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南知封呈的现代都市小说《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精修版》,由网络作家“小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流畅阅读的现代言情《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综合评价五颗星,主人公有南知封呈,是作者“小今”独家出品的,想要一睹为快的广大网友快快上车:边核对—边走来的南知,语气淡漠无比,“我不喜欢猫。”那人只当他在开玩笑:“不喜欢猫你还能养到十岁。”封呈没吭声,站在原地看了南知好—会儿,迈开步子走了。南知核对完清单,见封呈过来,将药交给他,蹲下来逗航空箱里的贡贡。小猫咪今天受到了惊吓,南知打算今晚值夜班的时候,好好在网上给贡贡挑选—些罐罐。封呈垂眸看着她。......
《空降外科主任,他是我年少的初恋精修版》精彩片段
南知先去药房取药,封呈和医生在门口多聊了两句。
医生说:“其实这个年纪的猫,贡贡已经算很健康的了,我看它毛发也很好,你们平时注意下关节保护,减少碳水过多摄入就行了。”
门外刚好有其他人抱着猫咪等待就诊,那人—直守在门边围观了贡贡的检查,闻言插话道:“你家猫居然都十岁啦,养得可真好,毛色真漂亮。”
封呈淡淡扯了下唇。
那人怀中抱着的是只英短蓝猫,虎头虎脑的,瞅见航空箱里的贡贡,不安分地伸鼻子往这边凑。
医生笑道:“它长得真圆。”
“喂多了,这不正给它减肥吗,”那人把猫往前递了递,“要摸摸吗?”
医生伸手摸了—把,封呈却拒绝:“谢谢,不用了。”
他懒散提着航空箱,抬眸看向拿完药—边核对—边走来的南知,语气淡漠无比,“我不喜欢猫。”
那人只当他在开玩笑:“不喜欢猫你还能养到十岁。”
封呈没吭声,站在原地看了南知好—会儿,迈开步子走了。
南知核对完清单,见封呈过来,将药交给他,蹲下来逗航空箱里的贡贡。
小猫咪今天受到了惊吓,南知打算今晚值夜班的时候,好好在网上给贡贡挑选—些罐罐。
封呈垂眸看着她。
看她伸手指进航空箱里,—会儿小心翼翼地抚摸,—会儿轻言细语地安慰,满眼都是宠溺。
封呈—直都知道,南知特别喜欢贡贡。
与之相反,他讨厌—切不必要且麻烦的事物。
但世界上有—个没道理的成语叫做爱屋及乌,他喜欢南知对贡贡表现出的温柔,于是也不吝对贡贡释放出几分耐心。
其实分手的第三天,南知是有短信联系过他的。
那时候他扛着家里的压力死活不走,他—直不相信南知是真的要跟她分手。
直到他收到短信的那—刻。
他满怀期待地点进去,原以为的柳暗花明并未如期而至,南知只是在短信里问他,能不能把贡贡给她。
她想要走他们的贡贡。
那是封呈头—次拒绝南知。
他想,就算南知舍得下他,无论如何也舍不得贡贡吧,只要贡贡在他这里,总有—天,她还是会回心转意的。
可事实证明,他低估了南知的狠心。
“呜——”
航空箱里的低鸣打断思绪,封呈回神,就见贡贡不爽地趴在箱子里,南知无奈起身。
封呈扯唇笑了下,用手指敲了敲箱顶,“傻猫。”
两人提着航空箱离开宠物医院。
封呈开的车,因为南知晚上要值班,他先送她去医院附近吃饭。
回医院的路上,南知有些沉默,封呈知道她在想什么,轻轻开口——
“南知。”
狭小的车舱内,男人声线略低,平白添了—丝温柔,“医生说了,贡贡很健康,不用担心。”
“我知道,”南知望着窗外,心情仍很低落,“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太不负责了。”
当初想养贡贡的是她,最后狠心十年不见的也是她。
“那你打算怎么做?”
封呈目视前方,搭在方向盘上的指骨微微收紧,“南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南知将视线从窗外移开,转眸看向他。
气氛安静下来。
良久,她嗓音多了抹涩然:“封呈,你是那么骄傲的人,你没必要——”
话没说完,就被男人出声打断:“别说了,到了。”
南知看向窗外,医院已在眼前。
封呈沉出—口气,打着方向盘靠边,眉宇间—片郁色,“你这张嘴,现在就知道气我。”
夜里十二点,小区已经没有路人了,楼栋之间零星亮着几户窗,只有两排昏暗的路灯驱散黑暗。
古斯特缓慢停了下来。
夏静解开安全带,脸稍稍向左侧偏了偏,视野控制在只能看见夏静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笑道:“谢谢封主任。”
夏静没回答。
夏静弯腰去开车门,昏暗中,散下来的头发正垂在他那件外套上。
夏静垂眸,看着发梢从衣服上拂过,袖口沾了点湿意,也懒得去管。
车门打开,一股凉风迫不及待侵入,夏静忍不住抱了下胳膊。
她快速下车,背影很快掩没在雨中。
车内重归安静,夏静坐在驾驶座里,摸出一支烟。
他没有烟瘾,但连做八小时手术,再加上深夜开车,需要用烟来提神。
丢在储物格内的手机震动起来,是陆亦舟在微信和他吐槽今晚的急诊。
夏静瞥了一眼,没有管,继续将一支烟慢慢抽光。
橘色的小火星在指间明明灭灭,夏静抬眸看向眼前楼栋八层新亮起的灯,眼底浮现出意味莫名的情绪。
-
十二点十分,夏静进了家门。
屋子里冷冷清清,放在餐桌上的一瓶雏菊也快凋谢了。
夏静开了灯,用手机播放音乐,明明气温并不高,她还是想开窗透透气。
拉开窗帘,她靠在窗边,往外看去。
细雨如织,整个世界都是黑的,头一低,昏黄的路灯下面,古斯特还停在那里。
夏静微微站直,夏静还没走么?
再仔细看,只见黑漆漆的车内,一点微渺的火星亮着,是他在抽烟。
夏静有些怔忪,她记得以前夏静最讨厌烟草的味道。
他好像没变,却又有什么变了。
十年,真的是太过漫长的一段时间。
正如她自己,人佛系了,心态也发生了变化,再回想分手时的决绝,她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有几分后悔。
雨还在下着,让她想起那场狼狈的暴雨夜——
“夏静,你想清楚了,一旦分手,我绝对不会回头!”
雨声中,是少年歇斯底里的质问。
夏静猛地回神,翻涌的情绪瞬间平静。
她不再看楼下,拉上窗帘,转身回了卧室。
-
一夜凄风冷雨,到了第二天,江城终于转晴。
难得的好天气并未给人带来好心情,尤其是经过整宿忙碌的医院。
清晨的心外科办公室,一大早就在进行一场术前讨论,讨论对象是昨天转入附属医院的32床病人。
此时办公室内主治医生和实习生都在,大家坐在位置上,默默看着麻醉科温温柔柔的女医生和封主任争执。
“建议慎重考虑。”
夏静双手插兜,眉目宁静,说出口的话却与表情相差甚远,“这个病人重度肺动脉高压,做心脏手术风险太大,有很大可能上了手术台下不来,别说开胸,可能麻醉就受不了。”
夏静双手抱胸,神色清冷,说出口的话比夏静还不留情面:“不做手术,难道让病人等死吗?”
“……”
夏静微微蹙眉,“封主任,他的肺动脉压力已经到了115mmHg,万一术中出现大出血怎么办?”
顿了顿,她耐着性子说道:“不做手术病人还能保守治疗,万一手术出现意外,病人就会瞬间失去生命。”
“所以呢?”夏静懒懒靠着椅背,略微仰头看着面前的女人,“手术本来就是有风险的,这也不做,那也不做,还叫什么救死扶伤?”
夏静觉得他在顾左言他,默默深呼吸:“据我所知,这个病人是鹏桥医院拒收才转来的,难道他们的心外科不优秀吗?封主任,你不能因为病人是你熟人,就如此冒进。”
夏静忽地一笑,狭长的眸中闪过一抹戏谑。
他看着夏静,长腿从交叠状态变成跨着,身体微微前倾,淡声问:“没想到南医生打听得这么清楚。”
“……”
夏静有些无语,刚要解释,就见夏静重新靠了回去,神色也恢复严肃,“这个病人不是没有手术指征,他是肺动脉高压没错,但他的肺阻力并没发展到很严重的阶段,心脏收缩力也不错。”
“但是围术期的风险依然存在,”夏静直视着他,“封主任,你有没有想过,一旦病人在手术台上发生意外,你会怎么样?”
夏静语气变缓:“封主任,别冒险。”
“……”
争执戛然而止,办公室的其他医生们竖起耳朵听。
片刻后,他们听见从空降过来后一直都表现得不好接近的副主任,像是变了副口吻般,慢悠悠说了句:“南医生这样说,像是为我着想似的。”
“我是为病人安全着想,”顿了顿,她抿唇,看眼男人,“当然,也是为你想。”
夏静轻声一嗤,神色也一点点冷下去:“抱歉,我没南医生顾虑那么多,更没忘记选择进入临床的初心,所以我不能看着病人等死。”
夏静被他眼里的冷漠弄得沉默。
“如果南医生做不了,就让江主任来,”夏静深深看她一眼,随即起身,“麻醉科不止南医生一个,我没有非你不可。”
他越过低头不语的夏静,朝门口走去。
“查房。”
李敬洲、孙含棠等人急急起身,一边偷看夏静一边跟在了夏静身后。
“封主任今天心情不好?看南医生的眼神好吓人啊。”
孙含棠躲在李敬洲身后,悄悄说道。
李敬洲也有些忐忑,毕竟是刚来的副主任,瞧着也有些冷淡,没想到怼起人来那么不给人面子。
“也不知道谁惹他了,明明昨晚加班那么晚,也没见他心情不好……”
赵景明附和点头,又说:“其实南医生说的也有道理,115mmHg实在太高,万一出什么事,到时候家属肯定来闹,他们才不管风险不风险的呢,只会觉得是医生害命。”
“不过话说回来,我怎么觉得封主任有点针对南医生?之前小棠在手术室差点碰到无菌区,也没见封主任发火。”
孙含棠不乐意:“师兄,你干嘛拿我糗事当对照啊。”
“嘀嘀咕咕在说什么。”
冰冷的声音飘过来,几人抬头,对上前面那道严厉的视线。
赵景明和李敬洲瞬间哑火,反而是孙含棠天真一些,壮着胆子问:“封主任,听说你和南医生高中同校,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啊?”
最主要的,是不是有什么旧怨。
夏静多看了孙含棠两眼。
年轻的大学生还没经过社会的拷打,眼睛里残留着清澈的愚蠢。
“没有,”夏静撇回头,冷冷否认,“不认识。”
查房时,所有人都看出封主任心情不好。
即使之前他给人的印象也很高冷,但从没哪一刻,他会把不爽与烦闷直白的挂在脸上。
查到32床的时候,病人以及家属都在,陪床的依旧是昨天那名年轻女人,看见封呈,表现出无比的热情。
李敬洲跟上前看了眼病人,嘴唇绀紫,有胸闷症状,情况确实不好。
连鹏桥医院都不收……李敬洲偷偷看了看前面背影冷峻的男人,心中不由又为南医生叹了声。
“阿呈,我爸什么时候才能手术啊?”女人站起来问。
封呈言简意赅:“我们还在研究方案,你们之前去过鹏桥,应该也知道,这种情况我们必须得慎重一点。”
女人很失望,相较之下,反而是病人自己更豁达一些。
他反而安慰起女人来:“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尽人事听天命就行。”
又对封呈说:“阿呈,麻烦你了。”
31床的小女孩乖乖坐在床上,一双大眼睛在病房内到处扫,封呈注意到了,问她:“在找什么?”
林可欣不好意思笑笑,小声问:“南姐姐没来吗?”
封呈不由面向31床,微垂的眸子里多出一丝对小朋友的耐心:“怎么,你很喜欢她?”
“喜欢,南姐姐好温柔。”
封呈淡淡道:“她给你打针,会痛,你还喜欢她?”
林可欣鼓了鼓脸,还真认真思考了下,之后小姑娘摇头,用坚强的语气说:“奶奶说,有些痛是为了我好,要理解,所以我还是喜欢南姐姐。”
封呈不知想到了什么,原本脸上逐渐消融的冷意重新凝聚起来。他看看林可欣,没再聊南知,继续问了其他情况,这才去看其他病人。
-
南知这会儿已经开始了今天的第一台手术。
这是一台换瓣手术,依旧是程宇做副麻,南知主麻。
程宇做好抽药和连呼吸机等准备工作后,南知上前,拧开三通管,拿起程宇抽好的药,核对标签之后,开始给药。
手机就是在这时候响起来的。
“南医生,你的微信电话。”
南知动作未停,问道:“是谁。”
巡回护士往屏幕看了一眼。
“徐行。”
南知并没立刻反应过来,等意识到是谁,才说:“帮我挂掉,稍后我再回复。”
巡回二话不说就挂了,挂完不免八卦了一句:“听名字,是个男人啊?”
南知笑笑,辅助程宇完成气管插管,连上呼吸机后,才“嗯”了声。
巡回来了好奇心:“谁啊?”
“怎么,”在旁边等着消毒铺巾的住院医顺势就问,“南医生有情况了?”
南知在凳子上坐下来,简洁地说:“没有,只是个才认识的人。”
才认识的。
巡回仔细品了品这四个字,笑着问:“怎么认识的?”
南知并不想多聊这个,瞥到程宇在朝自己偷看,出声道:“程宇,往哪看,要时刻注意病人各项数值。”
偷听八卦再次被抓包的男人赶紧回神,不敢乱看了。
正好这会儿主刀医生走进手术室,大家闲谈立即终止。
今天的手术仍是台常规手术,病人又很年轻,整场手术进行得很顺利。
程宇把病人送入ICU,南知并没第一时间赶去吃饭,而是来到楼梯间,拿出手机点进微信。
和徐行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加上好友那天,徐行说“回家再聊”,她一个“嗯”的回复上。
时间都已经过去两天了,她居然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犹豫了几秒,南知放弃打字,回拨了之前拒接的微信电话。
接通之后,南知率先道歉:“不好意思徐先生,今早排了几台手术,所以才挂了你的电话。”
对面的徐行客气而礼貌:“原来是这样,听说麻醉医生非常忙,看来是我打扰了你的工作。”
南知又为上一次的不守诺致歉:“前天晚上回家太累,也忘记了给你回复。”
“理解。”
南知听见电话那端手机像是连环震动了几下,徐行停顿片刻,那阵震动的动静消失后,他的声音重新出现:“南小姐,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见个面?”
南知沉默了一会儿。
她对相亲这件事兴致缺缺,但这件事总要结束,她宁可早一点。
“徐先生想什么时候见面?”
“今晚可以吗?”
南知想了想说:“可以,但我下班时间不一定准,也许会让你久等。”
“没事,我时间比较自由,你挑个地点吧。”
南知:“那就七点,江城医科大学附近的莱意。”
徐行欣然答应:“那我过去等你。”
“嗯,到时候见。”
结束通话,南知抬头看向上方。
旁边的楼梯上,转下来两个身量颀长的男人。
陆亦舟步伐快一点,率先走到平台上,他身后的封呈姿态慵懒,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漫不经心划着。
南知脸色平静,目光淡淡落过去,只看见男人垂落的脸上带着屏幕反射的光,神情隐隐,看不分明。
陆亦舟是个开朗的人,“南医生,在打电话啊?”
她收回目光,将手机揣进兜里,点头笑了笑。
陆亦舟表情有些耐人寻味:“晚上莱意有约会吗?”
南知避而不答。
她下意识扫了眼站在阴影中的男人,后者依旧低着头,没骨头似的靠墙刷着手机,对两人的寒暄没有丝毫兴趣。
她转问陆亦舟:“你们怎么在这儿?不去吃饭吗?”
“就是要去吃饭,这不饭点电梯太挤了吗,才走的楼梯。”陆亦舟仍揪着刚才偷听到的电话内容不放,“南医生,刚才和你打电话的是谁啊?男朋友?”
始终低头刷手机的封呈突然开口:“走不走?”
南知望过去。
封呈已经收了手机,双手插兜,浑身透着淡漠,连一眼都没分给她。
“干嘛,你下午的手术不是两点吗,着什么急啊。”
封呈理直气壮:“饿了,不行?”
陆亦舟其实挺想拉上南知一起去吃饭的,毕竟是医院出名的美女,又是和外科合作密切的麻醉医生,谁不想多打交道呢?
但他总觉得封呈似乎不太喜欢南医生,每次打照面,态度都不大友好。
三人肉眼可见的冷场,还好南知并未过于在意。她若无其事同两人下了一层楼后,便在门前与两人告别。
等人走后,陆亦舟忍不住吐槽道:“你不至于吧,不就南医生磕了你的车吗,犯得着一直给人甩脸色?”
封呈轻飘飘斜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甩脸色?”
陆亦舟笑得无语:“是,你没甩脸色,你只是从头至尾没正眼看人家。”
见某人无动于衷,陆亦舟摇摇头,转而说起了刚才偷听到的内容:“你说南医生是不是有情况了?她要是有对象了,咱们外科不知多少男同胞得心碎。”
“晚上七点,莱意见……”陆亦舟啧啧道,“还躲到楼梯间来接,十有八九是男人——”
“陆亦舟。”
封呈眉眼压着郁色,冷冷瞥来,“别这么八卦。”
“我不感兴趣,也与我无关。”
这顿饭最终还是没能吃上。
在停车场突然爆发矛盾以后,南知愣在原地很久没有回过神,直到夏静冷着脸进了电梯,她才如梦初醒。
之后两人一言不发的上楼,没多久,一通电话就打到了夏静的手机上。
急诊来了个A夹,情况紧急,需要他赶去做手术。
夏静二话没说掉头就走,全程没和南知有一句交流,没一会儿,电梯门就合上了,楼道内只留下孤零零的南知,以及她脚边的塑料袋。
南知拎着袋子回了自己家。
已近四点,窗外阳光已经打斜,融成金黄的颜色,窗前似蒙着一层温暖,她所在的玄关,却是一片清冷。
南知茫然片刻,之后将食材拎到厨房,卷起袖子,依旧按原计划准备四菜一汤。
锅里炖上了排骨,西兰花也焯过了水,切洋葱的时候忘记带眼镜,没几下,泪水就糊了满眼。
南知停了刀,深呼吸,慢慢用手臂将眼泪蹭去。
-
林可欣的手术早已做完,在病房住了两天就出院了。
如今31床换了个年轻女病人,等着做换瓣手术。
像这种年轻病人,术后并发症少,恢复快,属于医生比较偏爱的一类。但术前访视之后,南知发现,这姑娘病情不复杂,别的方面倒是挺复杂。
大清早的第九手术室,程宇抽好了药,提起了这名病人。
“她说自己是孤儿,坚持要自己签字。”
等在旁边的赵景明说道:“我之前撞见她跟人打电话,清清楚楚听见她叫电话里的人姐姐啊。”
医院里每天上演着各种人情冷暖,傅春生反应平平:“也许是跟家里有矛盾,才不愿意让家属过来。”
“没有家属签字,怎么好给她做手术哦,”巡回护士插话说,“而且连个陪床也没有,一个人怎么行。”
南知站在程宇身后,看着他给病人连监护仪,“即使是小手术也有风险,没有家属签字,不要冒险为好。”
傅春生点头:“封主任已经发过话了,按规章制度走。”
提到夏静,赵景明问程宇:“听说昨天封主任做了两个A夹?”
“可不吗,下午急诊来了一个,晚上又一个,幸好昨天不是我值班……”
每逢秋冬,急诊手术量就会骤然增加,有时候连续上台48h都是有的。
A型主动脉夹层手术难度高,普遍需要八小时以上,连做两台,就意味着夏静从昨天到现在几乎没有休息。
南知忽然问傅春生:“封主任今天上午也有手术?”
“有一个换瓣。”
南知点头,不再多言。
上午两台做完,南知没第一时间去餐厅。
她先回办公室拿上保温桶,径直去了心外科的办公室。
这会儿是饭点,人基本上都去了食堂,南知也没抱太大希望,她只是想既然答应给夏静做饭,昨晚没吃上,剩下的那些菜,给他捎带来也好。
中午的办公室安安静静的,南知推门进去,靠窗的角落里,夏静双手抱胸低着头,对她的闯入毫无所觉。
深秋的阳光残余温暖的色泽,金色的光线勾勒着深邃五官,从南知的角度,能看到他垂落的眼睫下,是一片窄窄的阴影。
他向来凌厉,只有在这时是没有攻击性的,眉心轻微的起皱令他多了丝往日没有的脆弱,就连闭着眼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疲惫。
南知记得夏静睡觉不喜光。
她放下保温桶,轻手轻脚靠近,将他身侧的窗帘放下。
鼻尖若有若无的雪松香飘来,南知低头,夏静的睡颜近在眼前。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过他了。
最后一次的记忆,还是那场暴雨里,他紧紧攥着自己,逼问自己为什么要分手。
那时他尚是少年,他会在她面前将所有情绪毫无保留的显露,好的也罢,坏的也罢,炽热而无所顾忌。
那时的他,从不会像如今这样冷冰冰。
南知怔怔看着,慢慢伸出手。
夏静眉心轻拧,慢慢睁开双眼。
午后的风掀起窗帘,轻轻在脸旁拂过,阳光洒入,空荡荡的办公室内,放在桌上的两个不锈钢保温桶异常显眼。
没有人,只有空气里浮动着的淡淡山茶花香。
夏静不觉得陌生,那是记忆里那女人钟爱的味道。
很多时候,他只能在梦中才能回味起那抹香味,以至于这一刻,他甚至以为自己还未曾醒来。
直到他看见压在保温桶下的便签纸——
【桶记得还我。】
“……”
夏静撕下来看了几秒,冷嗤了声,仿佛在嘲笑她的小家子气。
可困倦消融后的眸底,第一次露出真情实感的笑意。
-
南知送完饭后,直接去了餐厅。
时间有点晚,打饭阿姨还在,菜却所剩无几,所以南知在自动售货机买了桶泡面,打算对付过去。
去接热水的时候,南知收到了弟弟南钰的转账,并不是多大一笔钱,但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说却不少。
南知刚把料包拆开,看见信息便皱眉,随即放下泡面,马上拨了个电话过去。
南知:“你发财了?给我转什么钱?”
少年清澈的声音响起:“我接了个大单,这个月赚很多,你别给我转回来啊。”
顿了顿,南钰问:“妈是不是又给你安排相亲了?”
南知失笑:“嗯。”
南钰:“她再给你介绍你就别理,时代在进步,结婚有个伴这种观念早就该淘汰了。”
南知心里熨帖,嘴上忍不住和弟弟抬杠:“你这话说的,好像不想我结婚似的。”
“我那是不想你结婚吗,我是不想你为了别人的观念妥协,”南钰在电话里嘟囔,“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坟墓,你别那么想不通。”
南知:“行了,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南钰:“反正你记住,有你弟在呢,别觉得有压力,妈再催,你就往我身上推。”
闻言,南知没忍住笑了出来:“那我现在也不至于收一个学生的红包。”
南钰:“给你你就拿着!有功夫跟我磨,你不如找个真心喜欢的人去。”
南知:“……”
南钰:“不过你要再找,一定要找个像,要是不帅就别带回来了,辣眼睛。”
南知的笑容凝固了下。
“你装什么失忆,”南钰在电话里怪叫,“你读书那会儿,每周在咱家楼下等你,你以为我忘了?”
“……”南知冷哼一声,“好记性都用在这上头了。”
南钰被怼,更加有恃无恐:“那可不,我还记得是你跟表的白。”
南知差点被水烫到:“我没有!都跟你说了无数遍那是误会!”
“好好好你没有。”
南知忽然觉得自己在这澄清一件已经过去了很久的事实在有些好笑,就算别人一直误会下去又能怎样呢,反正那段感情早已划下句点。
她叹了口气,无奈道:“行了,不跟你扯东扯西,我一会儿还有手术呢,吃饭了。”
挂掉电话,南知还是把钱转回给了南钰,然后才端着泡面去了靠窗的桌边。
阳光并不刺眼,带着属于秋日的柔和。
南知盯着玻璃上摇曳的光斑,思绪也跟着有些飘远。
她始终没有回头,夏静只能看见她绷紧的侧脸,以及被饮料淋湿而黏在一起的发丝。
在这个瞬间,夏静心中的情绪极为复杂。
过去的那十年,他真的恨过她,恨她头也不回离开自己,将他们的感情抛弃得一干二净。
所以重逢以后,他总是用尖锐的态度去刺伤她,想要拖着她一起沉沦在地狱里,不得超生。
他以为自己能做到。
可事实是,再次看到她的那一刻,他无法挽回的又栽了。
他之于她,永远都是败者。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夏静坐在椅子里,目光柔和的看着自己的掌心。
窗外日光洒落,金色扑进他手中,带着一种眷恋的色彩。
门打开, 夏静拿着换药包和纱布进来,从阴影处走进阳光中。
夏静抬眸,就这么望着她。
“手给我。”
她坐下,仔细清理过伤口表面的碎片后,用镊子夹起棉球,给他的伤口消毒。
最大的伤口有三厘米长,横在夏静的手背上。
尽管知道伤口不深,也不需要缝针,但夏静在处理时,心却仍揪得紧紧的。
“好了,”夏静放下镊子,仔细看看他的手,“下次别这样冲动,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话说完,抬眸发现夏静一直盯着她,忙又把视线移开。
她埋头收拾桌上的换药包,垂下的睫毛遮挡着眸底的神色,因为懊恼于之前的失态,始终不肯抬头。
直到头发被撩起那一刻,夏静心跳蓦然停滞。
“别动。”
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她颊侧,指腹蹭过皮肤的触感轻柔,像对待珍宝一般,“这里脏了。”
夏静睫毛猛地颤动两下。
她知道自己该挣开的。
但身体就像是不受控制般定在那里,甚至能听见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夏静用湿巾一点一点替她擦拭着脸颊上的污迹。
没有针锋相对,没有口不择言,这是重逢以来,他们俩难得的温情。
女人紧抿的唇发白,拉直的眼尾微红,让夏静想起不久之前,她那颗忍耐在眼角摇摇欲坠的眼泪。
“夏静,你刚才哭了吗?”
夏静在她的眼底看见含笑的自己,带着压抑的期待与佯装的沉着。
他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来确定夏静的那十年,是否也没有放下过自己。
夏静在那过于灼热的视线中垂下眼帘,轻声说:“……我只是有点害怕。”
“怕什么?”
夏静捧着她的脸,“把话说完。”
他温柔的将她散落的头发拨向耳后,自然亲昵的动作,仿佛那十年的分别并不存在。
“夏静。”
夏静喉结滚动两下,“你是不是也……”
门不合时宜地被人从外面推开。
“呈儿,听说这边有医闹,你有没有——”
陆亦舟破门而入,话没说完,后半句话就卡在嗓子眼儿。
夏静猛然回神,身体立即往后一退,低头继续收拾物品。
“南医生?呈儿,你、你们这是……”
陆亦舟有些懵逼。
他下午有台手术,本来打算抓紧时间休息会儿,突然听说夏静遇到了医闹,火急火燎就赶来了。
结果一进门就撞见两人一个捧着姑娘脸颊,另一个眼眶红红的,靠得还贼近。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处对象呢。
夏静瞥过来,浑身散发着低气压:“进来不知道敲门?”
陆亦舟心说咱俩有必要吗?
但他没功夫开玩笑,视线落在他包着纱布的手上,眉头紧皱:“手受伤了?”
“皮外伤,小事。”
“真没事?你这手可不能伤着,怎么样?需不需要拍个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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