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参鸡汤下肚,宋云初的肚子里总算是有了点的东西。
因为身上有伤,后面李大夫专门来了一趟。
他开了些药方,然后叮嘱宋云初好生休养。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周氏来到宋云初的院子。
......
“母亲。”宋云初刚想要向她行礼,就被一旁的桂嬷嬷及时的制止了。
紧接着就是周氏关心的话语:“好孩子,当下你的身体要紧,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她让桂嬷嬷扶着宋云初坐下,然后道明了自己今日所来的含义。
“今天我过来,是有好事要同你商议的。”
听到周氏口中的好事,宋云初眉眼一跳,她问:“可是子敬那边有了什么消息?”
当初谢炀同她说,只要她好好听话就会放过沈修文,放过沈家。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按照二人之间的约定,沈修文是时候该从狱中放出来了。
宋云初满心欢喜地等待沈修文出狱的消息,可是周氏却摇了摇头。
看到她这个反应,宋云初的眼神里的光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
周氏接着开口:”我接下要说的事情,关乎沈家声誉,关乎修文的前程。”
宋云初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她沉默着,没有回应,只是用那双冰冷沉静的眼睛看着周氏。
周氏似乎也不在意她的回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过侍立在宋云初身后的春儿。
“前日之事,干系重大。一个不慎,便是满盘皆输,不仅修文前程尽毁,沈家百年清誉也将毁于一旦。”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这府里上下,知道内情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近身伺候的人。”
春儿的身子猛地一颤,脸色瞬间煞白如纸,下意识地看向宋云初。
宋云初的脊背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她明白了!周氏这是要……要彻底堵死春儿的嘴!
“母亲的意思是?”宋云初的声音干涩,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指甲却已深深掐入掌心。
周氏放下茶盏,脸上露出一丝堪称“慈和”却冰冷至极的笑意:“春儿这丫头,伺候你也有些年头了吧?忠心是好的。只是,年纪也不小了。女孩子家,终究是要嫁人的。老是在主子身边伺候,耽误了终身大事,我这个做主母的,心里也过意不去。”
她顿了顿,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锁定了面无人色的春儿:“我瞧着,庄子上管事的李福家的二小子,为人老实本分,家里也有几亩薄田,是个踏实过日子的。不如,就把春儿配给他吧。一来,全了主仆一场的情分,给她找个好归宿;二来嘛……”周氏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庄子清净,也省得她在府里人多口杂,万一不小心说漏了什么不该说的,惹出祸端来,对谁都不好。”
轰——!
宋云初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周氏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要把她身边唯一可信赖、唯一给予她温暖和支撑的春儿,打发到偏远的庄子上,嫁给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男人!
这哪里是“找归宿”?这分明是流放!是封口!是要彻底斩断她的臂膀,让她在这冰冷的沈府彻底孤立无援!
“母亲!”宋云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怒意,那强装的平静瞬间碎裂,“春儿她……”
“云初!”周氏猛地打断她,声音陡然变得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我这是在为你好!为沈家好!春儿是你的丫头,她的去留,我这个当家主母,难道还做不得主吗?”她的目光冰冷地扫过宋云初因愤怒和激动而微微起伏的胸口,意有所指地加了一句,“还是说,你舍不得?前日之事,莫非还有什么……需要贴身人时时提醒的‘内情’不成?”
“母亲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宋云初反问她:“儿媳所做之事都是在母亲您的授意之下,您口中的内情到底所指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