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听到这里,已然泣不成声:“臣……臣……”
而后竟然君前失仪,嚎啕大哭起来!
朱翊钧静静看着海瑞,等他平复心情,没有再出言打扰。
终于,过了好一会。
海瑞渐渐平复情绪,就要为失仪请罪。
朱翊钧连忙打断了他,终于不着痕迹说起今日重点。
恳切问道:“海卿,二位先帝负了卿,卿还愿意助朕一臂之力吗?”
海瑞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河岸。
脸上的坚定前所未有。
高声道:“既食君禄,君即我父,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朱翊钧感动,把住海瑞一双大手。
含泪道:“果是忠贞之臣,朕必再不负你!”
“那厘清两淮盐政之事,朕便放心托付与你了。”
一上来就整大活,抬出两淮盐政,却不是朱翊钧有心欺负老实人。
实在是形势所迫,必然有人得挑此大任。
缺钱啊!
细数如今朱翊钧要做的事情。
吏治、税制、度田、开海、重立少府、推动自然哲学的萌芽、拆分南直隶、改良朝贡体系……等等等等。
桩桩件件,没有一事是不需要实打实的兵权做后盾的。
练兵总得要白花花的银两。
这就又回到了那个问题——在考虑钱用到哪里的时候,先得回答,钱从哪里来。
各部司的属库有多少钱,是他让张居正当家后,第一件需要跟他交底的事。
张居正也没想瞒着他,有了结果第一时间便给他通了气。
其中,光禄寺情况最差。
七月,让户科右给事中冯时,去查了光禄寺。
九月有了结果,上奏说,光禄寺历年收支相抵,从无结余。
这就罢了,自隆庆改元至五年,通计各省,拖欠共一十九万五千二百有奇。
换句话说,寅支卯粮,一分不剩,各省的账,也开始慢慢收不上来了。
而后则是户部太仓库,也就是国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