三天后,爷爷回来了,然而令我吃惊的是,爷爷似乎是受了伤,一条腿瘸了,眼睛也是瞎了一只,整个人气息萎靡。

我从未见爷爷如此这样,心疼得眼泪直掉。

“爷爷,你怎么了呀,是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去帮你报仇!”我捏紧了拳头,说道。

“爷爷没事,只希望你以后不要怪我就好。”爷爷看着我,脸上却是洋溢着笑容。

这句话听得我云里雾里,直到许多年后,我才知道爷爷说的不要怪他是什么意思。

不知怎么的,爷爷这次回来之后,仿佛做什么都在赶时间似的,尤其是教我学习这件事上。

不过,爷爷教我的并不是学校里面教材要求学的东西,在教会我认字之后,便开始教我学习鉴宝以及风水之术。

学习鉴宝,是因为爷爷的本职就是一个货郎儿。

你可能不知道货郎儿是什么,但小时候那一声声“乱头发换家什”你一定记忆尤深。

货郎儿,又叫走货郎,靠挑着商品走家串巷、四处叫卖为生。

但爷爷的货郎儿和一般的走货郎也不一样,他除了一般的百货之外,最主要的是倒卖奇货。所以,他们这一派的货郎儿又叫逐货师。

而学习风水之术,是因为逐货师和风水之术是分不开的,因为许多价值高昂的奇货,或是墓斗里面的陪葬品,或是镇宅之物,又或是设局招财等关键性的物品。

这些都和风水堪舆之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我学起来很快,没几年的时间,六壬六爻,寻龙点穴,阳宅风水,阴阳命理等便有所狩猎。

只不过,爷爷却是给我立下了三条规矩。

不涉风水圈。

不粘奇货边。

不染露水缘。

不涉风水圈倒是没啥,干这一行的为了竞争都是明争暗斗,心都脏得很,而我想以我的眼力估计也和奇货无缘。

但这露水缘,是啥意思?

爷爷也不解释,说到时候你自然会懂。

爷爷又说,以上是必须遵守的,否则这一辈子都会麻烦不断,但除了这三条,另外还得记住,在十六岁前,不可给人断卦相面,不可干涉别人命运,亦不可帮人看风水。

其实我也能理解,毕竟不管是断卦还是看风水,都是有一定的风险的。只有学扎实了,才能规避更多的风险。

“另外,尤其切记,十六岁生日那天,必须待在家里,香炉插三炷香,诵经九遍,哪里都不许去。”爷爷郑重地道,“尤其是不可去勾栏之地”。

我有些懵懂,但还是点了点头,爷爷说的总没有错。

在爷爷给我立下规矩后不久,他的身体状况便急转直下,经常大口吐血。

我慌了,要送爷爷去医院治病,然而却是被爷爷阻止了,说他命里今年该绝,去医院无济于事。

我不知道爷爷说的真假,但我不敢给他以卦断命。

在一个月黑风高,阴风怒号的夜晚,爷爷把我叫到了床前。

“炎仔,我就要走了,很抱歉不能陪你长大,看到你娶妻生子。”

“爷爷……”感受着爷爷身上弥漫的死气,我心里有说不出的哀伤,但却是哭不出来。

“我死后,你要照顾好自己,万事万事三思而后行。还有,你要把青囊蕴气经和青囊望气术好好修炼好,它们是你以后的安身立命的保障。

“另外,我这一辈子,最对不住的就是你的父亲,而你的父亲死得很蹊跷,这么多年了我也没能查出幕后之人,以后如有可能……罢了,你好好活着就好。”

爷爷把我抱在怀里,声音越来越弱,直到身体逐渐僵硬。

我就这样在爷爷的怀里,呆呆地待到了第二天。

神思不知道飘到了何处。

从一出生就没有了父母,现在唯一的亲人爷爷也去世了,这一刻,我忽然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但爷爷的身后事还需要人料理,另外,爷爷最后没有说完的那句话,我想应该是如有可能,我要去探寻父亲死亡的真相,为父亲母亲报仇!

我家开的就是纸火店,办理百事的一应之物皆有,我便按照流程开始处理起爷爷的身后事来。

我没有去找街坊邻居帮忙,因为我爷爷生前把所有的街坊邻居得罪了一个遍,人家不趁此机会来刨坟已是万幸。

让我想不到的是,我搭建好灵堂,替爷爷梳洗好并放进棺椁之后,却是听得门外一阵喧闹,紧接着就有一群人拿着花圈,带着鲜花走了进来。

我瞥了一眼,停在门口的是一辆奥迪A8。紧接着,又有更多的豪车停了下来,不少都是我在电影里面才能看到的。

为首的一个是穿着西装,脸上一道疤痕的男子。

看到我之后,微微颔首道:“香江西浦赵二柱前来祭奠李大师,李大师千古!”

李大师?我爷爷?

我愣了愣神,这些人怎么知道我爷爷去世了,爷爷去世的事情就只有我知道,这叫什么赵二柱的怎么知道的?香江,距离这里可不是一般的远。

另外,爷爷不就是一个落魄的货郎儿吗?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后面又一个人上前来。

“沪市张家张泽源前来祭奠李大师,李大师千古,一路走好!”又对我道:“李郎君节哀。”

我依次还礼,虽然我并不认识他们,但前来祭奠我爷爷,肯定是我爷爷生前的故交。

后面又有几十人依次前来祭奠。

我也不知道会有人来,因此并没有准备什么酒水,而这些人似乎也知道,上完香之后便对我说道:

“李郎君,按照李大师生前的嘱咐,我们辰时三刻必须得离开,未能亲自为李大师扶柩,还请李郎君不要怪罪。”

话刚说完,却是听见一道冷哼自灵堂外传来。

“呵,这李骗子生前恶事做尽,罪该刨坟鞭尸,你们这些却来祭拜他,不怕家财散尽,断子绝孙?”

闻言,大家脸色都是一变,尤其是我,胸中一股怒火顿时升腾而起,却是见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子带着三人走了进来,其中有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子,一个牵着一只猴子的侏儒和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

“朋友,死者为大,无论生前你和李大师有多大仇,但这时候来找事,怕是不合适吧?”此前第一个祭奠的刀疤脸男子说道。

“滚一边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中山装男子淡淡地道。随后,他转头看向我,问道:“你就是李骗子的孙子?啧,护命锁,镇魂镯”,你这骗子爷爷为了你还是真舍得下本钱,不过为了你,他也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

“我,讨命债,不相干人请回避,否则误伤到人,可别怪到我头上!”

讨命债?什么意思?

我正疑惑,其他人一听这话,其余人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神情,有惊恐,有忌惮。

中山装男子走上前,却是要去掀我爷爷的棺椁,我哪能让他得逞,冲了上去想要阻止他。

哪知道他抬起一脚便踢在我肚子上。

我瘦弱的身体被他这么一踢,直接倒飞出去撞在了墙上,一口血吐了出来。

灵堂见血,亡灵不安。

前来祭奠的众人见状,纷纷退了出去。

我奋力地爬了起来,但感觉五脏六腑有如移位一般,难受的不行,但心底更多的是愤怒。

中山装男子走到我身前,一脚踩住了我的手,我受疼拼命往后缩手,但却是纹丝不动。

“这镯子,你知道从哪儿来的吗?”中山装男子一边问,一边从我手上取镯子。

“这是我的,你不能抢!”我哭喊着,“走开,走开啊!”

印象中,在我出身的时候这镯子就一直在我手上了,随着我的长大,除非是打碎了镯子,否则是取不下来的。

这是爷爷留给我的东西!

我拼了命地往回缩手,但他硬是从我手上把镯子撸了下来,我手上顿时鲜血淋漓,疼得我几近昏厥。

中山装男子收起镯子,又走到爷爷灵位前,拔了三根香,对一旁的老婆子说一声“老婆子,该你了。”随后扬长而去。

“你们不是我爷爷的朋友吗,快阻止这些坏蛋啊!”我深知无力对抗这几人,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前来祭奠我爷爷的这些人身上。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回应我,接触到我的目光后,纷纷转过了头。

“我,讨回护命锁。”中山装男子走后,一脸阴翳的老婆子走了过来,从我脖子上硬拔下了我带了十几年的护命锁,紧接着也是拔了三根香,对着爷爷的灵位道:“李老三,别怪我狠,这是你欠我的!”

后面的侏儒依次拔走三根香。

断人香火如绝人之路,看着这些人的禽兽行为,我双眼通红,很想把这几人碎尸万段,但却是无能为力。

此时的我,疼痛,无助,孤独,恨等情绪填充了整个人,无力再阻止任何人。

而当我身上的东西被抢走之后,我感觉整个人身上寒冷了不少,又感觉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丢失了一般。

还没有离开的人,看了这一幕,纷纷向我鞠了一躬,说很抱歉他们只是普通人,帮不了我,不过只要是以后有需要,可以去找他们。

我知道这都是一些客套话,也没有怪他们。

爷爷跟我说过,这世界上,哪怕是至亲都不一定靠得住,更多要靠自己。

我找来了药箱,把血淋淋的手简单包扎了一下。

然后默然跪在爷爷棺材前的蒲团上。

比起疼痛,我还有大事要做。

巳时一刻,宜出殡。

但我看着这棺材犯了愁,我一个人,怎么搬得动?

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转来了走动声,接着看到一个红衣女子带着几个背着大黑包的人走了进来。

瓜子脸,高挑身材,一双大长腿在开叉的旗袍下若隐若现。

我木然地看着她:“你,也是来讨债的?”


“讨债?”红衣女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我的凄惨模样,眼中却是射出令人浑身发冷的寒意。

“废物,连自己爷爷的灵堂都看不好!还把身家性命都丢了!你就是李炎?”

我愣愣地看着她。

不是来讨债的?

“聋了?还是哑了?”见我不说话,红衣女人顿时就不悦了。

“我是。”摸不准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我只得应了一句。

“说话这么小声,没吃饭?一看就是一副窝囊样,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把你剖出来!”

红衣女人冷哼道。

我脑中轰然一声,隐约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

当初爷爷带回家来的女人,或许我该喊她一声“奶奶”?

只不过,就算他是我爷爷的情人,我肯定不愿意承认的。

我没少听人说,我奶奶当初去世时爷爷都没回来,就是被这个狐狸精勾引住了,后来奶奶去世了,爷爷公然把他带回家里来住。

而这个女人回来之后,没多久我爸爸就出事了,我妈也随后去世。

就是这个女人,把灾难带到了我家来!

想到此处,我双眼顿时就红了,瞪着她:“你这个骚狐狸,就是你害了我一家?”

“骚狐狸?”红衣女人一愣,随后看着我,嘴角上扬,“看来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嘛,怎么,想要报仇?”

是的,我很想。

但看着她那阴森的笑容,我没来由打了一个寒颤,不敢看她了。

“呵,怂货。”红衣女人讥讽道。

我一个带把的,听这话顿时血气上涌,但生生被压制下去了。

直觉告诉我,我打不过这女人。

红衣女人也没有管我,而是转头对四位背包的男子道:“时辰已到,那么,就劳烦各位了。”

“哪里哪里,能帮上九娘先生,是我们的福分。”四个男子顿时有些惶恐,朝红衣女子躬了躬身后便从大黑包里拿出了数节管状的金属,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很快就接成了两根抬棺棒。

“你们要把我爷爷抬到哪里去?”

“自然是安葬,不然,你以为你这弱鸡能把你爷爷葬下去?知道怎么点穴,怎么测方位吗?”红衣女人声音中不带一点感情。

我有些不服气,寻龙点穴什么的,爷爷是教过我的,但有一点这个女人说得没错,就是我一个人压根就无法把棺材抬到墓地去。

我心想,你还知道来帮忙,也不枉爷爷拿你当情人。

只是,这女人看起来很年轻,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爷爷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我正胡思乱想时,红衣女人冷喝道:

“废物,愣着干什么?没死就过来扶灵!”听着这一声声侮辱性的废物,我很想冲上去跟这个女人拼了。

然而,当看到她一个人担起了前棒时,我耸了。

好大力气!

我忍着手上的疼痛,跌跌撞撞地跟在他们后面,走了约莫三个小时,终于来到了爷爷的墓地。

然而,当我看到墓地周围时,忍不住惊呼:

“是四绝之地,爷爷怎么会给自己选了这么一个墓地?”

红衣女人看了我一眼,道:“没想到你也知道四绝之地,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这女人一进门就没啥好话,此时见他夸我,我不由得有些得意,说看着墓地周围的风水,分别是青龙嫉主,白虎衔尸,朱雀悲泣和玄武拒尸之型。

四绝之地,绝妻绝子绝女绝孙,可以说是最大凶之地。

哪知道我刚说完,红衣女人便冷冷道:

“我说错了,你还真是一无是处,这么简单的风水之局都能看错,你爷爷教你的东西都教到狗肚子里去了?学了点三脚猫的东西就在这里卖弄。”

这女人对我是没一句好话。

难道我看错了?

红衣女人也没有解释,按照流程指挥四人把我爷爷埋葬了下去。

弄完了这一切之后,红衣女人又对我招了招手:

“滚过来,跪下!”

作为爷爷的唯一嫡孙,我自然是要下跪磕头的,但这女人的话让我就特别难受。

“四位先生回去之后,还请不要泄露来过罗城的事情,我钟九娘日后必有重谢。但如果让人知道了这里的事,我钟九娘自当亲自上门!”

四位男子连忙点头,随后离开。

我这时才知道这杀气腾腾的女人叫钟九娘。

钟九娘站在爷爷的坟前,沉默了很久,口中又似乎在呢喃什么,我只隐约听到她

问,“四相杀主局,煎熬无终期,世间如此恶毒的局却是用来镇自己,你这又是何苦?多年的布置,难道仅仅是为了这小子?”

我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感觉她看我的眼神好像更加厌恶了。

“李炎,你过来。”

我惴惴不安地走了过去,实在是这女人有点喜怒无常,像一个火药桶似的。

“知道我叫你过来干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

她看着我,平静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点了点头,很想说不就是我爷爷的骈头嘛。但这话我不敢说,

钟九娘继续道:“很好,既然如此你就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你老爹老妈死了,现在你爷爷也死了,可以说,除了我,这世界上压根就没有人会再管你死活。”

“我不要你管!”我脱口而出。

“我也不想管,尸生子,天煞孤星一个,本就不该来到这世界上,要不是因为你,你爷爷还能多活几年。不过,我答应过你爷爷,护你到十八岁,也就是我还得管你这个累赘两年。你给我听好,从今以后,一切你都得听我的,如果是你的愚蠢导致你出了事,那我不会任何责。”钟九娘道。

爷爷的死,果真是因为我吗?

我心里刚冒出这个想法,便又听钟九娘道:“你是不是觉得你害死了你爷爷?”

我点了点头。

“不,你爷爷该死。”钟九娘一句话顿时让我愤怒了,爷爷刚刚下控,尸骨未寒,你这臭女人居然在这里说风凉话?

钟九娘直接无视了我那愤怒的目光,继续说道:

“蠢货,你给我听着,你爷爷为了你,牺牲了很多,但真正导致你父母双亡,爷爷早死的,是另有其人。你想想,你爷爷是不是在听到尸生子那首歌谣之后就出去了,回来之后身体就不好了?

我顿时一惊,这女人怎么知道的?

“导致你爷爷死亡的,另有原因,还有,你爷爷墓葬这个局,葬下之后他的灵魂不会安息,而是会一直受刀劈斧凿、水淹火烧之苦,而这个苦,除非你的命局得以解开,否则会一直受下去。”

那不就是永世不得安宁吗?

我顿时慌了,说道:“那赶紧把爷爷刨出来另外找地方安葬啊!”

钟九娘道:“这是你爷爷的选择,只有这样你才有一丝活命的机会。四相杀主局一旦成定局,哪怕你把人挖出来也无济于事,而你就是唯一的破局人。”

我急切道:“怎么破局?你快告诉我!”

钟九娘瞥了我一眼,道:“不知道。”

我顿时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过了一会儿,钟九娘又道:“虽然你现在无法破局,但有一点事情是你可以去做的,这些拿走你身上东西,拔掉你爷爷香火的人,不是什么讨债人,相反,当他们拿走的东西,是你爷爷拼了命给你弄来的,你要是有种,就把东西一一给我讨回来,替你爷爷报这个仇!”

“我当然有种!”我被这女人的话激起了血性!

“给我看看,你的种在哪儿?”钟九娘问道。

“我……”比起抢我东西的那几人,我此刻觉得钟九娘更加可恶一些。

见我窘迫的样子,她却是笑了起来。

说实话,钟九娘算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女人,和电视剧里的女主角一样,尤其是笑起来,摇曳风姿,令人心旌摇曳。

难怪爷爷能被她迷住。

只不过,一想到她是在笑话我,我就又觉得这笑容很是可恶。

回到家之后,我心里很是急切,想催钟九娘带我去找回我的东西,但这女人回来之后,却是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三天的时间里,她大多数时间都一个人在房间里不知道干什么,只有吃饭的时候出门来,饭也是我做的,指定要三荤三素每天不重样。

最过分的是,连洗脚水都要我打了端进去,俨然把我当成了一个仆从。

关键是,只要不合她胃口,就对着我一顿臭骂,说我这么大人做饭还这么难吃这类的。

讲真,我苦死累活也就罢了,居然还受这委屈,甚至都滋生了在饭菜里放点老鼠药的想法。

但想着我还得指望她带我破局,我也不好说什么。

第四天的时候,钟九娘给我下了一个命令,说晚饭的三荤三素中必须要有鸡鸭鱼,鸡要打鸣鸡,鸭要满月鸭,鱼则是要干流水鱼。

这打鸣鸡和满月鸭都好弄,但这干流水鱼,纯粹是在故意为难我。

干流水是风水上的一种说法,指高处是山,低处是水,光说水倒是没什么,但有一个说法是“天雨则有水淋流,雨止则无”,也就是说,下雨就有水,雨一停就没有了,还怎么养鱼?

于是我脸色阴沉地跟钟九娘说弄不来。

“连个干流水养之鱼都弄不来,还说为你爷爷破局,追寻你把死鬼老爹死亡的真相,你想屁吃呢!”钟九娘讥讽道。

我……

妈的,又被鄙视了!

我还真不信了,你给我等着!

我骑着一个电瓶车就出去了,只不过,我问遍了整个卖水产的地方,都没有听说过有卖这种鱼的。

我只得随便买了一条回去,心想都是鱼,还能有什么特殊的不成?做熟了,跟钟九娘说就是干流水养之鱼就行了。

我自认为做菜还是有一手的,尤其是为了补身体,这些年鱼肉是没少吃,也没少做,然而当我惴惴不安地把鱼端上饭桌,钟九娘尝了一口之后,却是脸色一变。

“你确定这就是干流水鱼?”

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说是的。

钟九娘顿时冷笑:“没想到你除了废物弱鸡之外,居然还是一个撒谎精。”

我脸色顿时滚烫,但还是梗着脖子道:“你凭什么说这不是你要的干流水鱼?”

“我说它不是它就不是。弄不来干流水鱼,破局之事就别想了吧。”钟九娘言语之中满是冷漠,说完之后就直接回房了。

这和破局有什么关系?分明就是你想吃!

我心里腹诽,但事关爸爸和爷爷,我只得边吃饭边想怎么去弄这种鱼。

第二天,我到城西一个菜市场刚停下车,就有一个富态但脸色有些憔悴的女子凑了上来,往我周围尤其是身后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问道:

“就是你要干流水鱼?你家大人呢?”

我一愣,我才刚到这里,这大妈是怎么知道我的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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