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机抽出账本塞进裙底,抬脚踹翻案头烛台。
“走水了!走水了!”
三老爷的惊呼和铜锣声炸开时,我踩着窗沿翻上房梁。
怀里的账本硬角硌着肋骨,疼得人想笑。
前世这根骨头被嫡母打断时,可没人给我喊大夫。
栖梧院的灯还亮着,崔明凰的剪影投在茜纱窗上,活像只收拢羽翼的鹰。
“盐引抽三成,谢家抽两成。”
我把密信拍在案上。
“三房这些年吞的银子,够买下半个江南。”
崔明凰的护甲划过“谢”字花押,金箔簌簌而落。
“明日巳时,你带人去砸了三房的私库。”
“奴婢要西郊茶庄。”
我盯着她腕间晃动的翡翠镯。
“砸库房的力气活,总得讨点甜头。”
她忽然掐住我下巴,凤仙花汁染红的指甲陷进肉里。
“你倒是会趁火打劫。”
“跟您学的。”
我咽下喉头血腥气。
“见着肥肉不下嘴,那是菩萨,不是恶狗。”
卯时三刻的晨雾还没散尽,三房别院的朱漆大门已经碎成木渣。
“大姑娘查账!”
我一脚踹翻来拦的婆子。
“挡路者,按盗匪论处!”
锦盒里的田契刚摸到手,背后突然袭来掌风。
我旋身躲过,三夫人头上的点翠凤钗正扎进她自己眼尾。
“我的眼睛!我的......”
“三夫人当心。”
我把地契塞进袖袋。
“这钗子淬了毒,半刻钟内不拔,华佗再世也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