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密奏被我封入青瓷坛,埋进后院的桃树下。
花瓣簌簌而落,似在嘲笑我的徒劳。
公子仍会踏进我的院子,却防我防得甚紧。
他在前榻宽衣,佩剑、玉佩、香囊,一一卸下,摆的整整齐齐。
他的目光扫过我时,像是在审视一件器物—有用则留,无用则弃。
而我,早已学会在温顺的假面下,藏好淬毒的银针。
青瓷坛在手中沉甸甸的,坛口封泥却裂开了一道细缝。
我数了三遍—十二封密奏,独独少了漕运卷宗。
桃枝在夜风里沙沙作响,像极了我九岁那年,躲在衣柜里听见的私语声。
“姑娘!”
大丫鬟阿芜提着灯笼匆匆跑来,岭南口音压的极低。
“公子剑鞘缝里嵌着红土,奴婢家乡发瘟疫时,官道上全是这种土。”
我神色一怔,岭南…母亲流放之地。
亦是国公府与四大家族结党营私的聚头之地。
那么公子他也有参与其中。
经过宗祠时,正撞见管事嬷嬷开锁。
铜钥匙在锁眼里转动的声响分外耳熟—与二公子给我的那枚,分明是同一把。
难道他想告诉我宗祠里的什么秘密。
三日后,子时,我来到后角门赴约二公子。
“你,是不是在查你母亲的流落之地?”
二公子开门见山。
“是。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答道。
“看看这个卷宗,你就知道答案了。”
他递来一卷宗。
“回报是什么?”
我问。
“帮我杀个人。”
他说。
“谁?”
我问。
“你的枕边人,怎么样,舍得吗?”
他调侃。
“是公子吗?
要报仇,他本是名单上的人。
可是现在是不是太早了点。”
我问。
“你再不动手,你自己就没命了。”
他提醒我。
接着,随手递过来一手帕,让我小心点拿着,上面淬了剧毒,谁用了必死。
犹豫再三,我终把那手帕放在床头。
我始终会记得,那日,从帏帐中出来,整理好衣服。
狠戾地看着我那眼神、那手掐住我的脖子道:“留你到今日,不过是你的帏帐格外的香暖”。
说着拿起床头那张—看似不经意摆在那里的手帕,擦擦额头的汗。
顿时间就不好了,掐着我脖子的手松了下去,扶着胸口道:“毒妇,你敢给我下毒…”他在剧毒的侵蚀下,片刻便倒过去了。
我心里想,好险,差点先一步死在他手里。
公子死的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