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稳稳的才好。”
苏文渊的耳朵倏地红了,笔杆在指间转了半圈。
“是该稳些,”他低声说,“当归当归,本就是盼着归来的意思。”
青璃的心猛地跳了下,慌忙转过头去看院里的艾草。
叶片被风吹得哗哗响,像在笑她的失态。
他总爱给她讲草药的性子。
说薄荷最是凉薄,沾着就带股清冽的寒;说甘草性子温厚,再苦的药里放些,也能添点甜;说艾草最是念旧,今年割了根,明年还在原地冒出新芽。
“就像人,”他望着院里的艾草出神,“走得再远,心里总有个地方想回去。”
青璃听着,悄悄往他的药罐里丢了片蛇蜕。
她听山里的老蛇说,蛇蜕能治百病,尤其是他这种查不出根由的咳嗽。
可连着丢了半月,他的咳嗽不仅没好,反而更重了,咳得厉害时,整个人都蜷缩在椅子上,像片被狂风卷着的叶子。
“青璃,这药里怎么总有股腥气?”
那天他倒药渣时,忽然皱着眉问,“是不是我买的陈皮受潮了?”
青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慌忙摆手:“许是……许是江边的水汽太重,我下次多晒些日子。”
她不敢告诉他,那些蛇蜕是她耗费百年修为褪下的鳞甲,混着心头血熬的;更不敢告诉他,每次他咳嗽时,她的五脏六腑都像被鹰爪攥着,疼得几乎要现出原形。
七月初七那天,苏文渊要去北高峰采七叶莲。
那药长在悬崖峭壁上,他又咳得厉害,青璃怎么也不放心,借口怕他迷路,死缠烂打地跟着。
山路湿滑,他走得很慢,每走三步就要停下来咳一阵,帕子上的血迹越来越深。
青璃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在林间晃悠,忽然想现出身形,把他驮在背上——哪怕被他当成妖怪,也不想看他这般受苦。
“小心!”
苏文渊脚下一滑,身体猛地往悬崖边倒去。
青璃想也没想,现出身形扑过去,用尽全力把他推回路上。
自己却没收住力,眼看就要坠下去时,手腕突然被他死死攥住。
“你……”苏文渊的眼睛瞪得滚圆,盯着她身后突然出现的蛇尾,声音都在发颤。
青璃的脸瞬间惨白。
她忘了,白日里现原形,会让他看见这副可怖模样。
鳞片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三丈长的蛇身盘踞在地上,把山路都堵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