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暄丽和蒙昭昭对视一眼,同时鼻孔朝天哼了一声。
林婉夹在中间,连哭都不敢哭。这些豪门贵女太可怕了,她social的心思歇了一半。只能畏畏缩缩的找个角落坐了,同一旁看起来也不怎么起眼的冯琴攀谈起来。
冯琴是裴香怡的表妹,本是攀不进这个圈子的,裴香怡同她交好,去哪里都愿意带着她,现在看林婉家世比她还不如,又兼她刻意交好,两人聊了几句,冯琴对她倒很有好感。
“好热闹啊──倒是我来的晚了。”
一阵娇媚的嗓音传来,却是叶蓁到了。众人一齐转头看去,只见眼前的女子穿了一袭红色的苏绣月华蝴蝶裙,裙摆处用暗纹绣了金丝,走动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头上发髻简单一拢,戴了顶同样华丽的金丝镂空百花蔓草花冠。冠顶雕成一只孔雀的形状,嘴中衔着一颗硕大的珍珠,散发出莹润的光泽。孔雀的尾巴向后散开,同花蔓缠绕在一起,缀满细碎的各色宝石。
这一袭裙子,一般人都已压不住,更遑论这顶富贵精巧的花冠了。偏这女子又长了一张极为娇艳迷人的脸庞。雪肤花貌,在这红裙金冠的衬托下,肆意张扬到了极致。看见的人无不感叹,真是好一朵人间富贵花。
水榭中,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少女,被其容光所摄,震的半天回不过神来。
“干嘛,不认识我了?”叶蓁狐疑的在众人跟前挥了挥手,其他人没见过也就算了,蒙昭昭和柳暄丽这两个张着嘴巴一脸痴呆相是怎么回事?
柳暄丽收起痴呆的表情,翻个白眼哼了一声:“切,今日这装扮倒也还像话。没有丢了我柳家的脸面。”
柳暄丽好感+1……
蒙昭昭回过神,赶紧扑过来抱住叶蓁的手臂:“蓁蓁,你今日好美啊,我都看呆了!”
“什么?她是叶蓁?”
“不会吧?叶蓁?开什么玩笑!”
谢桐华几人一副见鬼了的表情,走上来围住她细细的打量。
“怎么可能,叶蓁貌若无盐!怎么可能是你!”
“就是,当我们不认识叶蓁吗!”
“你不是叶蓁!脸还可以靠妆容!身段如何能变?”裴香怡嫉妒的看着眼前女子前凸后翘,长腿细腰的身材,“叶蓁的腰何时有这般细了?”
叶蓁一挺胸部,小姑娘,不要搞错重点了,腰算什么啊。原主之前为了看起来英武有气概,整日里束着胸,衣服穿的宽大无比,白瞎了这副好身材。她眼角自上而下的朝裴香怡看了一眼,回敬道:
“饿上几日自然就细了啊,裴香怡,你父亲被罚了三个月俸禄,你也替家中分担一下,省上三个月的口粮,一举多得啊。”
裴香怡以往是嘲讽叶蓁最厉害的一个,她父亲裴御史,又是此次带头弹劾叶祭酒的,叶蓁自然不会对她有什么好脸色。
“你──”裴香怡气的跺脚,叶蓁何时有这么牙尖嘴利了,以往被她嘲讽都不回嘴,就怕刁蛮的名声传到顾远耳朵里。
“你竟真的是叶蓁啊。”谢桐华捏紧了手中的帕子,面容能变,这把嗓音却是骗不了人的,只是叶蓁竟然长的这副模样,今日的局面,跟她想象中也太不一样了吧。
当下众人都不再言语,水榭中竟一时冷下场来。
“叶蓁,你今日的妆容是谁给你画的?”
祝蕾走上来,亲昵的挽住她的手臂,“我叫我的丫头好生学习一下,还有这花冠,这是翠玉楼的吧?”
“是了,叶蓁长相一般,全靠妆容取胜,今日给她上妆的不知道是哪里的手艺。”
裴香怡转了转眼珠说道。
“裴姐姐,你要是能这样画起来,可比叶蓁美上十倍。”冯琴抱着裴香怡的袖子示好。
切,阿q胜利法用的很溜啊你们。叶蓁懒得理她们,只同祝蕾说道:“我自己随意画的”,叶蓁转念一想,又道:“我有个脂粉铺子,新得了一些好东西,才能画的这般好,改日带你们去看看吧。”这可是个给玉人坊打广告的好机会啊。
众人闻言,顿时眼前一亮,七嘴八舌的交谈起胭脂水粉来,亭中恢复了热闹,少女们叽叽喳喳的清脆嗓音被风一吹,沿着湖面随波飘散。
湖对岸,一丛翠竹遮掩着一座清幽的凉亭,两个少年正坐着下棋,旁边或坐或立几人,低头看热闹。
“华哥儿,你们府里今日倒甚是热闹。”段子文很没样子的躺在廊椅上,双手枕在脑后。他听得嬉闹声,抬头朝湖边看了一眼。
“嗨,今日是我妹妹办的劳什子诗会,我也只能沾沾她的光,才能宴请你们。难得请到珍馐楼的厨子,做一桌也是做,两桌也是做。”
谢文华正低头下棋,愁眉苦脸的捻着一枚棋子。
“呵呵,你爹也是偏心的没边了,你这顿饭都欠了多久了?”
钟少阳靠坐在廊椅上,双手向后大开搁在栏杆上,翘着二郎腿,看起来颇为闲适。
“你还有脸说,还不是怪你们几个!”谢文华犹豫了半晌终于将子落下。
对面顾远看了一眼:“将军!”
“啊!”谢文华气的挥手将棋子弄乱,“不玩了不玩了!顾远今科中了贡士,我爹整日里在家骂我废物点心,我见了他都绕道走,怎么还有脸去提办宴酒的事情。”
几人一同轻笑出声,段子文转头看向顾远:“我原以为今日见不到你呢,不是说前两日病了,可大好了?”
“怎么,远哥病了?”钟少阳惊讶的一扬眉毛,“啧,你们这些文弱书生,早让你们跟了我习武也不听。”
“就是,平日没事来我们御林军,我带你们一同操练一番。”宋泉在空中虚虚挥了两拳,过来把谢文华的脑袋夹在腋下,“哥的手臂有力吗?羡慕吗?哈哈哈哈……”
谢文华被他夹的面红耳赤,怪叫一声:“别以为就你会武,看我的猴子偷桃──”
几人闹作一团,钟少阳在旁轻笑出声。他似想到什么,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顾远:“嗳,怎么我前几日去望湖楼,听闻你叶蓁妹妹长的倾国倾城啊?她今日可来了?你去带来我们见见。”
“真的假的?”其他几人闻言,停下打闹。
“她往日擦那么厚的粉,竟是为了遮盖倾城之貌不成?”
顾远板起脸:“混说什么,好端端又提她做什么,烦的很。”脑中却浮现出那日在翠宝楼见到的叶蓁,倾国倾城,呵,差的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