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娘子也受了惊?”顾临川好心又道，“戚娘子方才就在阿宁前头，眼下正请了郎中也在楼阁里头，待会你们二人一同瞧瞧吧。”
秦荼抿唇，正纠结着怎么先行离开。
刚才瞥到宝月楼上一道暗影，正往楼梯上去，她是怎么都不肯进去了。
是谢迟身边的那个护卫。
“突然想起，府中还有些事先走一步，阿宁，你受了惊，在这好好歇歇。”
秦荼转身领着碧喜就要溜，没走两步，身后是娇柔少女委屈的嗓音。
“阿九……你走了，我也不想留在这儿了，可我……。”
楚秋宁低着头，咬唇眼中有泪，她今日来，就是为了沈修远，他早已过了弱冠两年，听说这次回来，就是家中开始给长子挑选合适的闺阁女子，早日定亲，也好叫他身后有个牵绊，省的上了战场，总不顾后。
她比沈修远小了六岁，家世也算门当户对，但楚家却不在沈氏夫妇来往的名单内，她暗里叫人去打听过，原本沈氏夫妇第一个挑中的儿媳就是她，可后来，只因那位一直沉默说婚事全凭爷娘安排的正主，扫了眼她的名字后，看了眼正巧在一旁的顾临川说了句。
——“君妹即吾妹，情同手足亲。”
此事罢了。
谁要跟他做手足亲!问过她的意愿吗！
想到此，楚秋宁扭头看了眼满脸无辜的顾临川，更觉委屈。
秦荼扶额心底轻叹，抿唇抬眸看了眼那楼阁，心一横。
罢了，那眼也瞧不真切，许是她看错了也有可能。
“也不甚当紧，走吧，我陪你。”秦荼故作轻松，安慰自己。
有顾司正在，就算碰到谢迟，应当也可以帮她挡一挡吧，毕竟他自己方才说的，阿宁的朋友，那也是他的妹妹。
罢了，看着就不靠谱，她还是自求多福吧！
戚太师的千金戚菱戚娘子就被安排在秦荼隔壁的厢房。
碧喜接过她的眼色，探头看了眼门外对秦荼点了点头，带着楚秋宁的婢女紫苏在门外候着。
秦荼到这时方松了口气，转而对楚秋宁道:“阿宁，你就不觉得有何处不对?”
楚秋宁撑着手肘托腮，摇了摇头，桃眸低垂，正思考着该怎么去见沈修远，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秦荼无奈仰头，得了她那么个没心眼的闺友，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忧愁。
菱花推窗缝隙里透过丝丝日影，映在桌上玉壶上，外头传来陌生婢女的声音，借着是年老低淳的话音，想来是郎中到了，隔壁有医箱响动的动静。
这阁楼装饰华丽，但隔音效果实在堪忧。
秦荼收回注意力，压低嗓音，扯过楚秋宁的手腕，贴近道:“我在马场外瞧得真切，那马受惊不是偶然，是有人往马腿上敲了重重一棍。”
“什么!”
秦荼见楚秋宁张大嘴，连忙捂住，细白的手指立在樱唇前，“小声些……而且，那位戚娘子，分明见到了那马朝你过去，非但不跑远些，还往你那凑。”
房内鸦雀无声，楼阁外的传来贵胄郎君娘子离开道别的寒暄声。
楚秋宁被秦荼的话，也引出了几分惊色，两双黑眸相视良久，那位模样的娇柔些的小娘子率先开口。
“难怪我见戚娘子见我给她让路，眼里好似还有几分不满。”
早知她就不让那个路，自己当作没看见先上去了。
可戚菱安排这一出是为的什么？总得有个理由，不至于是她自找苦吃，没事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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