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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术

卷帘西风666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都市小说《官术》,是小编非常喜欢的一篇都市小说,代表人物分别是林海徐广涛,作者“卷帘西风666”精心编著的一部言情作品,作品无广告版简介:驾驭权力,是一门高深艺术。需识大局、知进退、善谋略,还要懂女人。前三点是为了征服世界,最后一点,则是为了不被女人所征服。【fq】...

主角:林海徐广涛   更新:2024-04-29 22: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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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海徐广涛的现代都市小说《官术》,由网络作家“卷帘西风666”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都市小说《官术》,是小编非常喜欢的一篇都市小说,代表人物分别是林海徐广涛,作者“卷帘西风666”精心编著的一部言情作品,作品无广告版简介:驾驭权力,是一门高深艺术。需识大局、知进退、善谋略,还要懂女人。前三点是为了征服世界,最后一点,则是为了不被女人所征服。【fq】...

《官术》精彩片段


林海笑道:“确实不该占大家的伙食费,但也没必要从你家里带,以后如果张大鼻子再来的话,就由我请客吧。”

王心莲连连摇头:“不用的,这么多年,我隔三差五就给他做吃的,不然的话,他一个老头子,还不早就饿死了呀。”

林海哦了声,问道:“对了,刚刚他跟你嘀咕些什么呀?”

王心莲似乎有些慌乱,支支吾吾的道:“没......没说什么呀,都是些疯话。”

“疯话?疯话是什么话?”林海好奇的问。

王心莲明显有些紧张,咬着自己的嘴唇,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结果一分神,菜都糊锅了,赶紧手忙脚乱的去铲。

两人正忙活呢,食堂的门一开,张大鼻子走了进来。人还没坐稳,就嚷道:“咋这么磨叽呢,我都饿了,赶紧开饭!”

王心莲擦了把额头上汗,嗔道:“进了门就嚷嚷,这不正弄着嘛!”

“你个败家娘们,刚刚给你个锦囊妙计,放屁会的功夫,就跟我掉脸子,真是欠收拾!”张大鼻子嘟囔道。

王心莲的表情略显尴尬,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麻利的将菜端了上去,张大鼻子提鼻子闻了闻,皱着眉头说道:“咋还整糊了呢?败家玩意,心里一点事都装不下,干啥都没心思了!”

王心莲愈发窘迫,脸也红了,低着头,有些手足无措,张大鼻子见了,却叹了口气道:“算了,就这样吧,你也是个苦命的丫头,心里有点乱也情有可原,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呀!”

林海听得一头雾水,有心问个究竟,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正犹豫之际,张大鼻子却朝他招了招手,说道:“来吧,陪我喝点。”

林海无奈,只好在对面坐了,王心莲取来两个酒盅,在二人面前摆好,张大鼻子从怀里拿出酒葫芦,给自己斟满,想了想,给林海也斟了点,勉强算是半盅。

“老爷子,你这喝酒的规矩可挺奇怪啊,哪有给人家倒半杯的啊?”林海笑着问道。

张大鼻子哼了声:“这为官之术,就跟喝酒一样,说话做事,切记得留一半,万万不可把自己所有的家底都亮出来,事实上,一半都多,三分就足矣。”

林海呵呵的笑了:“真有你的,抠门就抠门,居然还能说出道理来,真是服了,来吧,我先敬老师半杯。”说完,拿起酒盅,一饮而尽。

张大鼻子却只是微微抿了口,笑眯眯拿起酒葫芦,这次却没再倒半杯,而是斟得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

“这次咋满了呢?”林海纳闷的问。

张大鼻子摇头晃脑的说道:“这叫因人而异。有所保留也不是绝对的,该吹的时候就得吹,现在这年头,实话实说是办不成事的,该忽悠的时候,可千万别嘴软,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那叫本事。”

林海若有所思,王心莲则坐在一旁,一手撑着腮,忽闪着眼睛,听得入神。

“天下普通人居多,人人都想往上爬,可真能爬上去的却很少,究其原因嘛,不外乎机会两个字,而机会其实无处不在,关键看你能否发现和把握,这就叫做时势造英雄,现在不是有句很流行的话嘛,叫做风起的时候,连猪都能飞起来。”张大鼻子兴致勃勃的说道,一边说,一边吃了口菜,却直接吐了在地上,然后皱着眉头吼道:“大莲啊,这菜也太他妈的咸了,你是打算齁死老子呀。”

王心莲听罢,连忙尝了口,喃喃的道:“是咸了......难道我放了两回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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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也用筷子夹了些,确实咸得齁人,于是笑着道:“我看不止两回,至少是三次。”

张大鼻子用筷子点着王心莲的脑门,两个小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你个完蛋玩意,那点事把你的魂儿都勾走了,连做菜放盐都没数了,真是没出息的货!”

王心莲满脸通红,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浅笑。

林海见了,好奇的问道:“说了半天,到底是啥事啊,咋搞这么神秘呢?”

“还不是因为.....”张大鼻子的话刚说了一半,却见王心莲朝他不住的使眼色,于是硬生生把话又咽了回去:“算了,你就别问了,到时候就什么都知道了。”

王心莲听罢,赶紧起身将盘子端了去,口中说道:“你们俩先慢慢吃,我重新做个去。”

张大鼻子这才算是心满意足,喝了口酒,又道:“对了,刚刚说到哪儿了?”

“说到时势造英雄。”林海笑着道。

张大鼻子却摇了摇头:“对咯,如果不生在秦末,高祖刘邦只不过当个村委会主任,如果没有元朝的暴政,朱元璋很有可能要一辈子饭,最后冻饿而死,所以说,英雄莫问出处,流氓不问岁数,只要你能抓住机会,就可能有所作为。”

林海略微思忖片刻,说道:“话虽如此,但就算抓住机会,也未必能如愿以偿啊,当下的社会,影响成败的因素太多了。”

“是的,所以,你得牢记九个字。”张大鼻子说道。

“哪九个字。”林海问。

张大鼻子喝了口酒:“识大局,知进退、善谋略,这九个字,就是为官之术的核心所在,除了这九个字之外,还有一句话要牢记,要都能做到的话嘛......至少能当个处级干部吧。”

林海连忙问道:“那句话是什么呢?”

张大鼻子嘿嘿一笑:“这个嘛......以后大莲能给你正确答案。”

“又说疯话,我哪里知道什么正确答案。”王心莲正好端着菜走过来,听他这么说,连忙接了句,说完之后,美滋滋看了眼林海,嘴角微微上翘,犹如一钩新月。

“妈了巴子的,哪来的糊味呢?你这心长草了不成,又把菜炒糊了?”张大鼻子恨恨的嘟囔道。

话音刚落,林海也闻到了,但并不是菜炒糊的味道,更像是什么东西燃烧所致,正愣神的功夫,手机突然响了。

“坏了,林哥,仓库着火了!”电话刚接起来,二肥便及喘吁吁的说道。

林海顾不上说什么,一跃而起冲出房间,王心莲稍微愣了下,也撇下张大鼻子跟了出来。到了楼外才发现,仓库方向隐隐有火光,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微微有些呛人。

他说了声不好,拔腿便朝仓库方向跑去。

“你等我下。”王心莲在身后喊了句。

他头也不回的道:“你别过来,危险。”说完,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前奔去。

拐过一段弯路,仓库便出现在眼前。

情况似乎比他想象得要好一些,火光只是来自仓库的西北角,虽然浓烟滚滚,但火势并不算很大,至少不是那种火烧连营的状态。

他好久没有以这个强度奔跑过了,冲到现场的时候,感觉肺都要炸开了。

林区防火,向来是重中之重,所以,老爷岭林场的各种消防设施非常完备,仓库设有专用的消防栓和消防水带,只是水带的长度有限,无法对火源进行全覆盖,二肥和几个同伴正准备登上房顶做最后的扑救。

林海也来不及多说什么,顺着梯子也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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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林海说自己会治跌打扭伤,还真不是吹牛。

他的老家北沟镇民风彪悍,自古匪盗横行,当地人大多习武自保,解放后,每逢年节,别的乡镇扭秧歌唱二人转,而北沟的习俗却是比武大会,没有体重级别,不分年龄大小,只要是个男人,就都可以上去比量几下,场面异常火爆。

林海的堂叔是当地著名的拳师,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却是拳拳到肉的狠招数。

林海耳濡目染,自然也跟着学了不少,男孩子好斗,打架是经常事,凭着点三脚猫功夫,在与同龄孩子斗殴中基本没吃过亏。

上中学之后,镇中学新来的体育老师是体院武术专业的,闲着没事,就组织一帮男孩子练习武术散打,林海本来就喜欢功夫,自然踊跃参与,他身体素质好,又肯吃苦,关键悟性也不差,在老师的指点下进步神速。

初二的时候,市里举办散打比赛,体育老师带着林海和几个同学去省城参赛,本来是抱着开眼界的心态,不料林海竟然一路过关斩将,获得了男子业余组42公斤级的亚军,一时轰动全镇,如果不是无力负担高昂的训练费用,他差点走上了职业运动员的道路。

搏击训练很容易受伤,一般来说,运动员出现伤病之后,都有专业医生负责治疗康复,可林海他们这帮农村小伙子根本没那个条件,全靠些土法子自行处理,时间长了,也多少摸索出些经验来,今天正好在王心莲这儿派上用场了。

林场工作不同于坐办公室,在野外的时候比较多,他来之前,特意准备了不少药品,其中就包括治疗跌打扭伤的外用药。

从皮箱里把药找了出来,然后歪着脑袋,笑吟吟的问王心莲道:“怎么样,敢不敢让我这个半吊子蒙古大夫给你治疗下呀。”

蒙古大夫听着就够悬了,居然还是个半吊子的,这谁敢用啊!王心莲心里打鼓,可人家是一片好心,又不便直接回绝,于是支支吾吾的道:“还是......不用了吧。”

林海微笑着道:“放心吧,我不收费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王心莲连忙说道:“主要是......”

话还没等说完,林海已经在她对面坐了,轻轻的将那只受伤的腿托起,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王心莲略有抗拒,可见林海一本正经的样子,又不像是在开玩笑,只好低声说道:“那......你千万可轻点。”

“没问题,去年老黄的腿摔断了,我都给接上了,现在跑得可快了。”林海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句话起到了点作用,王心莲悬着的心多少放下了些,随口问了句:“老黄是你的同事吗?”

林海也不抬头:“是我邻居家养的一条狗,金毛,可漂亮了。”

王心莲哭笑不得:“讨厌,那狗跟人能一样嘛!”

“有啥不一样,都是哺乳动物,基因相似度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区别不大。”林海说着,将药剂喷洒在王心莲的脚踝处,然后接着道:“这药效果很好,但必须通过按摩促进吸收才行。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下,很快就好了。”

事到如今,王心莲也无可奈何,只好把眼睛一闭,心中暗想,脚脖子就交给这个蒙古大夫了。

林海开始缓缓的按摩起来,随着力度的加大,剧烈的疼痛让王心莲难以忍受,可当着林海的面,又不好意思大声呻吟,只好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汗水将衣服都湿透了。

不过,治疗很快就有了效果,不大一会,痛感便明减轻,基本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了。王心莲长长出了口气,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喘息着说道:“好多了,没想到你还真有点办法,刚刚差点疼哭了。”

“可惜找不到冰袋,如果配合冰敷的话,明天差不多就消肿了。”林海说着,抬头看了眼王心莲,不料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此番来林场工作,他带的衣服基本上都是夏装,拿给王心莲的是一件白色速干T恤衫。发梢滴落的水珠和刚刚的一身汗,让T恤衫的面料紧贴在皮肤上,于是,没穿内衣的身体便依稀呈现出来,随着呼吸的一起一伏,本来若隐若现的部位大有呼之欲出的感觉,林海只瞥了一眼,顿觉气血翻涌,燥热难当。

王心莲从林海异样的神态中察觉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眼,脸顿时就红了,林海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将目光移开。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场面有些尴尬。

半晌,林海装作若无其事的起了身,从行李中又翻出个毛巾被,扭着脸递给了王心莲,眼睛再也不敢乱瞅了。

“给家里打个电话吧,今天晚上估计回不去了,省得家里人惦记。”林海说道。

王心莲轻轻叹了口气:“不用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林海微微一愣。

林区不比城市,王心莲这个年纪的女性,一般早就结婚了,难道是爱人去外地打工了?

“结婚三个月,他就去世了。”王心莲低声说道,声音凄凉而无奈。

林海自感唐突,于是连忙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什么,我属羊的,张大鼻子说,命中注定有这一劫。”王心莲苦笑着道:“事情过去好多年了,都很淡了。”

“你属羊的呀,看来,我得喊你声姐了,我是属鸡的。”林海连忙接过了话茬。

王心莲浅浅一笑:“好吧,那我就收下你这个弟弟了。”说完,略微沉吟了片刻,试探着问:“你来林场工作,家里怎么安排呀?”

“没什么可安排的,咱俩一样,都是孤家寡人。”林海笑着道。说完,见王心莲怔怔的看着自己,于是又解释道:“我还没结婚呢。”

王心莲听罢,歪着头想了想:“你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会没结婚呢,是挑花眼了吧?”

林海呵呵的笑了:“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条件好呀?”

“这么年轻,还是领导,条件难道还不够好嘛?”王心莲很是不解。

林海无奈的耸了下肩膀:“首先,三十二岁已经不年轻了,其次,林场主任也根本就不算领导,甚至在很人看来,这个岗位跟发配没什么区别,避之唯恐不及。”

王心莲似懂非懂,有些茫然。

“一句半句的也说不明白。”林海笑着道:“总之,我的条件很一般,之前处过个女朋友,是县医院的护士,后来分手了,原因很简单,觉得跟我这样的男人过日子太没前途了。”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王心莲脱口而出,可问完之后,似乎又感觉有些冒昧,于是连忙补充了句:“我是不是问多了?”

林海却满不在乎:“分手之后,她嫁给了县教委主任的公子,现在孩子都有了,过得挺幸福的,反正比跟我在一起强多了。”

王心莲没吱声,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林海想了想:“既然你晚上不走了,那就休息吧,你睡这屋,我去楼下。”

“那怎么可以,还是我去楼下睡吧。”王心莲说着便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脚仍旧不停使唤。

林海一笑:“刚刚背着你,差点没把我累吐血,你还打算再来一次呀。”说完,起身拿了笔记本电脑,说了声晚安,便朝外走去。

到了一楼的食堂,他把三把椅子并在一起,合衣而卧。

折腾了一天,本来以为躺下就能入睡,可不知道为什么,王心莲那清秀的面容却总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再加上令人想入非非的旖旎画面,搞得他心烦意乱,口干舌燥。

该死,我啥时候变得如此龌龊了呢?他想。

索性披衣而起,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老爷岭林场的相关资料,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手机突然响了,他低头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略微迟疑了下,还是接了起来。

“你好,林主任,我是贺老六。”听筒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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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没想到贺老六居然能主动打来电话,有些诧异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贺老六哈哈一笑:“是林业站老梁告诉我的,我是林场的职工,领导来了,必须得主动问候下呀。”

“你太客气了,谢谢啊。”林海平静的回道。

“已经很失礼了,林主任新官上任,理应隆重庆祝下的,可偏巧遇到这么个鬼天气,只能先耍个嘴皮子了,别挑理啊。”贺老六不紧不慢的说着,显然是有备而来。

林海想了想,不出所料的话,贺老六的这个电话,应该与自己刚刚去仓库有关,于是不慌不忙的说:“怎么会呢,你想多了。”

“那就好,这样吧,林主任,明天晚上,我在镇上的万福酒店摆一桌,给你接风洗尘,顺便也认识下,怎么样,不会不给面子吧?”

这句话说得软中带硬,听着不那么入耳。

林海略微思忖片刻,淡淡的道:“有人请客,为啥要不给面子呢,那就一言为定。”

“好,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性格的,咱俩对脾气!”贺老六笑着说道:“到时候我去接你,咱们见面再聊。”

放下电话,林海一只手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自己刚去仓库看了眼,贺老六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这当然不是偶然的,明天的晚饭,就算不是鸿门宴,至少也是打算给我来个下马威,而且,这家伙与徐广涛穿一条裤子,搞不好还会有什么更阴损的后招,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当然,躲着不见也不是办法,所谓既来之则安之,要想在林场站稳脚跟,早晚得跟这家伙过招,既然主动送上门来,倒也省得我到处找他去了。

这样想着,起身走到窗前,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乌云散去,一钩弯月挂在深邃的夜空之中,将冰冷的月光洒向起伏的群山。

他走到楼外,大口呼吸着潮湿而清新的空气。呼啸的山风拂过,将头发吹得凌乱,阵阵松涛犹如擂响的战鼓,不由得心生豪迈。正踌躇满志之际,几句二人转小调却不知从何处随风飘了过来,粗鄙不堪的歌词把那点豪迈瞬间就冲得七零八落。

急三火四进了屋哟,就把妹儿的裤子脱;

一双手儿没处放哟,急得心里像着火。

......

我靠,谁这么有才啊,荒山野岭大半夜的,居然还唱起了黄腔!有心循声过去看个究竟,但那歌声却被呼啸的山风吹散,忽远忽近的,也辨不清方向,只好作罢了。

然而,那几句二人转歌词,却如同有魔力似的,一个劲儿往脑子里钻,抬头看了眼二楼,发现灯还亮着,忽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冲动。

奶奶的,今天这是咋了,总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还是回去睡觉吧,他在心里嘟囔了句。

这一宿,他睡得很不踏实,也许是因为刚换了地方,也许是因为三把椅子拼成的临时床实在不舒服,总之辗转反侧,一直折腾到快天亮,这才勉强迷糊了一会。

他是被一阵扑鼻的香味唤醒的,睁开眼睛,却发现王心莲正轻手轻脚的将一盘菜放在餐桌上,于是连忙翻身坐起。

“几点了。”他揉着惺忪的睡眼问了句。

“六点刚过。”王心莲回道:“是不是吵到你了。”

他笑了下:“没,是菜太香了,把我给馋醒了。”说着,便站了起来。

三十二岁,身体健康,没结婚。

这样的男人,早晨起来,基本都处于一种很雄壮的姿态,医学上称之为晨勃。林海独居很久,自己一个人,当然没有什么避讳,可今天的场景换了,就有点不那么合适了。

两人面对面站在,那傲然挺立的家伙一目了然,想假装看不见都难。

王心莲的脸微微一红,抿着嘴扑哧下笑了,林海则尴尬异常,抓起衣服挡在下面,两步就窜了出去。

“洗把脸就下来吃饭吧。”王心莲在身后喊了句。

他含含糊糊的答应了声,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穿戴整齐后,心还砰砰跳个不停。

房间里被收拾得一尘不染,那件白色T恤和运动长裤,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椅子上,他伸手拿起来,依稀感觉还有股淡淡的幽香。

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连忙将衣服放回原处,把脸盆和毛巾抓在手里。

房门开了,王心莲拎着个水壶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这有热水,洗把脸吧。”说着,将热水倒进脸盆里。

林海多少还有些窘迫:“这个......别忙活了,我在家也就用凉水。”

王心莲也不吱声,转身把那几件衣服拿了,便往门外走去。

“干嘛,你拿走了,我穿什么呀?”他问。

王心莲浅浅一笑:“我洗干净再给你拿回来。”

“不用的,我没那么多讲究的。”林海说道。

“那怎么行呢!你就别管了。”王心莲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简单洗漱之后,林海下了楼,碗筷已经摆好了,他也没客气,坐下便吃了起来。

“慢点,别烫着。”王心莲柔声说道。

他确实被烫了下,于是憨笑着放下碗,问道:“对了,昨天晚上我听到有人唱二人转,这是咋回事?”

王心莲淡淡的道:“肯定是张大鼻子,他喝多了就爱嚎几嗓子。”

林海一愣:“大半夜的,他不回家,在这荒山野岭嚎什么啊?”

“他就住在前面的关帝庙里呀。”王心莲说道。

“住在庙里?”林海很是诧异:“他是出家人?”

王心莲摇了摇头:“不是,他在村子里有房子,但十年前就搬到关帝庙了,谁劝也不听,后来大家也就习惯了。”

“那他家人呢?也住庙里?”

王心莲叹了口气:“他一辈子没结婚,七十多岁了,还是一个人过,大家都说他精神不正常,可我爹却说,他是个有大学问的人,我也不太懂。”

林海颇有些好奇,正想再问几句,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三轮车独有的突突声。他还以为是老高来了,连忙起身往窗外望去,却发现是两台农用车,冒着黑烟开进了林场的大门,车厢上蒙着苫布,直奔仓库方向驶去。

“这是附近村民送蕨菜的车。”王心莲喃喃的道。

林海看着两台农用车的背影:“不是贺老六去收吗?”

“以前都是挨个村子收的,自从贺老六垄断之后,就都得村民自己送了,不送就只能烂在家里了。”王心莲苦笑着道。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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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办公室,正打算歇口气,却发现桌子上放着些稿纸,拿起来一瞧,原来是篇文章,标题是《老爷岭的历史源考》,署名张铭澜。通篇是钢笔手写,字体苍劲有力。

想不到邋里邋遢的张大鼻子居然叫张铭澜,这名字倒是蛮雅致的,他不由得微微一笑。

累得浑身跟散了架子似的,实在无心细看,本来打算先收起来,等歇过乏再说,可无意中扫了一眼,便被内容吸引住了。

虽然是学术型文章,但丝毫不艰涩难懂,遣词造句,朴实无华,严谨准确。文章引用大量史料,将老爷岭地区从东汉末年一直到唐明清的历史沿革进行了详细的考证。

原来,老爷岭汉代名为兀骨山,这个名字一直沿用至唐初,当时这一带是古高句丽政权的势力范围,如今的黄岭县叫做大行城,有重兵把守。唐高宗年间,名将李勣与左武卫大将军薛仁贵率军至此,与守军鏖战,斩杀高丽军三万余人,追击二百余里,最终攻破平壤,灭亡高句丽。

其中以兀骨山一战最为惨烈。

高句丽军队据险而守,唐军久攻不下,损失惨重,当时狂风大作,天昏地暗,高句丽军倾巢而出,将薛仁贵团团围住,危难之际,关公突然显圣,顿时乌云散尽,狂风倒吹,而李勣的援兵也正好赶到,与薛仁贵会师于兀骨山下,唐军士气大振,全歼守敌,并乘胜一举攻克了大行城。这场战役,在正史中有明确记载,史称兀骨岭大捷。

而关于关帝显圣的事,大多出于唐人笔记,史料并不可考。

然而,张大鼻子却从破败的关帝庙中发现了线索,经过多年研究,最终在附近一家村民的猪圈里,找到了当年修建关帝庙时候留下的石碑。

可惜的是,千年的时光让碑文的字迹模糊不清,而且石碑也被毁成了三截,其中一截至今尚未找到。尽管如此,残缺的碑文仍旧可以证明这段传奇的历史。

根据碑文记载,唐军灭高句丽后,凯旋而归,行至兀骨岭,李勣率薛仁贵以及众多将领登山祭拜关帝,并出资建造了一座关帝庙,并立碑为证,将兀骨岭改名为关老爷山。

同时,他还在老爷岭一带发现了大量古代军事遗迹,都做了详细的考证和标注。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知不觉之间,关老爷山被叫成了老爷岭,而那段历史的荣光也被时间所湮没,以至于现在无人知晓了。

文章的最后,还详细列举了所有史料的出处,并附古今地图以对照,另外,那残缺的碑文也被记录下来。

看完文章,林海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黄岭有很多民间传说,大多与评书《薛仁贵东征》有关,读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在图书馆里,还翻看过清代光绪年间和民国时期的县志,县志中对黄岭县的由来也没有做过多的记载,只说是从明末开始,中央政府在此设立卫所。可张大鼻子的这篇文章,却将黄岭县的历史推至唐朝,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赞叹之余,关帝庙的故事更是引发了他的遐想。

两年前,林海曾经参加过省委组织的一次经济会议,会议议题之一,就是如何让文化促进经济发展,也就是当下比较时髦的提法,文化搭台,经济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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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来势汹汹,可在林海看来,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不值一提。

与普通人相比,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是有肌肉记忆的,当对方的拳头打过来之际,甚至不需要大脑思考,身体就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林海就是这样。

他身体后仰,躲过一拳同时,右拳闪电般的击出,直接打在了对方的肋下。别看多年不练,但这一拳的力度依旧很大,那男子惨叫一声蹲在了地上,疼得龇牙咧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贺老六见状,口中骂了句脏话,伸手抄起炕桌上的一个酒瓶子,估计是打算直接砸过来,可惜林海压根就没给他这个机会。

武术散打更趋近现代搏击,不仅拳法犀利,而且注重腿的攻击,林海当年就是靠着腿上的功夫夺得亚军的,贺老六刚把酒瓶子操起来,林海就已经冲了过来,一记鞭腿将他击倒在地。

下肢的力量比上肢要大很多,这记鞭腿势大力沉,正踢在贺老六的脖子上。脖颈处是人体最软弱的地方之一,在搏击中被戏称为KO开关,专业运动员为了提高脖子的抗击打能力,需要进行大量的训练,但在比赛中,仍可能被一击倒地。

看着贺老六直挺挺的摔倒在地,林海的心里也是一惊。暗暗后悔自己出手太重,生怕打出毛病来,一时也有点懵了。

两个女人被吓得跟受了惊似的猫,尖叫着缩在了角落里,惊恐的看着这一切。

闹这么大动静,院子里顿时乱了套,饭店老板进来一看,顿时慌了手脚,连忙把贺老六扶了起来,六哥六哥的喊了一阵,这家伙才苏醒了过来。

看仓库的那哥们看上去情况似乎更严重些,一直蹲在地上动弹不得,黄豆粒大的汗珠子滚滚而下,浑身颤抖,痛苦不堪。

猛禽车的司机听说老板被打了,从车后备箱里拿了把尖刀便冲进了屋,这小子更狠,一言不发,举刀便刺。

众人发出一阵惊呼,胆小的甚至把眼睛都闭上了。

林海闪身躲过,然后轻轻一带,脚下趁势使了个绊子,把这小子狠狠摔在了地上。然后用膝盖抵着后背,麻利的将刀夺了下来,这哥们还拼命挣扎着反击,无奈胳膊被林海用反关节技术牢牢控制,疼得大声哀嚎,跟杀猪似的。

转眼之间,三个人都被放倒,这战斗力实在爆表。

由于重击导致了大脑瞬间缺血,所以贺老六刚刚醒过来的时候,思维一片空白,有短暂的失忆,不过这种状况仅仅持续了十多秒钟,就基本恢复了。

他迅速对局势做出了判断。

面前这个貌不惊人、略显瘦弱的哥们根本不是拜把子兄弟徐广涛口中的土鳖,不仅能打,心眼还他娘的挺多,偷偷录音,抓了自己的把柄,所以,今天晚上不宜把事情闹大,必须赶紧收场,再做打算。

这样想着,他连忙说道:“林老弟,手下留情。”

林海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于是缓缓松开了手,司机跳起来之后,虽然口中还嚷嚷,可明显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送林主任回去。”贺老六垂头丧气的说道。

司机愣了下,看看林海,又瞅瞅贺老六,似乎有点没听明白。

“听不懂中国话嘛,送林主任回去。”贺老六说完,狠狠的瞪了司机一眼。司机见状,这才悻悻退在了一边。

贺老六则朝林海一笑:“林主任,实在抱歉啊,今天的事,都怪我安排不周,你别生气,回去好好歇着,改天我再重新摆上一桌,当面谢罪。”

林海也笑:“免了吧,你这酒说道太多,不喝也罢,对了,从明天开始,林场的所有职工都要按时上下班,实行定岗定编,你也不能例外,如果无故缺席或者旷工,可能会被分流乃至下岗哦。”

贺老六几乎快把自己的这个身份给忘了,听完之后,先是愣了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海,微微点了下头。

“好的,我肯定去,到时候还请林主任给我个好岗位。”

林海也郑重其事的道:“没问题,以你的才干和能力,当个保管员啥的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

“那我还真得谢谢你。”贺老六咬着牙说道:“谢谢你的八辈祖宗。”

林海想了想:“太客气了,不过,要真有这份孝心,我倒是可以安排你和我的八辈祖宗们见个面,以便当面表示谢意,但就是怕你去了之后,回不来啊。”说完,呵呵的笑出了声。

贺老六也跟着笑,而且笑得很开心,脑门上都笑出抬头纹了。

“好了,天也不早了,大勇啊,送林主任回去吧,路上慢点开。”他平静的说道。

司机转身出去,林海也说了声告辞,然后扬长而去。

回去的路上,车依旧开得飞快,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瞄着林海,不知道是心里不服气,还是有什么其他想法。

林海虽然外表镇定如常,其实浑身上下也一直绷着,生怕这个愣头青突然袭击,两人就这么一路僵持着回到了林场。

林海刚跳下车,还没等站稳,猛禽便轰然启动,幸亏他动作灵敏,否则,后轮卷起的烂泥非溅一身不可。

奶奶的,不用你嘚瑟,回去就掉沟里,他在心里默默的嘟囔了句。

贺老六吃了个哑巴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明天的戏唱得好坏,才是最关键的。这样想着,拿出手机,拨通了贺远的电话。

“老贺啊,怎么样,下午你说得那些话,还算数吗?”他问。

贺远回答得非常爽快:“当然算数,我刚刚还跟二肥在一起研究这事呢,现在已经张罗了十多个人,只要你一声令下,立刻到位。”

别看县里的人对林场主任的职位避之唯恐不及,但在附近的村民眼中,可是正经八百国家干部,有国家干部出头,这事自然就靠谱,而且,这么多年被贺老六欺负,谁心里都憋着口恶气。

“十多个人可不行哦,老爷岭这么大,上山采蕨菜的人这么多,哪个不受贺老六的欺负呀,你得多串联些才好。”他笑着道。

贺远想了想:“其实想把这些都召集起来也不难,关键是大家都挺怵老六,所以绝大部分人是持观望态度的,只要咱们敢开头,不用召集,自动就找上门了。”

此言不假,作为弱势群体中的弱势群体,农民在面对欺凌时,很多时候是非常无奈的,因为其中的大多数人文化程度不高,对用法律武器保护自身利益没什么概念,而且,很多时候,法律的最终解释权也往往掌握在对立面手中,所以只能隐忍。林海对这种情况心知肚明,略微思忖片刻,又道:“也好,目前这十多个人,肯定是敢出头的呗!”

“放心吧,这些都是年轻人,早就看贺老六不顺眼了,只是没人敢抻这个头而已。”贺远信誓旦旦的说道。

“好,那就一言为定,明天早上,把人给我带到林场来,用二肥的话说,到时候谁怂谁是驴生的。”林海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

“对,就是这话!”贺远咬牙切齿的回了句。

放下电话,林海深吸了口气,迈步进了林场大门,却发现办公楼的一楼亮着灯光,心中不由得有些纳闷。

难道是我走的时候忘记关灯了?他想,于是紧走几步,到了楼前,顺着窗户往里看了眼,却见一个头发花白男人正坐在食堂里,从背影看,好像是在吃东西。

我靠!这是进来小偷了?他想,这贼也混得忒太惨了点吧,跑到山沟里来入室盗窃,能偷什么值钱的东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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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不断有送蕨菜的农用车开进林场,将通往仓库的小路碾出两条深深的车辙,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尾气味道,久久不曾散去,中午时分,由于一台车陷在了烂泥中,导致道路被堵了半个多小时,场面混乱不堪。

林海站在窗口,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在心里把自己的计划反复推演了几个来回,对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都做了充分的预案。

下午四点半,他的手机响了,低头一瞧,是贺老六的来电,于是便接了起来。

“你好林主任,你在单位嘛?”听筒里传来贺老六那沙哑的声音。

“我在。”他道。

“你下楼吧,车马上就到。”贺老六说道。

放下电话,没过五分钟,那台福特猛禽便开了进来。林海没有着急,他换了身干净衣服,然后拿出一只录音笔,调试好了之后放进裤兜,这才慢悠悠的下了楼。

司机是个年轻人,头发染成非常夸张的金色,与他黑黝黝的皮肤极其不协调,看上去有些滑稽。

金毛没有下车,只是降下车窗,朝他微微点了下头,神态很是倨傲,林海倒是很客气,连连说了几句辛苦,然后才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车子随即启动,一路呼啸着开出了林场大门。

福特猛禽这种舒适性和实用性兼顾的车辆,非常适合在林区使用,坑坑洼洼泥泞不堪的道路对它而言都不是问题,一路飞驰,只用二十多分钟,便开进了老爷岭镇。

由于地处偏远,交通不便,在全县的二十六个乡镇中,老爷岭镇属于经济落后地区,但经济落后似乎对餐饮娱乐业的影响不大。

街道两侧,规模比较大的饭店就有五六多家,装修虽然算不上豪华,但也都有浓郁的乡土气息,从门口停着的车辆上看,生意应该都挺不错,相比之下,镇政府的办公楼显得有些破败,多处外墙砖脱落,远远望去,跟打了补丁的破衣服差不多。

猛禽拐进一个农家大院。

院子与镇派出所一墙之隔,非常宽敞,沥青地面,整洁规矩。迎面一排房子,青砖红瓦,很是气派。

车子刚刚停下,贺老六便笑吟吟的迎了上来,他没穿上午那身行头,而是换了身西装,雪白的衬衣,皮鞋铮亮,栓狗粗的大金链子也不见了,远远看去,人模狗样的,还真有点商务人士的派头。

林海下了车,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笑着道:“咋穿得这么正式呢?”

贺老六哈哈一笑:“和领导吃饭嘛,必须正式呀,哪能打扮得跟社会人似的,那成何体统。”说着,拉着林海的胳膊,便往屋里走去。一边走,一边热情的介绍道:“这儿和县里没法比,条件一般,但很有特色。”

“是嘛,什么特色?”林海问。

“一会你就知道了,保证是你喜欢的那种特色。”贺老六神秘的说道。

屋子里的陈设非常简单,一铺大炕,上面铺着灰色的炕革,红木的小炕桌上,酒菜已经摆好了。

“来,脱鞋上炕。”贺老六说着,把西服外套脱了,大模大样的上炕盘腿坐了,拿起一坛老酒,直接给林海倒了一碗。

“这是咱们老爷岭郭家酒坊自酿的纯粮酒,百分之百无添加,窖藏十年以上,上次杨书记来的时候喝过,赞不绝口啊,还拿走了两坛子呢。”他介绍道。

这句话看似轻描淡写,其实却是暗示与杨书记交情匪浅,林海当然听得出话外之音,于是微微一笑,端起碗闻了闻,果然是酒香扑鼻,于是笑道:“嗯,确实不错。”

饭局就在这种和谐的气氛中开始了,两人推杯换盏,相谈甚欢,酒过三巡,贺老六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问道:“对了,你来林场,有什么打算吗?”

林海正津津有味的品尝着小鸡炖蘑菇,听贺老六这么问,头也不抬的说道:“我是被发配到这鬼地方的,能有什么想法,混一天算一天呗。”

贺老六却皱着眉头:“我得纠正下啊,老爷岭确实穷,但可不是个鬼地方。说到混日子嘛,倒是可以理解,这年头,大家都在混,但混和混可不一样哦,要混得潇洒,混得滋润才行。”

“哦,看来,贺老板对生活的理解很深刻嘛。”林海说道。

贺老六也不吱声,煞有介事的拍了两下巴掌,房门随即开了,四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孩,扭动着腰肢,款款的走了进来,在屋中站成一排,姿态之优雅,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怎么样,还说老爷岭是鬼地方嘛?”贺老六笑着道:“上哪找这么漂亮的女鬼?”

餐饮娱乐行业的有偿陪伺服务由来已久,去年,京城最牛夜总会天上人间被查封后,各级公安机关加大了打击力度,这种丑陋现象已经收敛了许多,即便是在黄岭县,也基本都转入地下状态了,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远离县城五十公里的贫困乡镇的一个农家院里,居然还有这么一支训练有素的精干队伍。

“这是我从省城高价聘回来的团队,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个个是百里挑一,活儿好水多,服务杠杠滴,保你满意。”贺老六得意的说道。

林海歪着头,饶有兴趣的审视这些面容姣好、身材曼妙的年轻女孩,表面上看是在挑选,其实脑子里却在飞速思考着对策。

这多少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第一次打交道,贺老六就如此的迫不及待,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可转念一想,也无所谓,反正要拿这家伙开刀,索性就让他充分表演下去吧,顺便也看看他的道行究竟有多深。

这样想着,于是便嘿嘿笑着道:“贺老板,这就是你所说的特色嘛?”

“不够特嘛?”贺老六反问了句。

他点了点头,为了让录音的效果更好一点,故意把身子往前挪了挪,说道:“够特,说实话,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贺老六咧嘴笑了:“老弟是打算来个单挑,还是玩双飞呢?”

林海故作惊讶:“贺老板,你这里的服务项目这么人性化嘛?”

“必须必呀!这叫想顾客之所想,急顾客之所急,客人需要什么服务,我们就提供什么服务。”贺老六说着,脸上的笑容愈发猥琐可憎。

林海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皱着眉头问道:“派出所可就在隔壁呀,这能行吗?”

贺老六却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放心吧,林主任,你敞开了玩,只要不弄出人命来,啥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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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任三天,立足未稳,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

贺老六并非简简单单的一个无赖,背后不仅有徐广涛,甚至还可能有其他县里的头面人物,而他却是单枪匹马,影单影只,真刀真枪的对阵,没有十足的胜算。折腾一圈,黑锅恐怕只能自己背。

为今之计,只能是先隐忍不发,尽管这么做存在一定的风险和隐患,但总比直接被拿下去要强。

这样想着,不禁长叹一声。

一个多小时后,施工队赶到了,各种建筑材料也同时运到了现场,谈好了价钱,立刻动工。林海则亲自监工,忙前忙后一口气干到太阳落山,总算把破损的地方都修缮好了。

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稳,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瞧,是县委秘书科的座机,还以为是哪个同事找他闲聊,于是连忙接了起来。

来电话的是秘书科小赵,通知他明天下午一点回县里开会。

林海颇感意外,县里召开会议,怎么会通知到他这个级别呢?于是便询问到底是什么会,小赵告诉他,参加会议的除了四个国有林场的负责人之外,还有县长王忠田,主管林业的副县长贺长发,以及林业局的相关领导,由杨书记亲自主持。至于会议的内容嘛,暂时还不清楚。

放下电话,他陷入沉思。

出席会议的人中,并没有组织部的相关人员,说明本次会议与干部任免无关,应该是针对林业系统做出某项重要决策,但四家国营林场属于基层单位,行政级别很低,重大决策也轮不上表态啊。

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感觉伤口隐隐作疼,身子也阵阵发冷,头痛欲裂。

可能是发烧了,他想,测了下体温,38.2。

得赶紧吃药,否则,烧得迷迷糊糊的,明天怎么开会,正想着,王心莲推门走了进来。

“你先吃饭还是先挂点滴?”王心莲问,说完,见他脸色有些苍白,于是连忙走过来,伸手摸了下额头,皱着眉道:“让你挂吊瓶,你偏不听,这不烧起来了吗?”

林海苦笑:“你来得正好,赶紧给我打吊瓶吧,明天还要回县里开会。”

王心莲听罢,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不大一会,拿着药和注射器走了进来。

“你到底行不行,可别真拿我当老牛对待。”他开玩笑的道。

王心莲浅浅一笑:“那可不好说,其实,我就给爹扎过点滴,在外人身上还真没比划过,今天正好拿你做个练练手,要是能行的话,以后就有经验了。”

林海暗暗叫苦,但事到如今,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咬牙硬挺着了。

情况比他想象得要顺利得多,王心莲的手法娴熟,针感也不错,一针下去,回血良好。

“怎么样,还行吧?”王心莲得意洋洋的道。然后让他躺下休息,说是去下碗热汤面,让他吃了发点汗,病就好了。

昨天一宿没睡,今天又整整忙了一天,再加上发烧,林海早就精疲力尽了,躺在床上,没用半分钟,便沉沉睡去。

他是被尿憋醒的。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感觉身上松快了许多,头也不那么疼了,正打算翻身坐起,却听王心莲说道:“不许动,你刚刚出了一身汗,别再晾着了,老老实实躺着吧。”

他这才发现,王心莲就坐在斜对面的椅子上,正忽闪着眼睛看着他呢。

“你.....一直在?”他问。

王心莲噘着嘴道:“这么大的人了,睡觉跟个孩子似的,翻跟头打把式,一点都不老实,动不动就蹬被,隔一会就得给你盖一次,不然的话,这被子都让你给踢门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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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俩人便赶到了镇上的汽车站,登上了去县里班车。

车上的人大多相识,互相打招呼闲聊,王心莲显得有些拘谨,虽然和林海坐在一起,但刻意保持着距离,即便说话,也都非常简短。

一路无话,两个多小时之后,车子开进了县城。

才过了三天世外桃源的生活,林海忽然觉得原本那个破破烂烂的小县城是那么的繁华和热闹,看着街道上穿梭的车流和行色匆匆的人群,竟然有种恍然隔世之感。

身边没了认识的人,王心莲很快就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嚷着要去超市,林海看时间还早,也就答应了。

县里去年新开了个龙府超市,规模大,商品全,一共两层,很是气派,林海便带着王心莲去了。本来以是要买些生活用品,不料进了超市,王心莲直奔生鲜区,蔬菜、水果、肉蛋还有调料,买了一大口袋。

“这些东西还用来县里买呀,在镇上不就都解决了吗?”他问。

王心莲浅浅的笑:“当然得在这里买了呀,不然,咱俩在家吃什么呀?”

林海这才明白,连忙说道:“就这么一天,可别在家里做了,再说,不是说好我请客嘛!咋的,打算给我省钱呀。”

“饭店的东西不好吃,我反正也没什么事,还是自己做吧。”王心莲忽闪着眼睛说道:“对了,你有想吃的东西嘛?”

“太麻烦了吧......”林海故意拖了个长音:“要不,你给包点饺子吧,我爱吃韭菜馅儿的。”

王心莲咯咯的笑了,说了声好,然后又买了些韭菜,两人这才从超市出来。

拎着这么多东西,自然就得回家了。

林海家的小区,是一家南方地产公司开发的,环境和管理都不错,他购买的是六十六平方米的小户型。

进了房间,王心莲四下看了看,惊讶的说道:“这不是挺干净的嘛,没你说得那么不堪呀。”

林海想了想,皱着眉头说道:“这也算干净?心莲同志,你对生活要求得太低了吧。”

王心莲撇了撇嘴:“你个大男人,能把日子过成这样就不错了,至少能打个八十分吧,剩下那二十分就交给我了。”

话一出口,又感觉有些不妥,脸微微的红了。

林海当然察觉到了这些细微的变化,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他对王心莲也颇有好感,只不过那层窗户纸始终没捅破而已。

“真要交给你,你能做到一百分吗?”他故意问了句。

王心莲愈发羞涩,也不好意思看他,只是低着头嘟囔道:“你敢试试不?”

林海往前凑了凑:“试试就试试,谁怕谁啊?”

王心莲缓缓的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他,半晌,轻轻的叹了口气:“我......有点怕,怕你不知道啥时候就离开老爷岭了,就像今天这样,没准开完会,你就不回去了。”

林海无语。

他很清楚王心莲的顾虑,但又不想信口开河的许下什么承诺,只好讪笑着把话题岔开了:“要不,你还是去逛街吧。”

“不去,没什么可逛的。”王心莲说着,将外套脱了,把围裙扎好,然后抬头看了眼墙上的石英钟:“现在是上午11点,咱们就从现在开始算时间了呀!”

林海呵呵一笑:“好的,没问题。”

本来他是打算跟王心莲一起收拾的,但还没等插上手,电话就响了,接起来才知道,原来是老刘听说他下午要回县里开会,便让他来办公室坐一坐。

他也正打算找机会问问会议的内容,于是便爽快的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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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广涛哈哈一笑,直接把话题岔开了:“这么晚来电话,是有什么事吧?”

“确实有点事,想跟你打听个人。”林海平静的说道。

徐广涛愣了下:“打听什么人?”

林海沉吟着说道:“是这样,老爷岭林场有个绰号叫贺老六的人,大名叫贺胜,你认识吗?”

徐广涛犹豫了片刻,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先说说,问这干什么?”

林海想了想:“是这样的,徐科长,这个贺老六在老爷岭是个牛逼人物,自称和你是磕头的把兄弟,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四年前,他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就擅自撬开了林场的仓库,并占用至今。一分钱租金没交,而且还白用通风和干燥设备,这几年的电费就高达一万多块钱,今天上午,我找他要钱,结果他把你抬出来了,你是我的老领导呀,如果真有交情的话,面子必须得给啊。”

徐广涛干笑了几声:“什么磕头把兄弟,压根就没有的事,咱们都是党员干部,能做那种不靠谱的事嘛!别听他胡说。是这样的,这个贺老六我确实认识,但只不过泛泛之交,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千万不要考虑我。”

“好的,那我就放开手脚咯。” 林海说道。

“必须放开手脚呀,新官上任,还不得烧上几把火嘛。”徐广涛说道,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把逻辑重音放在了几把火三个字上,很是耐人寻味。

林海淡淡一笑:“让你说对了,这第一把火已经烧起来了,贺老六对我不满,今天晚上指使手下在仓库纵火,幸亏扑救及时,没有造成太大的经济损失。但这么一搞,就不是钱的问题了,性质完全变了,我必须追究到底,否则,这个黑锅就只能我自己背了。”

徐广涛哦了声,思忖片刻,斟酌着问道:“纵火犯罪,可不是闹着玩的呀,你有证据嘛?”

“当然有证据,而且还是确凿的证据。”林海冷笑着道:“另外,贺老六还有黑恶势力的嫌疑,强买强卖,垄断市场,组织妇女从事色情活动等等。”

“没这么严重吧?”徐广涛笑着道:“一个老爷岭的农民,怎么可能跟黑恶势力扯到一起了呢!太夸张了。”

林海却很认真的说道:“我这可不是信口胡说,被他欺压的附近村民都可以作证,书证人证俱全。”

“是嘛!看来这个贺老六问题不少啊,应该好好收拾下,否则,真成了为祸一方的恶霸了。”徐广涛说道:“你报案了吗?”

林海一本正经的说道:“还没有,贺老六肯定有后台嘛,而且,老爷岭镇派出所的那个刘所长明显和他穿一条裤子,报案没用的,我打算直接向杨书记反映,一步到位。”

徐广涛听罢,讪笑了几声,说道:“也行,不过,你刚到林场,就搞这么大的动静,会不会对今后的工作产生不利影响呢?我没别的意思啊,只是觉得,如此一来,跟镇里的关系就不怎么好处理了呀,你说是不?”

看来,这顿忽悠产生效果了,林海心中暗想。

“没办法啊,我想相安无事,但人家不同意啊,昨天夜里,这哥们还给我设了个圈套呢,估计是看我单了三十多年,憋得嗷嗷的,看见母猪都想上去打一炮,所以,就给我安排了个小姐,然后打算趁着我爽歪歪的时候,再让警察进来抓人,幸亏我有点定力,否则,现在应该再看守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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