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默默记录着这跨越时空的第一次碰撞——就像古槐年轮里封存的月光，终将在某个时刻，照亮整个文明的星空。
第三章 上元幻境朱雀大街的青石板在月光下泛着玉色，季风跟着李白和王昌龄拐进主街时，迎面撞上一团缀满琉璃珠的锦绣。
原是两队踏歌的少女正从街心经过，她们梳着高髻，额间贴着火红色花钿，石榴裙上的银铃随着舞步叮当作响，唱词里混着长安官话与胡语的尾音：“金吾弛禁夜，银烛照千门——上元节最妙的便是这‘金吾不禁夜’。”
王昌龄忽然凑近季风耳边，酒气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平时坊门戌时便闭，唯有正月十四到十六，全城解严，连金吾卫都要跟着百姓疯闹。”
他抬手朝空中一指，季风这才发现街衢上方悬着的灯轮足有十丈高，缠满彩绸的轮轴上站着杂耍艺人，正借着月光表演“透剑门”——赤足踏过锋利的剑刃，腰间红绸被夜风吹成火焰形状。
更令人目眩的是街道两侧的百戏。
胡商的骆驼队载着水晶屏，屏上流转着波斯传来的光影魔术，忽而化作沙漠绿洲，忽而现出罗马斗兽场的幻影；戴假面的傩戏班子正在表演《兰陵王入阵曲》，铠甲撞击声与羯鼓节奏严丝合缝；最惹眼的当属中央舞台的胡旋舞，三位身着薄纱的胡姬站在鎏金银盘上飞旋，腰间银铃与裙摆上的宝石甩出璀璨光弧，看得季风一阵眩晕——这场景竟与他在博物馆见过的唐代胡旋舞俑分毫不差，只是眼前的美人眼尾涂着靛青，眉间点着金色花黄，比陶俑更添三分灵动。
“看呆了？”
李白忽然用剑柄敲了敲季风的肩头，顺手指向街角的三层木楼，“那是波斯邸店，专卖琉璃器与龙膏酒。
去年某家在这里赢了十坛葡萄酒，掌柜的硬是要我题诗换酒，结果——”他忽然大笑，“结果我写了‘胡姬貌如花，当垆笑春风’，那老儿竟说诗比酒贵，反倒送了我二十坛！”
话音未落，木楼二层突然传来琵琶声，曲调正是现代耳熟能祥的《茉莉花》，却用唐代五弦琵琶奏出，宫商角徵羽间带着西域的苍凉。
季风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手机，却发现不知何时变成了皮质诗囊，里面装着的充电宝正在发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