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踝突然传来被鱼线割破的刺痛，腹腔镜手术取出的镜卵碎片不知何时嵌入瓷砖缝隙，拖曳的血迹竟自动排列成祭坛边缘的梵文咒文，每个字母都在吸收她的鲜血生长。
当密码锁第三声蜂鸣响起时，停尸房的防爆门轰然洞开。
月光像把银刀劈开黑暗，正中央的不锈钢推车上，那面直径三十厘米的铜镜悬浮在离地十公分处，镜面显示的时间定格在 3:03:03，秒针末端凝结着一滴血珠。
镜框裂缝渗出的沥青状物质已堆出人形轮廓，清洁工老李的五官正从黏腻的表面浮出，左眼位置却嵌着枚转动的铜铃 —— 那是三天前火化场事故中烧毁的遗物。
"每个守镜人都要把灵魂卖给时间。
" 老李的嘴咧到耳后，露出两排镜面拼成的牙齿，"你母亲用三十年寿命换你七岁那年的碎镜重圆，现在该你还债了。
" 话音未落，他的胸口突然凸起，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镜卵顶着皮肤蠕动，卵壳表面清晰映出林夏结晶化的右臂正在崩解。
青铜沙漏砸向镜面的瞬间，整栋建筑的电路发出刺耳鸣叫。
林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倒影在镜面上分裂成七个，每个倒影都穿着不同年代的寿衣 ——1934 年的青布道袍、1961 年的白大褂、1987 年的病号服...... 当沙漏边缘的饕餮纹与镜沿梵文重合时，所有电子钟的指针同时熔化成银水，唯有停尸房角落的老式座钟发出诡异的滴答声，分针正指向 3:03。
"叮 ——"302 号冰柜的电子锁突然炸开，抽屉弹开的气浪卷来浓重的福尔马林味。
溺水女尸的右手呈 claw 状紧攥，指甲缝里卡着半片樱花花瓣，而掌心那瓶标签模糊的防腐剂瓶身，正映出林夏耳后新浮现的胭脂色胎记 —— 与三天前火化的小女孩、镜中倒影的自己，完全重合。
"原来我们都是镜灵的容器。
" 林夏突然笑起来，笑声混着右臂剥落的镜片撞击声，防腐剂从女尸指缝滴落，在她结晶的小臂上滋滋作响。
镜面碎片遇药沸腾的瞬间，白烟中浮现出走马灯般的画面：1934 年城隍庙的老道士剜出左眼按在镜面上，1961 年传染病院的护士剖开小腹塞进青铜沙漏，1987 在病房里的母亲用骨刀在脊椎刻下咒文，每道伤口都在对应她此刻的疼痛。
桃木护身符落地的脆响惊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