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心暗思着如何能令木莞兮就范,而在储秀宫,宁羽萱的房间里已经乱成一锅粥,几乎所有的秀女们都聚集在她的房间里。
一边的芷容战战兢兢地说道:“各位小主,这件事情真的不是宁小主做的,一直以来,她都和我在一起。”
“你专门伺候她,当然是替她说话,可是我们呢,贵妃娘娘刚刚赏赐过我们,她的人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把它们全部偷走。”说话的正是张玉玲。
“张小主,我们小主怎么可能会偷呢,你们一定是误会了……”她陪着笑脸对着众人说道,可是许多人都转过脸去,没一个人再接她的话。
芷容无奈地看了看宁羽萱,她心里冷笑一声,这招把戏,苏兰心玩得多,她早已司空见惯,也许她送礼物的目的,也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
芷容继续敷衍着众位小主,而她呢,刚把所有的细节想一遍。
下午时,苏兰心派春藤前来,送了自己一样贵重的礼物,她原本想推脱不收,但是春藤执意非留下不可,说不然她没法回去交差。
春藤能否交差,她自然不关心,只是担心如果一味推托的话,苏兰心会怀疑,到时,更加不好办,于是只得道谢收下,让芷容替她收起。
芷容才关上盒子,慕容清秀已经过来,并且对着它赞叹一番,她只是浅浅地笑了笑,前世她被那个女人害得如此惨烈,现在,怎么会把她的东西看在眼里。
她怕其她人继续前来,说个没完,于是让芷容收好以后,就随她一起出去了,刚巧这时,宁紫嫣在人前,拉着她的手臂,装作亲热无比的神态对她说道:“姐姐,我的刺绣错了几针,那种针法你最熟练了,你来帮我改一下吧。”
她笑容满面,宁羽萱虽然不喜欢她,但是当众驳她的面子的事情,自己也不愿意做。
宁紫嫣见她没有说话,知道她不反对,于是半拉半扯就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里。
宁羽萱心中满腹怀疑,她的这个妹妹难道变了一个人?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一定在打着什么鬼主意,该来的迟早就会来。
想到此,于是安心地进了她的房间,并告诫自己一定小心行事。在妹妹的房间,果然桌上的刺绣后面几针乱了,不过,简直是非常低级的错误,就是闭着眼睛,都不会弄错的。
她有些无奈,也许宁紫嫣拐弯着让她进来,有话和她说呢,所以边替她补针时,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姐姐为什么这么看我?”宁紫嫣一时心虚地问道。
“你把我叫来是为什么,别说是这个理由,没人信。”她抬了抬手中的刺绣。
“姐姐,你想多了,在这个后院,我一个亲人都没有,只有你这么一个姐姐,让你来,自然是为了联络我们之间的感情,我觉得和别人再好,也没有对自己的姐姐好那么放心。”
她说得很真诚,如果宁羽萱不是和她一起生活,并且斗争过那么多年,她几乎都信了她的话,现在,她一个字都不相信,她不相信有人会一夜之间变好。
所以也只是淡淡地笑了一笑,把手中的刺绣递了过去,道:“我没奢望过你对我怎么好,只要你不和别人一样害我,我就万分感谢了。”
宁紫嫣听到这话一震,手一抖,宁羽萱明显感觉到她的不自然。只听她强自欢笑道:“姐姐说哪里去了,我怎么会害你。谢谢姐姐。”
宁羽萱扯了扯嘴巴当成回答,正想和芷容一起离开,但是宁紫嫣又拿出一副字画对她说道:“姐姐,你认识这画中的女子吗?”
她回头一看,心中一痛,那是前世的自己——羽玲珑。她的脸色微变,看得难受不已。宫中怎么可能还会有自己以前的画像,并且还在宁紫嫣的手中,她一时不解。
为了掩饰自己,她转头对芷容说了一声:“我有些闷,你把门打开。”芷容答应着把门打开,自己守在门外。
宁紫嫣的宫女芷方手上拿着一副画像,站在宁羽萱的前面,使得她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画中女子略带着忧郁的脸。
她记得那时这个是夏侯瀚非常钟爱的一幅,说画得非常传神,这淡淡的哀愁令人觉得不伤,并且美得让人神往。
她自己当时看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不过,夏侯瀚喜欢,她自己也没说什么,就让他收了去,这些年到底怎么了,这画为什么没有被毁去,并且现在还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姐姐怎么不回答我呢?”宁紫嫣追问道,她原本见姐姐的脸上有些异样,以为会有些收获,可后面又发现,她已经变得和平常一样,根本看不出来心中是否平静如初。
只得用言语去套她的话。
“这个女子我怎么可能认识,她长得如同天仙一般,是哪位神仙的画像吧。”画中的女人衣裙纷飞,手中的丝带随风飘扬,背影又一片纯白,非常像人间仙境一般。
所以她如此一说,宁紫嫣自己看时,也觉得有些像不食人间烟火味的仙女,不过这画来人交给自己时,已经再三说过,这是皇上最珍爱的前皇后,羽玲珑的画像。
不然,她也会信宁羽萱的话,如今,她只当姐姐是敷衍,于是说道:“仙女之说,自古以来都是虚构,从没有人见过,所有这画中的女子,她的神彩,岂是能虚构而来?”
“这么说,你见过这个女子?”宁羽萱反问一句。
“我怎么可能见过,是我无意中在自己的房间箱子里翻得,也许是以前哪位秀女姐姐住在这里落下的,所以拿出来和姐姐一起观赏而已。”她把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妹妹偶然得到,怎么会问我认不认识,难道全天下的女子我都应该认识不成?”宁羽萱瞟了画上的羽玲珑几眼,对自己的妹妹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们家,来的贵妇小姐数不胜数,姐姐比我见得多,我见她有些面熟,一时想不起来是否在哪里见过她,所以来问一下姐姐。”她急忙地解释道。
宁羽萱见她的神情,猜她一定在说谎,她从小一说谎就会着急,生怕别人不相信,只是她这一着急,更令别人不相信了。
宁羽萱一时不愿意拆穿她,既然她想演戏,就陪她一起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