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上的金属栏杆已经被拆了,他不会再关着她。楚清姿也不会再逃走。一个认命的人,逃到哪里都没有用了…
阿东给靳宇微打来电话,靳宇微开了扩音:“靳先生,订婚快乐。他,已经出来了。”
“嗯。”他轻嗯了一声。
“他…想和您通话…”阿东的声音有些迟疑。
“嗯。”他还是嗯了一声。
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靳宇微的手机放在房间的桌子上,他正在松自己的领带。楚清姿坐在床沿,低头掐着自己的手指:她骨头小,手白嫩。现在她的食指让她自己掐得像肿起来的毛毛虫…
“宇微。”是江墨染的声音。
“嗯,阿江。”
“大三那年,如果我没有出事。我现在是不是也不会是废人…”江墨染声音和之前一样喑哑,这一次,似乎更加无力。
靳宇微不易察觉地冷笑了一下:“我以为我的生死兄弟,第一句话会是祝我订婚快乐。”
“宇微,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我能带给你的,不管是友情,还是别的,对你来说,都微不足道。”
楚清姿听着他的声音,心中凄凉。江墨染一直都是这样自卑的吧…
网上有一句话,叫心疼男人是一种罪。楚清姿现在就是罪该万死…
“阿江,你想说什么呢?”靳宇微心里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就是要他说!
“我把‘天星’所有的数据,配方,全部给你,好吗?我别无长物…你知道它和别人的产品不同,你知道它的价值。”他,低声下气。楚清姿不知道他所求为何。
“阿江,我不太明白。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你突然要把‘天星’给我,是什么意思?”靳宇微继续解开他的衬衫领口纽扣,袖口的袖扣也取了下来。
他卷起袖子,露出一部分小臂。
楚清姿看到他手臂上的伤痕…
“宇微…”他几乎是在哀求他。
楚清姿不敢说话,不敢乱动。她只能坐在那里,听着他哀求靳宇微。感受他低贱到泥土里的那种无助…
“江墨染,你是要拿‘天星’换我的女人吗?把‘天星’交给我,求我放了楚清姿?”靳宇微坐到楚清姿身边,一把把她搂到怀里。
“在你眼里,我会为了一些利益,拿我爱的女人去换。”
“不是这样。我只是求你,尊重她的心意。你不能强迫她一辈子…”他顿了顿,认真加了一句:“我不是心疼她,你自己也一样。你不能委屈你自己一辈子…”
靳宇微搂着楚清姿的手臂松了松…
他看到楚清姿眼睛里晕起水雾。只是他在这里,她连哭都不敢。
他们挂了电话以后,楚清姿在他面前跪下了。
靳宇微冷哼了一声。
*
靳宇微和楚清姿的婚期定在五月。楚清姿一直在京城小别墅住着,没有工作,没有社交。只是围着靳宇微,伺候他一个人。
三月的时候,在京已经住了一个多月的她,终于见到了从华江来的旧友——钟先生和钟太太。
他们来找靳宇微。因为钟先生有一批货物在出口时,检查没有过关,说是抽检的样本中汞含量超标。
靳宇微负责安全检查的,所以也算求到他头上来了。
钟先生被允许放进来的时候,楚清姿正坐在靳宇微腿上跟着他写毛笔字。看到有人来了,她想起身,却被靳宇微的腿夹住了…
“写完再动,做事不专心。”他让她坐在自己身上继续写。还和钟先生打招呼:“她性子太急,练练字磨一磨是好事。”
钟先生附和:“写字是雅事。静心凝神,磨练心智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