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霄的神色淡了下来，说起正事，“林惜，我们谈个条件。”
在某种意义上，林惜无可挑剔。
穆九霄不喜欢她，不曾承认她是自己的妻子，但是在生活上，以及长辈面前，她可以把一切处理得很完美。
他说，“如果我们离婚，我还要浪费精力再去找一个让我父亲满意的儿媳，我不如用这些成本去解决你的麻烦。”
林惜怔了怔。
男女对待感情的差别就是如此，婚姻对女人来说是神圣的，可对男人来说只是交易的筹码。
她冷静道，“可你应该很清楚这不是长久之计。”
“我知道你的顾虑，我们私生活互不相干，你可以去追求你的爱情。”
林惜心一痛。
他让她去追求自己的爱情。
真讽刺。
穆九霄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一副好言相劝的语气，“世界上的男人没什么两样，别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
林惜胸口闷堵得厉害，别开视线低声道，“不关你的事。”
穆九霄不恼，起身道，“你好好考虑我说的话，慢慢想，我不着急。”
他站起身时，身影几乎覆盖了林惜。
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把她的心占得满满当当，毁灭她对爱情的希望，然后又以救世主的身份拯救她。
林惜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直到穆九霄走到她面前，“你花二十万探监，应该不只是想见你父亲一面。”
林惜的脸色发生轻微的变化。
“当初金牌律师都没有办法救他于水火，你觉得你可以？”穆九霄表情有些轻蔑。
林惜的嘴唇颤抖着。
穆九霄看着她绯红的眼尾，心口柔软了几分，伸手抹掉她快要坠落的眼泪。
“我可以。”他嗓音轻缓，带着难以抗拒的蛊惑，“只要你跟我保证他确实清白，翻案也就是这两年的事。”
林惜定定看着他。
落在穆九霄的眼里，是很漂亮的画面。
黑白分明的眼眸饱含泪水，脆弱又倔强，有着穆九霄以前从未察觉的女人风情。
勾起男人的同情心。
或许是跟她有过肌肤之亲了，穆九霄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林惜避开他的手指，“那孩子怎么办？”
穆九霄垂下眼，唇角有似有若无的笑意。
“你刚才在电话里说借什么？”
林惜一怔。
她并不傻，看他的表情他应该已经猜到了。
借种只是借口，如果一定要用孩子回报老爷子的恩情，做试管就可以，何必非要找男人上床。
更何况他还是穆九霄手里的人。
无非是恨他薄情，想用放纵的方式让自己摆脱非他不可的桎梏。
“没什么。”林惜不想回答他实话。
穆九霄却道，“我不插手你的任何私事，不过说到底是穆家的孙子，还是得找一个基因好点的男人。”
“……”
林惜苦涩地笑了下，转身道，“我先去睡了。”
穆九霄蹙眉，“我提的条件你还没有给我答案。”
“你不是不急吗？”林惜头也不回，声音逐渐变远，“再说吧。”
下一秒，门砰的一声关上。
穆九霄的眉头震了震。
他情绪稳定，没有把她的脾气放在心上。
然而没过几秒，书房的门再次被林惜打开。
穆九霄跟她对视。
那双眼憋得有些红，却不是柔弱，倒像是一只暴怒的兔子。
在绝对力量的男人面前，林惜这幅模样没有威胁力，他好整以暇问，“考虑好了？”
林惜捏住门把，“没有，刚才关门力度没控制好，我重新关一遍。”
穆九霄不信她这么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