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给我的感觉确是很轻。
轻的好像,好像,好像——纸。
2
我没有再继续回想,空气中的寒风越发加大,不知何时又会突然下起大雪,现在首要的问题是先回到窑洞。
小道夹在两座荒山的谷底,积雪使我举步维艰。
祖窑就处在山道的尽头,仰望星空是无法察觉到北极星痕迹的,我只有依照脑海中的画面在小道中行走。
天越发的黑暗,堆积在荒山上的雪成为两块幕布,一切诡异而又宁静。
如今十二岁的我随爷爷在祖窑生活了四年,春、夏、秋、冬,都从这里去到外面,但自从爷爷瘫痪后,每当我自己一个人经过这条山道时,总会感到莫名的心悸。
无垠的雪从我身前绵延至身后,留下的只有一片空白。
我摇了摇脑袋,加速前进,耳垂上肉球传来的疼觉令我略微清醒。
过了两刻钟,或许是三刻钟,等黑蓝的天空再次飘下不曾沾染世俗的白雪时,我带着为爷爷求来的药材回到了祖窑。
我没有选择打开偏窑的锁链,而是回到了因没有柴火燃烧早已失去温暖的正窑,打算在为爷爷熬煮药材的过程中暖暖自己即将失温的身体。
经过长时间熬煮的药材香气在窑内散开,回荡,我喝过,味道跟父亲买来为我治疗肉球的一样,难以下咽。
幸好爷爷不能动弹,要是他能有反应,没有太爷的咒骂,他或许会将药液倒掉,宁死也不吞咽一口。
柴火的温度驱散了身体的寒冷,该将药液喂给躺在白衣水棺的爷爷了。
温暖的炕上放有一叠黄色的符纸,我照例取下两张,一张揉碎放进黑黄色的药液里用木勺搅拌,一张用大拇指黏涂上白胶重重地贴在眉毛中间的额头上。
“呵!”
我深吸一口热气,端着药液,走出正窑,回头将窑门锁好时,我看了看花棉被整齐叠好的土炕,可惜自己不能在此过夜,然后右转,来到了偏窑的门前。
将装着药液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