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昏暗的出租屋里,手抖得像筛子,手心里攥着那瓶安眠药。
瓶盖已经拧开了,白色的小药片散在桌面上,像一堆无声的子弹。
屏幕上是我的直播间,弹幕刷得飞快,有人骂我“作死”,有人喊着“快吃快吃”,还有人冷嘲热讽:“不就是失恋吗,至于吗?”
我盯着手机,眼睛酸得要命,眼泪早就流干了,只剩一股子麻木的恨意。
“你们不是想看我死吗?”
我哑着嗓子,对着镜头吼,“好,我给你们看!”
我一把抓起药片,往嘴里塞,干咽下去,喉咙像被砂纸磨过。
弹幕炸了,屏幕上满是“卧槽真的假的别闹了”的字眼。
我没停,一颗接一颗,手忙脚乱地往嘴里塞,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
直播间的热度蹭蹭往上涨,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像个破风箱。
“陈浩,你不是说我没你活不下去吗?”
我冲着镜头笑,笑得嘴角抽搐,“我让你看看,我敢不敢死!”
吃到第十五颗的时候,我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眼皮沉得抬不起来。
弹幕里有人慌了:“报警啊!
这傻子真吃了!”
我冷笑,手指哆嗦着拨通了120,电话一接通,我嘶哑着嗓子喊:“救我,求你们救我,我不想死……”那边问我地址,我脑子已经乱成一团,出租屋的具体位置我根本说不清。
“定位,快给我定位!”
我抓着手机,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嗓子都喊劈了。
直播间的人更多了,热度直接爆棚,礼物特效满屏飞。
我瘫在椅子上,意识一点点模糊,心里却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陈浩,他会不会也在看?
他会不会看到我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后悔当初甩了我?
我咬着牙,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对着镜头挤出一句:“陈浩,你给我记着,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电话那头的声音越来越远,救护车的鸣笛好像在耳边,又好像隔着千山万水。
我眼前一黑,彻底栽倒在桌上,手里的手机摔在地上,屏幕还亮着。
直播间里,弹幕还在刷,有人喊“演得真像”,有人急着问“人死了没”。
而我,已经听不到了。
睁开眼的时候,我躺在一张白得刺眼的床上,周围是消毒水的味道。
手腕上扎着针,输液管连着吊瓶,滴滴答答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