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童话里,那就像被随手撒落的钻石。
钻石的天幕下,是骑士守卫着他的国王。
其实这次,林尽遥打定主意要在这里歇下,不管是祈祷天下雨霹雷,还是太晚了不敢一个人回去。
总之,必须得偿所愿。
但是,等他被谢鹤琼吩咐谢三和谢十一,谢家两位顶级明暗卫一齐安全送回家时......
车还未开,林尽遥丧丧地扒在车窗上,眸光定定地注视着夜色中的人。
“谢先生。”声音闷在玻璃上,“你是不是在钓我?”
…
午夜十一点二十分,NNR赛车俱乐部的霓虹灯在夜色中划出迷离的彩晕。
赛道两侧的LED光带随着引擎的嘶吼明灭闪烁,将攒动的人影拉长又揉碎。
“轰——”
A+763赛道上,一辆红黑相间的改装赛车正撕裂空气,轮胎与赛道剧烈摩擦迸溅出刺目的火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绚丽弧线。
驾驶舱内,青年修长的手指在麂皮方向盘上收紧,骨节泛白。
转速表指针疯狂右摆,在即将触及红区时——
“吱——!”
刹车片与碟盘剧烈摩擦迸溅出橙红火星,车身以近乎刁钻的角度切入弯道。
后轮锁死的瞬间,整个车身横摆着擦过防撞栏,防滚架与金属护栏碰撞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又被V8引擎的怒吼彻底吞没。
从外界看来,他开车的样子像在燃烧生命。
确实如此,人走后的第二年,自己学会了用300公里时速的眩晕感来麻痹思念。
那些本该相拥而眠的深夜,他在这里一厘米一厘米丈量死亡的边界。
直道加速时引擎的嘶吼震得看台玻璃嗡嗡作响,观众席的惊呼还未落下,赛车主已完成降档补油。
涡轮增压器发出尖锐啸叫,仪表盘指针直逼红线区。
黑红色车身已如离弦之箭蹿向下一个S弯,排气筒喷出的蓝焰在夜色中拉出妖异尾迹,
七台赛车在后视镜里扭曲成模糊的色块,他们的车灯连成一片颤抖的光河,却始终追不上那道撕裂夜色的红黑色闪电。
S弯连续变向时,脊椎能感受到每个轮胎的抓地极限,方向盘在掌心滑过精确的15度弧。
这是他用无数个不眠之夜换来的肌肉记忆。
左侧两轮悬空的瞬间,看台上的闪光灯连成一片星海。
后车因他的尾流失控打转,撞上防撞墙的火光将车内人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
终点线前的长直道上,转速表指针死死钉在红线尽头。
赛道上,红黑战车静静停在终点。
像一柄归鞘的刀。
半小时后,VIP看台下,欢呼声与引擎轰鸣交织成一片。
林尽遥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手里捧着杯粉红色的果饮,看起来人畜无害。
完全不像十分钟前那个在赛道上玩命的疯子。
叶时和黎绒一左一右,三人手里都拿着色彩鲜艳的果饮。
“扑哧哈哈哈,靠,我的天,你就这么回来了?”
叶时听完林尽遥在谢大佬家的郁闷后,他笑得弯了腰,手里的果饮差点没拿紧,倒底下人头上。
于是赶紧扶正杯子,另一只手搭在林尽遥肩上,“牛逼,‘礼送出境’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是无意的,纯粹是笑到腿软。
另一边的黎绒则是像只仓鼠似的,往嘴里一块一块地扔着大白兔,意为“下午压惊”。
嘴里也含糊不清地一边咬着糖,一边理着刚才听见的思绪,新款AJ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