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幺幺萧祈之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我亲自塑造的反派,还能攻略不了?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拉埃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祈之听力很好,听见了她说好疼二字。侍女也心疼的很,略有责怪的意思,“太医说了要您静躺几日,您偏不听,就要出来送!昨个那么晚还去膳房找什么干辣椒,现在好了吧,都....”她们越走越远,声音远到萧祈之听不见。手中里的香囊似乎在发烫,萧祈之将车帘放下。好像不一样了。以前的柳烟儿,不会多看他一眼,也不会不责怪他——她巴不得自己死掉。而且也不会允许宫女对她如此说话,也不会撒娇。萧祈之不由得想到了那日的冰湖,与太医的说辞。说是摔伤了头脑。可究竟是摔伤了头脑,还是,被水鬼附身了呢?指尖轻柔的摩擦着香囊的布料,丝丝麻麻的,让他脑中放空了不少。接下来少了五天和萧祈之相处的日子,幺幺这五天的生活可谓是赛过活神仙。不用担心萧祈之会对他使什么心眼,也可以...
《穿书:我亲自塑造的反派,还能攻略不了?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萧祈之听力很好,听见了她说好疼二字。
侍女也心疼的很,略有责怪的意思,“太医说了要您静躺几日,您偏不听,就要出来送!昨个那么晚还去膳房找什么干辣椒,现在好了吧,都....”
她们越走越远,声音远到萧祈之听不见。
手中里的香囊似乎在发烫,萧祈之将车帘放下。
好像不一样了。
以前的柳烟儿,不会多看他一眼,也不会不责怪他——她巴不得自己死掉。
而且也不会允许宫女对她如此说话,也不会撒娇。
萧祈之不由得想到了那日的冰湖,与太医的说辞。
说是摔伤了头脑。
可究竟是摔伤了头脑,还是,被水鬼附身了呢?
指尖轻柔的摩擦着香囊的布料,丝丝麻麻的,让他脑中放空了不少。
接下来少了五天和萧祈之相处的日子,幺幺这五天的生活可谓是赛过活神仙。
不用担心萧祈之会对他使什么心眼,也可以借着腰伤待在宫殿里休养,不用宫斗啥的。
累了,铺好床给你睡觉。
饿了,也有人喂饭。
无聊了,还有萧浮生那个小团子闹一闹。
而佛堂中的众皇子们,远远不如她过得舒坦。
在佛堂需要吃斋,肉水都碰不得,想要吃白菜清粥,还得自己去山里采。
天气也如幺幺所说的一样,时不时狂风大作,下了急骤的雨。
佛堂里的被褥也不如皇宫中的厚实,几人衣裳也穿的少,就连一向把苦吃到大的萧祈之,也忍不住蜷缩起了身体,在被窝里发抖。
睡不着之时,他想起了怀中放着一直没扔掉的香囊。
冻的僵硬的手伸进怀中,他拿出香囊,缓缓解开。
以往她赐予的东西,每每都要了他半条命。
可在这刻,耳边又浮现起幺幺所说的话,理智逐渐向她倾倒,萧祈之捻起一颗小辣椒,放进唇间。
辣椒经过精心挑选,辣的过分,将他冻白的唇慢慢解封,面色也暖润了一点。
他又吃了几颗,静静地等待了一会,身体才逐渐回暖。
隔壁隔板后传来一人牙齿打颤的声音,萧祈之缓缓坐起,来到隔板后,将香囊里的东西拿出来几颗,
“三哥。”
三皇子名为萧清润,他冷的睡不着,睁开眼,便看见了这个六弟。
两人在平日里不多接触,但他小时候也对萧祈之多有看不上,也许是长大了懂事,便回回刻意避着他。
可此刻人已经来到跟前了,萧清润声音被冻得有些哑,道,“六弟?”
萧祈之微微一笑,将几颗干辣椒放在他枕头前,“吃这个,不会那么冷。”
说完话,他就离开了。
回到床上时,萧祈之脸上的笑容也一并消失。
萧清润看着这辣椒,冷的没有办法,也吃了下去。
吃了辣椒后,这一晚过得才不算那么难捱。
五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们穿回自己的衣服,站在佛堂门口时,已经是晚上了,而且还下着连绵的细雨。
其他几位皇子纷纷被早在外面等候的侍卫接走,萧祈之站在佛堂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清润也刚从里面出来,前来接他的侍卫立刻打着伞前来迎接,而他却一眼看见孤立在门前的萧祈之。
从给了那辣椒之后,萧祈之每晚都会放一些给他,但也不说别的话,让人分不清他是什么意思。
但是这种张弛有度,不刻意讨好的行为倒是令萧清润有些刮目相看。
伸出手,指尖轻点在她的额头。
“你,在害怕。”
明明地上还有未散的积雪,她额角上却全都是薄汗。
幺幺紧闭着唇,错开他的目光,没有说话。
萧祈之收回手,弯下身子,双手环胸,
“让我猜猜,母后可是知道了什么?”
“出宫那日的劫匪,矮崖上的黑衣人….”
听着他的一字一句,幺幺错愕的张开了一些嘴唇,如同惊弓之鸟的看着他。
萧祈之看着她的反应微微一笑,“看来,我与母后想的,倒是一样。”
“你也认为,那些人是父皇派的对不对?”
幺幺心跳的极快,她隐忍的皱着眉,“你,如何知晓的?”
方才幺幺在殿中,猛然想起了先前被劫匪追杀的那日。
她好说歹说,连皇后的身份都拿出来了。
可黑衣人听到她是皇后没有一丝异样,连她都敢伤,身后的人定然是有权有势,身份比她大,才会有让她必死的决心。
在朝堂中身份地位比她高的,只有皇上和太后。
可太后在前几年就已经逝世了。
虽然以前柳烟儿会宫斗,但是真正说得上是仇家的,只有萧祈之一个。
那天矮崖上的黑衣人与那些人的对话,她也猜出了一二。
矮崖上怎么会有昙花?这就说明他们所听之话的人是令人信服的。
引导那些人上了矮崖,再趁乱将她推下湖中。
再加上今日皇上同她说的那些匪夷所思的话,幺幺就一切都明白了。
一切都是皇上所为。
觊觎她哥哥和父亲在朝堂中的势力,不敢明面赐她死。
而是利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去将她暗杀,让自己去陪他死。
奸诈的老头!
幺幺又害怕又觉得恶心。
萧祈之是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若有似无的笑着,“想知晓并不难,在你掉落湖中时,父皇就拟好了递给你父亲的家书。”
幺幺气的有些语无伦次,“神经病!”
萧祈之笑道,“所以,现在能告诉我,他方才和你说了什么吗?”
幺幺抬眼看他,“告诉你也没用。”
一个两个都巴不得她死,幺幺甚至想自己死的痛快点,换成下一个身份再继续。
她烦躁的挠头,错开这话题往外走,“不说了,去御医坊给你拿药。”
“不用去了,我早就拿到了。”
萧祈之在身后唤道。
幺幺烦躁的转头,“那你刚刚.....”
.....
难道刚刚,萧祈之是在替她解围?
幺幺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这小变态会有这么好心?
萧祈之走过她,在她身旁站定,轻飘飘丢下一句话,“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
“活下去的机会。”
天空落下鹅毛般的雪点,一点点覆盖在二人身上,他们的肩头。
空气中有清香的味道,那是寒冷的气息。
但此刻的二人,却各怀心思的看向对方,目光皆是炽热的。
萧祈之说,“想要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待在我身边。”
讲完这句话,萧祈之便与她擦身而过,离开了这处。
幺幺站在原地愣神,看着萧祈之的背影,目光逐渐晦暗。
他说的没错。
日后他会以一种极其残酷的方法登上皇位。
从萧祈之替她解围这一事看来,他应当是不会想让自己死的。
就算是想折磨她或者让自己死在他手里,她也愿意听一次萧祈之的话。
上次的死亡证明了萧祈之是对她有些愧疚的。
若是这次萧祈之仍然要杀她,她也要拼尽全力,给他留下更深的印象。
这样才不会白来这一遭。
而幺幺的计划就是,趁现在男女主感情还算进展的不错时,让萧祈之看见两人的互动与彼此的感情,使萧祈之死心。
幺幺摇了摇头,又要虐反派了。
萧祈之看着幺幺远去的背影,唇角的笑意散去,贸然一身站在风中,转身离去。
一处装潢精致的宫殿,众人见到他纷纷行礼,萧祈之视若无睹,面色冷淡的推开了门。
打开门的一瞬间,一个白绒绒的东西瞬间跳入他怀中,萧祈之毫不诧异,稳稳接下,小猫在他怀中乱蹭,舔舐他的脸,萧祈之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负涂,乖一点。”
负涂喵呜了一声,换成蹭他的掌心。
自从他眼睛好了后,虽然摆脱了“废物”这个标签,但是,却烙上了更深的烙印。
萧祈之抱着猫坐了下来,此刻已至正午,有人来送饭。
萧祈之的用餐具,是一枚调羹。
时间过久,把柄已经生锈了,但好在调羹的勺是银质的,还能用。
负涂乖巧的躺在他的腿上,萧祈之吃着吃着,思绪又回到了很久之前。
他咬的很重,似乎要将这银勺赋予的灵魂也一并吞下,更像是回味着一具尸体。
从他说扔了那个宫女之后,那具尸体就不再挣扎。
那是绝望的味道,萧祈之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而且还是来自别人身上。
当她眼睛被剥开,更浓,更大的血腥味进入他的鼻腔,那是令他一生难以忘怀的味道。
令人陶醉,令人兴奋。
同样的,也给予了他痛苦。
他将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分尸,剖解,企图寻找到和那女子一样的味道时,才发现,没有人的味道和她一样。
真是遗憾。
萧祈之后来发现,自己和其他人有很多不同,尤其是杀了那位女子之后。
身体里好像天生就伴随着狠戾,他喜欢血液的味道,享受杀人的快感。
但这也是他们所要付出的代价,不是吗?
猫鼠游戏,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被他划入敌人的那一刻,只要他有了翻身的机会,定然不会放过。
他是鼠时,任他们欺负,他成了猫,就可以尽情撕咬。
萧祈之慢条斯理的吃着,手指轻轻伏在负涂身上,
“你相信,这世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么?”
——
第二日幺幺早早就起了床,萧浮生知道她要出宫也缠着要去,幺幺哄了她一个上午,才脱身。
蹦蹦跳跳的来到宫门口,才看见萧祈之站立在雪地里,衣裳几乎要和雪融为一体。
幺幺跑的大喘气,在他面前站定,气息喷洒出来,在空中化成雪雾,
“等了很久吧,什么时候来的?”
萧祈之伸出手指着马车,“不久,天气严寒,母后且先上车吧。”
幺幺应下,下意识扶着他的手上了脚踏,坐在里面时才发现,萧祈之愣在外头。
幺幺道,“发什么呆呢,快上来呀。”
萧祈之僵硬的掌心收缩了会,放在身旁垂下,“嗯。”
那一瞬间的温度,令他有些恍惚,而又奇怪。
上了马车之后,侍女递来干布给她擦拭身体,幺幺根本没淋到雪,随意擦拭了一下就扔给了萧祈之。
“皇上说让我们好好相处,可别冷死在我车上。”
萧祈之看了她一眼,目光所及之处,是她带着笑意望向窗外的侧脸。
萧祈之眼睫颤了颤,开始轻柔的擦拭着自己。
出了宫来到最热闹的小街,幺幺几乎就要按捺不住下去玩。
但依旧不忘吩咐下人们全部退去,只留萧祈之在身旁。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她身着便衣,穿了件最简单的鹅黄色衣裳,萧祈之依旧是单调的可怜的白衣。
幺幺首先走进了一家布庄,在进去之前,萧祈之主动开口了,“父皇的衣裳都是定做的,怕是看不上这里的衣服。”
幺幺抬起的脚步没停,笑道,“怕你冻死,给你买成衣。”
萧祈之看着幺幺的身影,眼神晦暗,终究是跟着她一起进去了。
掌柜的一见二人就上前迎客,“二位客官,是谁要购买衣物?”
幺幺指了指身后的萧祈之,“给他挑一件上好的大氅,保暖些。”
掌柜的会来事,见两人穿着不凡,便利落的将珍藏的五颜六色的大氅拿出来,“客官您看,这里面可是被我们藏了鹅毛,暖和的紧,色泽啊也是一等的,我看这两件就不错....”
他挑出一件黑色和一件鹅黄色的出来,道,“看两位气宇不凡,这两件两位小娘子与郎君上身肯定好看!”
“上面还有一对鸳鸯.....”
见掌柜的拿出一对情侣装模样的衣裳,幺幺连忙摆手微笑,
“不不不,我与他不是一对,我是他妈。”
掌柜的沉默了一瞬,干笑道,“那您....真年轻哈,其实咱这亲子装也不错....”
他迅速转移了这个尴尬的话题,重新介绍起了这些衣裳。
其实也不能怪掌柜的认错,这皇后,的确小。
十年前幺幺见她,便是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现在过了十年外貌也没怎么变,反而更加有风味,明艳动人。
也许又是因为另一个灵魂,整个人的气质也随着幺幺的存在而转换。
她摆摆手,道,“罢了,母子装也好,这件也衬我身上的衣裳,就这两件。”
讲完她又看向萧祈之,“怎样?”
萧祈之看着她,淡淡的点头,“你做主便好。”
“那就这两件了!”幺幺从兜里掏出一大袋钱币,递在掌柜的手中。
掌柜的欢愉的吆喝,“客官慢走!”
出了门,二人穿着大衣在街上游走,一黑一黄,极为亮眼。
“你有钱吗?”
萧祈之想说有的,但是沉默了一瞬,突然很想听她怎么回答,便摇了摇头。
幺幺停住脚步,“你等着。”她在怀里左掏掏,右掏掏,又拿出了一个钱袋,拉起萧祈之的手,啪的一声放在他手心,
“给你!我有的是钱。”
手中放着沉甸甸的钱袋,还带着她身上温热的体温。
皇后,从来不会给他这么多钱。
萧祈之看着她的笑容,晃了晃眼,轻声道,
“是,需要什么条件吗?”
幺幺看着他这幅模样想了想,生怕他怀疑,随便说了句,“那,不许弄脏弄坏和扔掉我给你买的衣服,可好?”
其实要与人拉近关系,弄出一个羁绊,是最好的。
这件衣服,或许就成为了他们之间第一个羁绊。
萧祈之看着她,目光里似乎闪过一丝幺幺来不及查探的情绪,他轻轻点头,嗯了一句。
“偶尔,也要看看那个一直陪在你身旁的人。”
“若是因为自己的某些原因可以压抑感情,疏离此人的话,那就是真的蠢了。”
“不要对喜欢的人冷冰冰,这样,她会难受的。”
萧祈之听着她的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光渐渐暗淡下去,笑容也降下不少。
许久,他摇了摇头,嗤笑道,
“有些东西,她不该被我拉进来一起承担。”
他不想,再失去一个家人了。
萧涎忽而又看向她,有些好奇,又有些疑惑,
“你,似乎知道的很多?”
“这让我不禁有些觉得,你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
话题轻易被萧涎扯开,幺幺慌乱的解释,“什么乱七八糟的,宫中传闻宫中传闻懂不懂?”
她大夸其词,“这宫中谁人不知,那张小姐看你的眼神都要滴出水来了!”
萧涎闻言,面色一紧,手握虚拳,放在唇边咳嗽了一声,
“…胡说。”
幺幺哈哈大笑,“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张疏冉不是也落水了?她怎么样了?”
萧涎说,“她无碍,本就会一些水性,自然没有进多少水。”
幺幺点了点头,“我也没事啦,你先下去吧,我已经醒了,你去陪陪她。”
萧涎站起身,轻飘飘说出一句,“萧祈之在陪她。”
听到这个名字,幺幺放在被子里的手控制不住的一紧,而后又松开,她笑道,“咋,你吃醋啊?”
“我想,她现在最想见的是你,加油,我看好你!”
萧涎觉得再待下去就要被调戏到不知何时,见她笑的开心,太医也说无大事,便随意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萧涎走后,房内重新恢复寂静。
幺幺坐在床上发愣,目光逐渐变的空洞。
门口传来侍女的敲门声,“娘娘,七皇子求见。”
听到是萧浮生,幺幺精神瞬间好了一点,连忙呼喊,“快快快,让他进来。”
萧浮生迈着小步伐边跑边喊,“娘亲!娘亲!”
打开门,幺幺就看见一个身穿寝衣的白色的小团子朝她床前奔来,而他的额头上,还绑着纱布。
幺幺见了心惊肉跳,接住他扑向自己的身体,问道,“这脑袋怎么回事?磕到哪里了?”
萧浮生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小嘴一厥,就要哭出来,“浮生...浮生看见母后掉入湖中,想下去救你,然后在湖水中脚一滑,就....就磕到旁边的石头晕过去啦.....”
他越讲越委屈,讲到后面甚至哭出了声,“呜呜呜,我太没用了,连娘亲都救不回来。”
幺幺看着他,鼻头一酸。
她立起一点身体,上前抱住他,抚摸着他的背,笑道,“没有,我们小浮生最勇敢了。”
她声音也有些哽咽,“谢谢你选择了我。”
不管是在现代还是这里,很久没有人坚定的选择过她。
幺幺揉了揉他的脑袋,眼眶微红,“疼不疼?”
萧浮生揉了揉眼睛,“看见娘亲醒了就不疼了。”
幺幺被他逗得又哭又笑,见他穿的少便将人抱在怀中,用被子盖住。
一大一小躺在床上,幺幺抱萧浮生抱得很紧,她侧着头,眼泪就顺着她的眼角往下滑,淌入发丝里。
萧浮生感受到了头顶的湿润,学着以前幺幺哄他的样子,给她轻轻地拍着背,“娘亲不哭,过一会就不痛了。”
幺幺吸了吸鼻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情绪更加低落,泪水流个不停。
她说,“对不起。”
萧浮生的这份好,是给原本的皇后的。
他是皇后的,萧祈之是张疏冉的,爸爸妈妈是弟弟的,她什么也没有。
一切都是别人的。
站在他身前的黑衣男孩听到幺幺说话的声音后,举起的长鞭僵在了空中。
他回过头,幺幺看到他的第一眼,脑中就浮现出了关于他不少的事情。
此人名为萧浮生,是七皇子,比萧祈之小十岁,自他出生起母亲便死了。
而他母亲又是皇后的世交,所以皇后又接下了培养他的担子。
此人聪明伶俐,是前几年巫师选出来的天之骄子,说是靖国未来的希望,且又听话,是与皇后苟且相同的性子,所以皇后对他也过分宠溺,与对那个病弱的六皇子,完全是两种态度。
见到幺幺,萧浮生脸上狰狞之色未散去,反而更加握紧了手中的鞭子,又抽了地上的萧祈之一鞭子,喊道,“母后!快来看,孩儿在为你报仇!”
孩童稚嫩的声音响起,那把鞭子歪了歪,打在了萧祈之的额头上,血痕瞬间顺着他额角滑落。
幺幺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抓住了他又要挥过去的手,神情紧张,低吼了一句,“我说住手!”
萧浮生最怕的,便是她这个母后。
毕竟还是个五岁的孩子,突然被她凶的,有些恐惧,又有些委屈,先前母后从未这样待过他,
“母后,不是您说...只要是萧祈之,不管怎样欺负都没问题吗?”
这一句话不止让萧浮生觉得奇怪,连身边所有人都觉得奇怪了,纷纷用一种另类的眼光看她。
系统:“温馨提醒,宿主这次的身份不同,为了避免身份不被怀疑与发现,尽量维持住人设哦。”
幺幺:......
幺幺还维持着“放开他”那个动作上。
趴在地上的萧祈之也缓缓抬起了头,眼睛里进了一些额角上流下来的血液,看着她的眼神,莫名的...令人有些恐惧。
她暗骂了一句,将鞭子从萧浮生手中拿过,重复了一句,:“放开他,”
“....让我来。”
萧祈之眼睫毛颤了颤,最终重新闭上。
幺幺咬着牙,特地找准了地方与控制了力道,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突然看向了远处,指着那些人身后,“看!飞机!”
萧浮生:“什么是飞机呀?”
被她这一呼喊回了头,众人左看看右看看之时,幺幺一鞭子挥在了地上,发出很大的声音。
众人的注意力又被召唤回来,眼见着,萧祈之晕了过去。
萧浮生听这声音吓了一跳,拉着她的袖子,“母后,您刚刚打那么重,他...他不会死了吧?”
幺幺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将鞭子扔在地上,道,“不会,本宫饿了,你们几个去找太医给他医治好,别把人玩死了。”
“是。”众丫鬟退下,幺幺看着地上一滩血,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萧浮生仰起头看她,“母后母后,儿臣可能与您一同用餐?”
幺幺低头看他,手掌盖子在他头上,笑道,“自然可以。”
萧浮生看着她的动作一愣,面色突然红润了起来。
幺幺古怪的看了一眼,道,“怎....怎么了?”
萧浮生垂下头,耳尖都泛着些红晕,“以前...母后从未摸过儿臣的头。”
尽管母后先前对他过分溺爱,只是这种亲近如真母子的动作,是没有的。
幺幺看着这小孩,莫名其妙就想到了很早之前的萧祈之。
其实这萧浮生本性不坏,只不过被皇后那狠辣的性子给带偏了。
萧浮生也是真心喜爱这个皇后,便模仿着她的一举一动,希望能讨她开心。
于是幺幺在他跟前蹲下身子,手去触他的脸,“听母后说,前些日子母后掉进河里才知晓,有许多事,母后都做错了,你也做错了。”
这话显然对于这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孩过于深奥,萧浮生歪头看她。
幺幺笑道,“没关系,母后日后再教你。”
萧浮生眨了眨眼,眼眸清澈,天真无邪,“好!母后说什么,就是什么!”
幺幺心里浮起一丝丝暖意,这才是正常小孩听话的模样嘛。
不像萧祈之,五岁的时候就有八百个心眼子。
幺幺脑中依旧不停歇的来着现在身体的记忆。
现在是靖国四十年,距离上次的时间段,居然已经过了十年。
前几日本是年仅十五的萧祈之在岐洲打完胜仗回来,宫里举办的庆功宴。
可是因为她失足落水,导致人心惶惶,草草的结束了这场庆功宴。
幺幺想了想,朝身旁的宫女们吩咐道,“治好祁儿,将他带来本宫寝殿,一并用膳。”
“是。”
此刻也不管会不会违背人设了,幺幺决定,可以利用落水一事来搪塞,就说——摔坏了脑子。
其实幺幺主要害怕的,还是被萧祈之发现。
她上一次就是犯了这种错误,态度转变的太突然,殷勤献的太过明显,以至于被怀疑,导致了那种结果。
所以这次,她得慢慢来。
萧浮生满眼放精光,“母后,你是让他看着我们吃吗?”
幺幺笑着敲他的脑袋,“不对,我们要一起吃。”
“他怎配与我们一起用膳呢?!”
“嗯…他怎么说也在冰湖救了我,你就当母后良心发现?而且咱以后得金盆洗手了。”
“您要洗手吗?金盆子?我有好多个呢!”
“…..”
一大一小的身影逐渐走远。
回到寝殿,饭早已做好,幺幺百无聊赖的嘟着嘴将筷子放在上面把玩着,萧浮生学着她的模样,笨拙的掉了一次又一次。
两人嬉闹间,一道瘦弱纤长的白色身影,慢悠悠的扶着门走了进来。
幺幺注意到了他,把萧浮生缠在发丝上的筷子拿下,随意说了一句,
“来了啊。”
萧祈之脸色依旧发白,身体露出的肌肤大大小小都被纱布缠住,膝盖由于跪在冰湖上很久,微微弯曲,立不直。
他加快了步伐,在幺幺身前单膝跪下,
“参见母后。”
见他再次跪下,幺幺闪了闪眼神,终究还是阻止了想让他不必行礼的欲z望。
幺幺点点头,“你坐吧。”
幺幺现在也不想看见萧祈之,只是躺回床上笑道,
“好呀,辛苦了。”
“你穿的单薄,在那边的架子上拿件外衣披披。”
“好~”萧浮生蹦跶在架子面前,细细挑选了一番,拿了个鹅黄色的。
“那我穿这件了!”
幺幺抬眼过去,见他穿的居然是那件。
看他喜欢的紧,幺幺说,“好,你就穿这件吧,也衬你的肤色。”
萧浮生喜悦之色掩盖不住,拿着幺幺先前扔下的那把伞就出去了。
结果到了门口,过了一会他又回来了。
幺幺听见动静,疑惑的问,“怎么了?”
萧浮生好像还有些惊魂未定,他指了指外面,“六哥,在外面。”
幺幺叹了口气,“我知道。”
萧浮生说,“方才儿臣出去的时候,六哥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先前父皇打猎回来的饿狼一般,吓死我了....”
幺幺见他一脸委屈,连忙将人拉过来哄,“没事没事,兴许是灯光的原因。”
“害怕的话母后去,来,把伞给我。”
萧浮生摇着头,他小声说,“我知道娘亲为何不让他进来,是因为娘亲生气了。”
“但是您教过我,最想看的便是我们兄弟二人和睦,所以,我想拿两把伞出去,可以吗?”
幺幺看着他纯真的模样,目光泛起柔意,她摸着萧浮生的头,可以。”
萧浮生比以前听话懂事了不知道多少,幺幺很欣慰。
萧浮生重新出了门,他悄咪咪的看了眼萧祈之,却发现他还是在看着自己。
他鼓起勇气走近,越近越发现不对劲。
他的目光好像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他....身上的衣服?
萧浮生奇怪的看了眼自己的穿着,也没见有什么失仪的。
他生硬的打开了另一把伞,挡在他的头上,“喏,淋雨淋多了会头疼,你拿着这个。”
萧祈之这才正眼瞧他。
湿润的手触碰到伞柄,萧祈之说,“是母后让你来的吗?”
萧浮生扬着小脸,“才不是!我才不要告诉你是我怕你淋病了呢!”
萧祈之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那紧闭的房门。
萧浮生见他又不说话,看了看这要逐渐变大的雨势,说,“你回去吧,母后在气头上,不会见你的。”
萧祈之没有理会。
萧浮生见他不理人,跺了一下脚,哼的一声走了。
再次回来已经是一炷香后,他与一名端着饭盘的侍女一并回来的。
路过萧祈之时,萧浮生也没有说话,只是在他跟前放了一碗饭菜。
进了屋,侍女第一时间致歉,“奴婢该死,外面雨势太大,奴婢被雨水挡住,所以才....”
“无妨....咳咳...”
幺幺咳嗽了两声,顺了顺气,“外面雨势如何?”
“一直没停,颇有下的越来越湍急之势。”
幺幺叹了一口气,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床,“让六皇子回去,沐浴后再让他过来,就说,本宫会见他。”
侍女连忙道是。
幺幺说,“还有刘太医,让他也过来。”
萧祈之和太医几乎是同一时间到的,两人站在门口,得到了幺幺的允许才进去。
此时幺幺正喂着萧浮生吃饭,见二人进来,神色淡然,微扯唇角,
“来了?先坐下吧。”
幺幺看了眼萧祈之走路颠簸微微颤抖的腿,收回目光,道,
“刘太医,六皇子旧疾犯了,劳烦你看下。”
刘太医受宠若惊,“皇后娘娘折煞老臣了,给六皇子看是应该的….”
他又恭维了几句,才来得及仔细观察萧祈之的腿。
幺幺漫不经心的听着,有许多她都听不懂,只听见了几个关键性的字,什么寒气入体,万万不可受寒,再跪下之类的。
来到寝殿外,众人见到她到来立刻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俯身行礼,
“参见皇后娘娘。”
幺幺吸了一口气,端着架子,面色淡然,“请起吧。”
众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幺幺古怪的看着她们的反应,难道之前她连说一句“请”字都很难吗??
众嫔妃给她让出一条道,寝殿的门适时被打开,里面站着的是李公公。
他讨好的笑道,“皇后娘娘,各位娘娘们,里边请。”
幺幺点头,抬脚就往里面走。
房内黄纱轻幔,正对大门的床上,躺着一个人。
幺幺有些好奇,眯着眼看过去,结果却被李公公的后脑勺挡住了。
她咳嗽了一声趁人没发现又立直了身板。
李公公上前,将黄幔慢慢掀开,道,“皇上气色不大好,众妃子们可勿要太过伤心。”
黄幔被掀开,露出了躺在里面的人。
男人侧着头,神色黯黯的看着她这边的方向,神色枯黄,眼神浑浊,黑眼圈也很重。
幺幺又惊讶了一瞬,
哟,好老。
身边突然统统传来下跪的声音,紧接着是众嫔妃抽抽涕涕的哭声。
“皇上.....”
“皇上瘦了...”
幺幺左看看,右看看,这个房间上至李公公,下至婢女,统统都哭的泣不成声。
就她笔直的站在这。
好像有点尴尬。
幺幺张了张嘴,突然嗷的一声掩脸哭起来。
随着记忆呐喊,“夫君,我的夫君~”
“你怎么年纪轻轻,就变成这样了?”
她还以为皇上再怎么样也是九五之尊霸道总裁那样,怎么是个七十岁老头啊。
想到这,幺幺流出的几滴眼泪混了几颗真的。
皇上听着众人的哭诉,气血上涌,咳嗽了两声,声音镇定,“哭什么!朕还....朕还没死!咳咳咳....”
幺幺在心里说,的确没死,但也快了。
他伸出手,朝幺幺颤了颤。
李公公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吩咐道,“各位小主先随咱家出去吧,让皇后娘娘和皇上单独待会。”
幺幺跪在地上擦了擦眼泪,维持的跪着的姿势挪向皇上,哭的梨花带雨。
皇上抓住她放在床上的手,用手指去触摸她的脸,“烟儿,没有了朕,你该如何是好啊...”
如何是好?当然是继承你的遗产在后宫潇洒一辈子!
幺幺努力压下疯狂上扬的嘴角,哭道,“呸呸呸,皇上休要说这种话,臣妾会伤心的....”
皇上见她哭的可怜,笑道,“烟儿和以前一样娇蛮,年轻,不像朕....朕真的好舍不得你...”
幺幺在心里强烈鄙夷。
若不是知道全局,当真要被这皇上虚弱情深的样子骗了。
皇后家势力大,又一心爱慕皇上,两人本是天作之合。
可无奈皇上觊觎她家在朝臣中的势力,怕她诞下皇子,谋权篡位,这皇朝会被她家策反改名,便日日在与她同寝之前喂她喝下断子汤。
皇后在为自己怀不上龙子的同时,他的丈夫,正在思虑着下一回如何让她喝下断子汤。
幺幺依旧卖力的表演,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门外传来一声动静,身后传来李公公的声音,“六皇子,请。”
幺幺稍微立起了点身,回头看去。
房门大开,几日未见的萧祈之气色已经好了不少,他依旧身穿白衣,没有受一点儿污染,走在她身边跪下,
“父皇,母后。”
皇上瞧见他就笑了,苍老的脸上多出了一丝欣慰,又伸手去摸他,萧祈之自然地接过他的手。
皇上摸着幺幺的手,道,“祈儿此次,立了战功,还在冰湖救了你,....日后,定要对他好些....”
幺幺的目光闪了闪。
现在知道关心人家了?
原来这老头,一直都知道萧祈之被她虐待一事。
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萧祈之这场仗没有打赢,也得不到皇上的另眼相看吧。
刚好萧祈之也在殿内,幺幺顺水推舟,点点头,“烟儿知晓,圣上放心,我日后定会待六皇子与七皇子一般。”
刚好,还给了个她以后对萧祈之好的理由。
“还有祈儿,你也不要记恨你母后,严母出孝儿,她年龄尚小,你....多担待。”
幺幺吸了吸鼻子,哭的更加卖力。
这话听着她都觉得尴尬......
突然,身边的人好像笑了一声。
幺幺停止揉眼睛的动作,悄悄的想看一眼。
结果可好,一下子被抓包。
萧祈之也在看她。
他唇角弯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看着幺幺点头,“应当的。”
幺幺听出了他的意思,尴尬的挪回头,继续哭。
呜呜呜,新养的儿子总想杀她怎么办?
皇上需要多休息,不过多久就将二人赶出了门。
幺幺第一次与现在的他站在一处,竟然发现,自己要抬头看他。
她端起身,漫不经心道,“伤怎么样?”
萧祈之说,“劳烦母后担忧,好多了。”
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幺幺突然想起一个事情,连忙道,“皇上的生日,是何时辰?”
说完她又扶着脑袋,“本宫上次摔到头,有些记不清了。”
萧祈之嘴角一直带着微笑,对她说的话没有任何异议,道,“十日之后。”
幺幺摸摸下巴,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句。
然后又道,“那你父皇的生辰礼,可有挑好?”
萧祈之愣了愣,缓慢的摇头。
幺幺得逞的勾起唇角,“正好本宫也没有,你要不要....”
想了想,她换了种说法,“本宫命令你,明日陪我一同出宫,挑选生辰礼。”
萧祈之说,“以往,都是浮生陪您。”
“我不管,我现在就是看不得你好,就要趁你伤还没好,要你陪!”
幺幺作势凶巴巴的模样,毫无留情的甩袖离开,“若明日早晨在宫门见不到你,夜晚就来本宫房中领罚吧。”
她心里埋下了第一个计划,算了算时间,男女主应该早就到了靖国了。
而现在的萧祈之,应该已经喜欢上女主了。
正是因为先前打的那场胜仗,萧祈之被敌军突袭,受了重伤,跑到了深山中,被女主张疏冉救下,女主待他极好,给他疗伤。
正好碰上当时男主外出历练,一男一女在深山中,萧祈之从小没被人如此珍重过,又颇得这人七七四十九天的照顾,很难不心动。
但是为了自己身上的重任,萧祈之伤好后两人作为朋友分开,而此次皇上的生辰宴,正是二人重新会面之时。
张疏冉的父亲曾是朝中退役的重臣,但他年事已高,得到皇上的邀请后,特地派了张疏冉前去,以表心意。
幺幺擦身体的动作一愣,但也只是一瞬,怕他冷着立刻将人抱出来给他穿好衣裳,“虽然伤疤去除不了,但是我以后会尽量少让你身上留少一点的。”
她是认真的,看到萧祈之身上不同形状的伤疤,难免会有些心疼。
他才五岁啊。
萧祈之微微一笑,道,“好。”
若是幺幺看见了他的笑,便会抓到那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
多可笑,赐予他伤疤的人,在这里信誓旦旦的保证,让他身上少留一点。
将人放在床上,幺幺坐在床边支着脑袋看他,“今日你娘的忌辰,唔...要不要烧点纸钱...什么的?”
她有些不确定,按照当时她写的这个朝代,应该是可以烧纸钱的吧?
肉眼可见的,萧祈之的身体僵住了。
幺幺以为触碰到了他什么禁忌,连忙说,“若是不用,那我们早些睡吧....”
“可以吗?”萧祈之突然问。
幺幺愣了一秒,狐疑的说,“你说烧纸钱?”
萧祈之:“嗯。”
幺幺两眼放光,“当然可以呀!只不过今日夜色已晚,要纸钱得随着外出的宫女出宫才能买到,嗯....用纸代替行不行?这样也算是个小心意了。”
萧祈之点点头,“可以,先前...从未有人会让我烧....”
古代人其实是比较注意这些的,幺幺了然的点头,道,“没关系,我们偷偷来,你这冷宫也不会来人,运气好的话应当不会被发现,我现在去找找膳房那些地方有没有纸啥的。”
临走前幺幺揉了揉他的头,笑容潋滟,只是萧祈之看不见,“等我啊。”
幺幺轻轻的关上了门,房内的萧祈之坐在床边,久久没有说话。
好半晌,他突然抬起了手,放在刚刚幺幺摸过的地方,从上面,取下来了一根不知何时掉落的发丝。
发丝轻轻落在他的指尖,萧祈之低头,没有表情的摩挲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轻微的踏步声从头顶响起,萧祈之耳朵动了动,但也没做别的反应。
早就腐朽只能堪堪挡住雨水进入房间的房顶被人撬开,一位黑衣男子从顶上跳了下来。
萧祈之指尖松开,发丝也随着他的动作掉落。
男子在萧祈之身前跪下,“少主,神医,已经找到。”
萧祈之听闻这个消息,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在哪?”
男子说,“在赶来京城的路上,五日后的皇城宴会,他会来。”
萧祈之抬起的头复而又垂下去,淡淡的嗯了一声。
男子却是比他还激动,“少主,很快,你就能恢复光明了,到那时.....”
两人低语了几句,萧祈之唇角慢慢浮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不必,或许,我有个好的人选。”
倏而,他又道,“这几日,你帮我留意一个人。”
——
幺幺去膳房拿了生火的东西,找遍了后厨和其他的地方也只有几张纸,她叹了口气,认命的准备回去。
经过一个拐角时,刚好碰上了几个宫女。
幺幺漆黑的眼珠子动了动,侧身礼让,谁知那几人却突然叫住了她,
“诶,你不是那小畜生的贴身侍女吗?怎样?他没死吧?”
几位宫女对视一眼,纷纷笑出了声。
幺幺皱着眉头,这才来的及瞧眼前的这人。
难怪有些眼熟,原来是当时她穿过来时一起打萧祈之的那几人。
幺幺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死了,我现在在冷宫给他守灵。”
几位宫女顿时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纷纷惊慌失措起来,七嘴八舌的骚动。
幺幺翻了个白眼,轻声叹气,“傻逼。”
这也信。
听到她口出狂言,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那位宫女脸一热,“你!....”
“停,”幺幺伸手制止,“别说了,再不让我回去他就死了,他可是六皇子,若是真因为我们这些人的殴打出了意外,皇后娘娘还好说,你我,死了都没有埋的地方。”
幺幺心平气和的说出这几句话,堵的那些宫女你你你了好几回,也无法开口。
几位宫女面面相觑,最终哼了一声给她让道,“别以为照顾了六皇子就多了不起!他就是个废物!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幺幺头也没回,“那也轮不到你我这种下贱的奴婢去诋毁他。”
好一招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身后的人都气的对她破口大骂。幺幺置若罔闻,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
远处,在几人身后的一棵树上,一位男子手拿酒壶,姿态懒散的靠躺着,垂眸看着方才下方传来的动静,唇角漫不经心的勾起。
从她将萧祈之带回房间后,这些作为皇后分配的贴身服侍的侍女太监人果然如她先前所写的那样,未曾去冷宫管过他。
不过也好,这样也给她造出了很多与萧祈之独处的时间。
幺幺轻轻推开门,“我回来啦。”
房内只剩下了萧祈之一个人,他维持着幺幺离开的姿势,乖巧的坐在床头。
幺幺上前握住他的手将他拉下来,“走吧,我们偷偷的去!”
萧祈之突然被握住手,面色有些冷硬,想把手拿回来。
幺幺拽的更紧了,“你看不见,我们去的地方很隐蔽,有许多障碍物,牵着你才不会摔倒。”
萧祈之脸上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但也似乎觉得她讲的有道理,也没再挣扎。
幺幺很满意他的反应,两人跟做贼似的,来到了冷宫的后院。
虽然没有什么人,但还是隐蔽为好,在皇宫里烧纸钱可是重罪。
幺幺不知道在哪里找来的破锅,用着打火石,砰砰的点燃,拉着萧祈之席地而坐。
幺幺抬着头,孜孜不倦的说着话,“今天的月色很美,月亮也很圆,若是你能看得见就好了。”
“我们身后有一棵桂花树,靠着左边有一个清澈见底的湖水,虽然简陋,但是装潢还是不错的,就是破了点....”
萧祈之小脸被面前的火光照的通红,眼前的虚无也跟着亮了些。
他不知道这女子为何要跟她说这么多,但她好像一直如此,似乎是,很希望他真的能看见,感同身受般。
幺幺还在继续说,“你知道吗?虽然有时候你很倔强,也有些小傲娇,但是平日里还是很可爱的。”
“你的鼻子小巧,嘴唇也很好看,脸也都是肉嘟嘟的。”
幺幺仔细的观察着他,很满意当时自己写的时候把这位反派写成了病弱美人,现在才五岁便让人觉得五官精致。
“就是你的眼睛,若是你的眼睛能睁开,能看见,按照你的模样,照镜子都能把自己帅晕。”
幺幺尽情的拍着他的马屁,内心雀跃。
萧祈之的耳朵里,脑海里都是她的声音,许久许久,等幺幺认为这个话题过了,萧祈之才终于开口,
“我的眼睛,能好吗?”
“当然!”幺幺毫不犹豫的回答,“你的眼睛总会好的,我相信。”
她又往破锅里烧了一点碎纸,火光打在两人身上,透露出不少的温馨。
萧祈之放在膝盖上的手掌紧了紧,唇角慢慢弯了起来。
既然她相信,如此希望自己的眼睛好起来,那就成全她好了。
“好,只有你。”
焰火燃烧碎纸的声音中,萧祈之突然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幺幺有些没听清,“什么?”
萧祈之的笑容散去,稍微挺直了会脊背,淡淡道,“没什么。”
萧祈之落了座,在幺幺对面坐下。
直到他上桌,萧浮生才被允许动筷。
幺幺说,“吃吧。”
萧祈之坐在椅子上,抬眼看她。
幺幺抬了抬下巴,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没毒。”
“你应该有两日未用膳,想饿死就别吃。”
萧祈之抿着唇,拿起了筷子。
在这诡异的气氛下,幺幺偷偷瞧了他几眼。
他的手也被包扎着,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看起来有些生疏,夹菜的动作也比较笨拙。
像不会用筷子一样。
难道是受伤的缘故?
幺幺打了一个嗝,没有多想。
这可是她来这吃过的最好的一顿饭,比以前只能吃青菜小粥啥的,不要好太多。
她吃的美滋滋,完全没有顾及旁人,自然也没有管萧祈之吃了多少。
吃饱喝足后,幺幺功成身退,抚摸着微微鼓起的肚子,舒适的躺在椅子上。
萧浮生也吃完了,幺幺看着他,下意识的拿着手边的帕子给他擦嘴,
“怎么吃的到处都是。”
萧浮生被她这一举动又弄的满脸通红,“谢谢母后。”
“你我不必拘礼,先回去吧。”
看着两人的互动,萧祈之藏在垂落发丝下的眼神动了动,撑着桌子站起了身,
“那儿臣也….”
“你留下。”
幺幺没回头看他,一旁给萧浮生擦着嘴,一旁吩咐身边的婢女将他带回去。
“母后明日见!”
萧浮生被婢女抱着带了回去,朝着幺幺挥手。
幺幺笑了笑,点了点头。
视线重新回到萧祈之身上,幺幺说,“除了六皇子,全都退下。”
“是。”
人人都知晓只要皇后娘娘心情不好,便会在夜晚时分,变着法的在房内折磨六皇子。
每日看见六皇子从房内出来,必定是伤痕累累的。
萧祈之垂下了头,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收紧了放在身侧的手。
房门被关上,幺幺端起一早放在桌上的东西,径直坐在了自己床上。
她捣鼓着手里的东西,头也没抬,“过来。”
萧祈之慢慢的挪动步伐,静静的走过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幺幺也不着急,坐在床上看着他的动作。
萧祈之在她身前三米之外站定,而后,屈膝跪在了地上。
低下了头,仿佛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羔羊。
幺幺依旧没好气,“过来点。”
萧祈之抿着唇,挪动被寒冰刺痛的膝盖,挪了几步,距离只剩一步之遥。
幺幺蓦地俯下身,抬起了萧祈之的下巴。
萧祈之一愣,那极浅颜色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嘴唇由于惊讶还未来的及闭合,幺幺的指腹,恰好盖在了他唇下的痣上。
幺幺看着他的眼睛,明艳的脸上没有别的表情,而是将目光,缓缓放向他额头。
幺幺吹了一口气,发丝也随之被吹开。
她口中的气息喷洒在萧祈之脸上,这种奇怪的感觉令他不受控制的往后动了动。
幺幺皱着眉,“别动。”
萧祈之垂下眼睑,看向别处。
幺幺将抬着他脸的手松开,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药粉与纱布,开始给他清理那额角的伤口。
额角传来异样的感觉,令那灼热的伤口变得有些清凉。
萧祈之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人,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在心中涌起。
在这寂静的氛围下,萧祈之开口了,“那一鞭,母后为何没有落下来?”
幺幺上药的手指一顿,愣在原地。
这小变态居然这么敏感?
居然这么快就被质问了。
幺幺只愣了一瞬,理不直气也壮,“打偏了不行?”
为了不引起怀疑,幺幺转移了话题,“你这个人,就脸长得好看些,有用些。”
“若是这张脸毁了,活着也碍了本宫的眼。”
萧祈之心中的异样散去,他闭了闭眼,
“母后说的是。”
幺幺上药的时候,趁萧祈之闭眼又偷偷看了他几眼。
作为一个颜狗,她是越看越满意。
不愧是她写出来的反派,当时她描写的就是两面派,表面长相温柔是一朵高岭之花不可亵渎,背地里变态无比,长相也偏阴柔,外表完全不输男主,因为两人是两种类型的。
只是这人心眼子太多,幺幺每次都得提防着一口气对付他。
攻略路漫漫啊。
幺幺叹了口气。
上好药后幺幺仔细的给他包扎了一下,然后伸了个懒腰,
“本宫乏了,回去吧。”
萧祈之睁开眼,伸手触摸着额头上包扎的地方,声音微弱,
“回去?”
幺幺翻身躺在床上,支着下巴看他,“怎么?你想和我睡啊?”
“……”
幺幺一时嘴快,嘶了一声。
都怪她之前喜欢调戏小萧祈之,此刻连这种话也说的出口。
果不其然,幺幺瞬间捕捉到了萧祈之未来的及隐藏的厌恶,在他眉宇间一闪而过。
幺幺咳嗽了一声,“滚出去。”
“是。”
萧祈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他动作太轻,走路的时候都没有声音。
萧祈之一出门,便被一道黑影扶住。
“少主!”
此刻他刚卸了力,差点摔倒,还好有人将他扶住。
那个黑影说,“今日皇后可有对付你?该死!若不是当时人多,应该直接让她沉入河底喂鱼!您也不用顾及旁人,白白救了她!”
萧祈之摇了摇头,淡淡的说,“无妨,日后有的是机会。”
其实也并不是毫无用处。
萧祈之摸了摸额头上缠着的布料,若有所思。
“阿律,太子如何了?”萧祈之问。
阿律说,“太子私铸钱币拉拢官员已被皇上知晓,被关入了大牢,具体如何,是属下无能,还没有打探到皇上的心思。”
“父皇呢?”
“皇上被气的不轻,加上...先前药物的作用,躺在了床上两日。”
萧祈之看了看天,月亮正圆,唇角终于勾起了一丝弧度,再无隐忍而又无辜的模样,而是毫不掩藏的野心,与欲z望,他轻飘飘的说,
“天,很快就要变了。”
——
接下来几日过得也算平静,幺幺根本就不着急攻略萧祈之,她在等一个时机。
于是这几天也没有找他麻烦,倒是教萧浮生一些小道理,累了她不少。
这一天早上一醒,幺幺被告知皇上醒了要见她。
“皇上?!”正在吃柿子的幺幺满脸都是红色的汁水,张大了嘴巴听着那些人禀告。
“皇上要见我?”她又吃了一口,小心翼翼的说,“你们应该把我掉入冰湖伤到脑子的事和他说了吧?”
贴身侍女满脸汗颜,“已经禀告了。”
其实不用说,全皇宫的人都知晓了。
幺幺吃下最后一口点点头,拍了拍手站起来,“那为我更衣吧。”
幺幺其实并不是很怕,听说皇上被气倒了,整整晕了三天,想来卧病在床.....应当不是叫她去侍寝吧?
随着宫女们到了皇上的寝殿,便看见寝殿外站着身着雍容华贵的妃子。
个个长得如花似玉,年纪尚小的模样。
1.2.3.4.....9个。
幺幺惊讶了一瞬,
哟,这皇上,真行。
却不知,这只会在后代的明人身上,看到他的昏庸。
幺幺突然想到了什么,寒毛直立。
皇上的意思,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一直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幺幺后背冒出了冷汗,不知道如何回复他。
正巧此时,门外传来公公的呼叫声,“皇上,六皇子觐见———”
幺幺猛然松了一口气,连忙喊道,“进!”
说完她又安抚的看向皇上,“都说父子连心,祈之受风寒晕倒的人这几天在梦里也一直念叨你。”
“这不,身子好了就直接来看你了,可不能辜负祈之的一片好心哈。”
幺幺笑着,手指放在衣袖里搅着。
皇上心情平复了下来,静静的看了她两眼,然后闭眼点了点头。
“父皇,母后。”
萧祈之拖着还未好全的身体进来,走路一瘸一拐的。
来到床前,正要下跪行礼。
“罢了,你身子不好,礼就免了吧。”
皇上又换成了一副慈父的模样,好像刚刚说出那段话的人不是他。
幺幺一直垂着头,连两人说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父皇的身体可有好些?”
皇上:“嗯,没有前几日那么严重了。”
萧祈之微微一笑,“那儿臣也可以放心了。”
“父皇身子一直不好,在父皇又病倒的那一日,儿臣自作主张的问了当日在宫中一同用膳的御医,他懂些道法,只说父皇您只是被那死鸟惊吓,需要转运罢了。”
“转运?”
此话引起了皇上的注意。
因为近日常常被气一下就病倒,身子骨的确大不如前。
萧祈之说:“不错,转运之法,便是以毒攻毒。”
“您被鸟吓住,便是被那鸟的亡魂恐吓,只需再寻几只比它凶猛的野兽,将其杀死,便可将那鸟的亡魂吓走。”
“虽然有些玄学,但是儿臣觉得,不妨一试。”
“那你觉得,要如何做?”
“打猎。”
皇上叹了一口气,道,
“也好,正巧你们兄弟几个也可以联络联络感情。”
“去吧,猎兽最高者,重重有赏。”
萧祈之垂下头,唇角弯起,“谢父皇。”
皇上闭上了眼睛,“下午吧,朕会拟旨,等你伤好的完全了再出发。”
萧祈之立直身子,“是。”
转身前,萧祈之看了眼还蹲坐在地上发愣的幺幺。
她看上去,似乎很害怕得样子。
萧祈之说,“对了母后。”
“啊?”幺幺抬头。
萧祈之:“近日都是你在操办儿臣要喝的药材,御医坊繁忙,我也不再好麻烦刘太医….”
“所以,可否麻烦母后助儿臣取药。”
幺幺瞬间反应过来,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自然自然!我陪你一同去!”
幺幺忙不迭的站起身,连辞里都忘记了。
“爱妃。”
幺幺转过去的脊背僵直。
她重新转过身,对上皇上满含笑意的眼,
“爱妃,方才说的玩笑话,切勿放在心上。”
幺幺生硬的回以一笑,“臣妾自然知晓的。”
皇上深深的看了她两眼,两眼一闭,轻声道,
“下去吧。”
“是。”
幺幺几乎要克制住逃也似的步伐离开了房间。
冷静的关上门后,她狠狠的松了口气,胸口起伏。
“怎么了?”
站在她身侧的萧祈之说道。
幺幺晃了晃脑袋,魂不守舍的往前走。
“父皇,可同你说了什么?”
幺幺手心都是汗,低着头看自己的脚,摇了摇头,
“害,就…就平日里那些事呗。”
“说谎。”
萧祈之一眼就看出了她拙劣的表演,四下无人,他将人带入一个角落。
幺幺反应过来时,撞到了萧祈之的胸膛。
她缓过神,不解的抬头看他。
萧祈之一直是笑着的,他卧蚕加深,目光含着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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