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夜素来知道林绾青的脾性,她吃软不吃硬,而玩心机手段,她从不是他对手。
万千思绪不过电光火石之间。
定下心神,萧烬夜握在桌角的手一松,改为轻敲桌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故作轻浮道:“怎的,你竟不愿?”
叶云蘅连忙伏得更低,整个人几乎贴在地上:“陛下,臣……臣已心有所属,恳请陛下成全。”
萧烬夜哂笑一声,低头看着她:“你心属于谁?那个澄州刺史之子?”
叶云蘅愣了愣,心中默念“陈公子对不住了”,随即硬着头皮道:“是。”
“呵。”萧烬夜冷笑一声。
那日码头送别,她把人家给的玉佩还回去的事,他瞧得真真切切。
她既还回去,就是没瞧上人家,现在还好意思拿别人当挡箭牌,看来真是黔驴技穷了。
叶云蘅跪伏在地,听到萧烬夜一声冷哼之后再无下文,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她昨夜斥责了皇帝,今晨又拒绝了皇帝,这日子真正是过到头了。
现在的自己没有任何筹码和萧烬夜对抗。
她又不可能在此时此刻突然跳起来说:“我就是你死去的白月光,你不能杀我!”
萧烬夜多半会把她当做神经病。
叶云蘅正心乱如麻之时,却听萧烬夜淡淡道:“你虽替你外祖父赎罪入宫,但朕也并非薄情寡义之人。若你能治好朕的头风,若陈家公子明年科举能状元及第,朕可许你出宫,并亲自为你们赐婚,如何?”
这突如其来的提议让叶云蘅整个人都愣住了。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心。
只听萧烬夜继续道:“若治不好朕的头风,便一辈子留在宫里吧。”
叶云蘅心中苦笑——他又不肯配合,怎么治?
“还不过来给朕针灸。”
叶云蘅如梦惊醒,连忙支起上半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唉?”
萧烬夜挑眉看她,嘴角微扬道:“怎么,要朕说第二遍吗?”
叶云蘅一下子太过激动,顾不得仪态,麻溜跳了起来,飞奔出去拿药箱,却浑然不知,萧烬夜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笑意渐浓。
*
这回针灸,萧烬夜听话得要命,让他往东他往东,让他往西他就往西,叶云蘅一时难以适应,甚至想打自己一巴掌,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待到一个疗程结束,竟已到了午膳的点。
一盘盘精致的佳肴端上来,叶云蘅已经垂涎三尺,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更要命的是,端上来的都是她喜欢吃的菜。
尤其是那红烧猪肘子,炖得烂烂的,皮轻轻一划就能开,还有那土鸡煲,汤的色泽金黄透亮,一看就是纯纯的好土鸡。
要知道,她这几日可都是跟着银翘去吃大锅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