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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女一抬眼,暴戾大佬跪地宠全文+番茄

骆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到餐桌那儿,有佣人给他们拉开凳子,邢彦诏拉着骆槐坐到主位左手边的位置。身后的佣人道:“大少爷,这是二少爷的位置。”“我就坐这。”邢彦诏用力一拉,让骆槐坐在自己旁边。她如坐针毡。邢父邢母看他们的眼神多有不悦,不过也没说什么。邢政屿和裴悠悠只能坐到对面,在邢母和邢语柔之后。也就是说,裴悠悠在邢家的地位在最末。在裴家,裴悠悠坐主位都随她,是真正捧在心尖尖的,尤其是看到骆槐在她之上,心里立马窜起一口火气。“我……”“悠悠。”邢政屿眼疾手快把人按住,柔声道,“你和语柔关系好,跟语柔坐一块。”裴悠悠坐到骆槐的正对面,好歹算平起平坐,心里的怨气稍稍消解。邢家餐桌上不说话,安安静静吃完。邢父把两个儿子叫到书房。邢母由女儿扶着到大厅去,下面也到婆婆和...

主角:骆槐邢彦诏   更新:2024-11-19 15: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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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骆槐邢彦诏的其他类型小说《乖乖女一抬眼,暴戾大佬跪地宠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骆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到餐桌那儿,有佣人给他们拉开凳子,邢彦诏拉着骆槐坐到主位左手边的位置。身后的佣人道:“大少爷,这是二少爷的位置。”“我就坐这。”邢彦诏用力一拉,让骆槐坐在自己旁边。她如坐针毡。邢父邢母看他们的眼神多有不悦,不过也没说什么。邢政屿和裴悠悠只能坐到对面,在邢母和邢语柔之后。也就是说,裴悠悠在邢家的地位在最末。在裴家,裴悠悠坐主位都随她,是真正捧在心尖尖的,尤其是看到骆槐在她之上,心里立马窜起一口火气。“我……”“悠悠。”邢政屿眼疾手快把人按住,柔声道,“你和语柔关系好,跟语柔坐一块。”裴悠悠坐到骆槐的正对面,好歹算平起平坐,心里的怨气稍稍消解。邢家餐桌上不说话,安安静静吃完。邢父把两个儿子叫到书房。邢母由女儿扶着到大厅去,下面也到婆婆和...

《乖乖女一抬眼,暴戾大佬跪地宠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到餐桌那儿,有佣人给他们拉开凳子,邢彦诏拉着骆槐坐到主位左手边的位置。

身后的佣人道:“大少爷,这是二少爷的位置。”

“我就坐这。”邢彦诏用力一拉,让骆槐坐在自己旁边。

她如坐针毡。

邢父邢母看他们的眼神多有不悦,不过也没说什么。

邢政屿和裴悠悠只能坐到对面,在邢母和邢语柔之后。

也就是说,裴悠悠在邢家的地位在最末。

在裴家,裴悠悠坐主位都随她,是真正捧在心尖尖的,尤其是看到骆槐在她之上,心里立马窜起一口火气。

“我……”

“悠悠。”邢政屿眼疾手快把人按住,柔声道,“你和语柔关系好,跟语柔坐一块。”

裴悠悠坐到骆槐的正对面,好歹算平起平坐,心里的怨气稍稍消解。

邢家餐桌上不说话,安安静静吃完。

邢父把两个儿子叫到书房。

邢母由女儿扶着到大厅去,下面也到婆婆和儿媳妇交流的时间

骆槐和裴悠悠站着。

邢母和邢语柔坐着。

说是交流,实际上婆婆要立规矩。

邢家是传承几百年的大家族,某些方面一直墨守陈规。

邢母好不容易媳妇熬成婆,总算等到这一刻。

当年老太太如何做的,她今天也如何做。

“悠悠,骆槐,你们嫁进邢家,就是邢家的儿媳妇,要守邢家的规矩,不能以下犯上不敬长辈,不能不守妇道。”

她加重后边四个字,特意看向骆槐。

“以前不管你们和谁有过关系,该断的都断清楚,要是敢给邢家抹黑,制造负面新闻,赶出邢家事小,邢家的损失不是把自己卖了就能赔偿的,说话做事都要掂量掂量自己值几斤几两。”

目光又重新看向两人,语气柔和许多。

“邢家的规矩说多不多,我就不一一说了,只两点,早上七点必须在餐桌上吃早餐,其余时候随意。”

“二,邢家的女人禁忌在外抛头露面做生意,重要的是在家相夫教子。”

“政屿呢,我是放心的,他从小在我们身边,被教得很好。”邢母朝裴悠悠伸手。

裴悠悠笑呵呵坐到另一边去,甜滋滋地喊:“妈,我一定会和政屿哥好好过日子的,也会孝敬爸妈,对语柔妹妹好的。”

邢母微笑道:“我当然信得过你。”

“倒是骆槐和彦诏。”邢母面露担忧,“骆槐,你是个乖孩子,千万别跟着彦诏一起胡闹,他不懂规矩,你不能不懂,他说话不过脑做事冲动,你身为妻子要拦着,拦不住,就是你的错。”

骆槐是乖,不是傻。

她问:“为什么是我的错?”

语气平静。

“他娶的是妻子,不是来管教他的妈妈。”

一句话戳在邢母的脊梁骨上,她当即拉长了脸:“你是说我不会教儿子?”

裴悠悠得意一笑。

邢语柔皱眉,还真跟二嫂说的一样啊。

大嫂这个人表里不一,表面乖巧罢了。

骆槐:“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邢母:“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是我不想教吗?他在外面跟那个捡垃圾的祖孙两个早学坏了!回到这个家也没真心叫过我一声妈,天天惦记着外人。”

骆槐抿唇没说话。

邢母越想越气:“昨天大婚还敢砸婚礼场地,叫我面子都尽。”

老爷子老太太训她一顿不说,还叫人背地里笑话。

“扶不上墙的烂泥,回来干什么,不如烂在外头的垃圾堆里……”

“婆婆。”骆槐忍无可忍,也不再叫她妈。

她鼓足勇气道:“婆婆,您知道他在外头受苦,不仅不心疼,反过来责怪他,觉得他不给您面子,觉得他不是真心叫您一声妈,敢问,您真心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吗?”

邢母一噎。

她起身,恼羞成怒给了骆槐一巴掌。

“刚刚讲的规矩忘了吗?以下犯上不敬长辈,这一巴掌是你的教训。”邢母道,“从前你没爸没妈教,现在嫁到我们邢家,我作为你的婆婆,就有权力好好教你。”

骆槐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

邢语柔吓住,她第一次见母亲打人,哪怕大哥回来后屡次气得母亲动怒,也没见母亲动过手,也没见母亲面目狰狞。

母亲向来是最温柔的啊。

可是,可是……大嫂的话确实也过分了。

看着大嫂脸上血红的巴掌印,邢语柔还是心有不忍,起身要做和事佬,让裴悠悠一把拉回来。

“语柔,你带我去转转好吗?我对这儿还不熟呢。”

“啊?可是晚上看不清。”

“没关系的。”裴悠悠拉着人出去,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两人。

邢母平静下来,脸色也不再阴沉,她问骆槐:“知错了吗?”

骆槐不低头,只垂着眼眸。

疼得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也没吸一下鼻子,更别提开口认错。

“那就在这里站满两个小时。”邢母话音刚落,丈夫和两个孩子从书房出来。

邢父只扫一眼罚站的骆槐,又走了。

家里管教孩子的事他不随意插手。

邢母告诉儿子:“悠悠和语柔去外边了,政屿你去看看,两个女孩子晚上别摔着。”

邢政屿也离开。

邢母打发另一个儿子:“你也去休息吧。”

邢彦诏眼神都没给亲妈一下,直勾勾盯着垂眸的骆槐。

只看见她隐在阴影中的半张脸红得不正常,一步步走过去,再次抬起她的脸打量。

通红的眼眶。

彤红的巴掌印。

邢彦诏的脸色如黑云压城,骆槐心中警铃大作,立马抓住他的手腕,继续由他托着自己的脸。

水涔涔的眼睛眨巴着,羽睫湿漉漉黏着。

“我,我脸疼,要擦药。”

“都打成这样了,他娘的能不疼吗?”邢彦诏怒不可遏,转身逼问母亲,“你打她干嘛?有本事就来打我,拿她出气算什么本事。”

邢母实在怵这个儿子,但她是长辈,真怕儿子说出去也丢脸:“怎么?我教训一下儿媳妇都不行?我没见过这么不尊重长辈的儿媳妇。”

邢彦诏笑了一下,“你说骆槐不敬长辈?”

说谁不敬长辈他都信,说骆槐不敬长辈他一点不信。

“你见过真正不敬长辈的样子吗?”

他眼神一凛,扬起巴掌朝邢母挥过去。

邢母吓得闭眼,浑身的血液凝住。

骆槐大惊失色,赶忙去抱住他的手臂,使劲将人往后面拽,男人纹丝不动。

眼看着巴掌就要挥到邢母的脸上,骆槐急了:“诏哥!”


裴悠悠挽着母亲的手臂,脑袋蹭啊蹭,撒娇一样:“爸爸妈妈心善呗,谁让我们两家有交情呢。”

她听妈妈说过,骆家虽然也住这个小区,但住的普通住宅区,普通住宅区和别墅区不相通,进出的门都不一样。

骆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和她们裴家搭上线。

骆槐的爸妈买下这里的房子,都不敢早早怀孕,又攒好几年的钱才生下骆槐。

恐怕骆家全部的财产加起来,都没她和她哥的零花钱多。

裴悠悠实在好奇里面的隐情,当初不管她怎么哭闹可都没能阻止爸妈收养骆槐。

“妈你和我说呗,我可是你最爱的宝贝女儿~”

裴悠悠一撒娇准好使。

裴母如实说:“其实也没什么,骆槐爸妈好歹也是大学教授,认识的人是某些项目领域的大拿,裴家需要结识这样的人,裴氏呢也需要人才做事。”

“骆槐爸妈一出事,牵线的人就断了,那些人和骆槐爸妈关系好,难免担心好友的女儿今后怎么办,我们做个顺水人情,跟他们说以后裴家养着骆槐。”

“这样啊。”裴悠悠笑了笑,“吓死我了,你们早说嘛,早说只是利用骆槐,我就不会哭得那么伤心。”

裴母伸手点了她的嘴:“胡言乱语。”

裴悠悠连忙改口:“不是利用,是顺手的事。”

裴母笑了。

“你不知道当时你给我们添多少麻烦,骆槐长得又乖又漂亮,在两个大学教授的熏陶下学习又好,谁家不喜欢这样的孩子,多少人想收养,要不是我们动作快,家里又有钱,不然就让罗教授一家接走了,她家那个女儿又喜欢骆槐得很。”

裴悠悠撇嘴,听到母亲夸骆槐她心里很不服气。

但又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和母亲唱一点反调。

“不过罗教授的女儿身体不好,多养一个孩子有压力。”裴母说,“多亏我们裴家有钱,也幸好骆槐听劝,知道去罗家会给他们家增添负担,不然现在可怎么办才好啊。”

“嫁给邢家真少爷的人就是你了。”裴母想想都害怕,“这不是要妈妈的命吗?”

裴悠悠又抱紧母亲。

一直沉默的裴父提醒母女二人,此事烂在肚子里,往后也别再对任何说,叫人知道不好。

裴悠悠立马应下。

门外的骆槐浑身僵冷。

其实她不太记得当时的事了,只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活生生的爸爸妈妈,一个劲地哭,眼睛都哭痛了。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

等丧事办完,舅舅单独找过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舅妈就把舅舅拉走。

罗叔叔一家也来找过她,大概是问她愿不愿意去跟她们一起住,她当然是愿意的。

后面裴叔叔裴阿姨也来,确实说了她要是去罗家,会给罗叔叔家添麻烦。

最后她来了裴家。

根本不是什么交情颇深,也不是什么可怜她,更不是真的怕她给罗叔叔家平添负担。

是算计。

骆槐苦涩地笑笑。

她迈步进去。

母女俩看见她回来,说话声戛然而止。

怎么提前回来了?

“裴阿姨。”骆槐喊她一声。

裴母立马站起来,脸上露出一个慈祥的笑。

人回来了!太好了!

“骆槐啊,乖孩子,累了吧,先坐着歇会儿,吃晚饭了吗?没吃的话让刘妈做。”裴母自顾自地喊来刘妈,让她做两道骆槐喜欢的菜。

刘妈应声去做。

骆槐也没阻止,在沙发上坐下来,从她来到裴家,裴悠悠巴不得离她远远的,这会儿也起身坐到另一边去。

以前都是直接让她坐远点,现在有事求她,只好屈尊降贵地挪窝。

“知道回来了?”电梯门打开,裴元洲从里面走出来,只穿着一件蓝色的衬衣和碳墨的西裤。

扣子解开一颗,迈着修长的腿过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小槐,你现在是胆子越来越大了,电话不接,消息不回,你……”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裴元洲硬生生把这句话咽回去,抬手去摸她的额头。

滚烫的手掌贴上来,骆槐身后是沙发,退无可退。

“病好了?”

骆槐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沉寂在两人之间蔓延。

裴元洲先坐不住,开口便是:“骆槐,你又要闹什么?”

骆槐抬眸,直勾勾地看着他:“我没说话。”

“你不说话不就是在闹情绪吗?不接电话也是,不回消息也是,三天。”他耿耿于怀。

骆槐心想,她不该有情绪吗?

要她替裴悠悠嫁给一个人人嫌弃人人贬低的人,她不该有情绪吗?

裴家收留她只是为了她父母的人脉关系,她不该有情绪吗?

骆槐的心中在呐喊。

一颗心几乎要被撕碎。

委屈和愤怒都显露在她通红的眼眶里,她就这么看着裴元洲。

裴元洲心头一骇,目光躲闪瞥向别处。

他害怕骆槐这样的眼神。

也有些慌乱。

想了想,还是决定安先把事情撂在一边,安抚性地揉揉她的脑袋,“先吃饭,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晚上睡个好觉。”

裴元洲特地看向母亲和妹妹。

裴母想说什么,又只好咽回去。

裴悠悠也跟着母亲上楼,离远了嘴里就开始小声嘀咕:“哥又偏心。”

裴母:“联姻这事你哥偏的你。”

裴悠悠:“不然呢?”

裴母:“就是骆槐不好劝,总不能来强的,来强的说出去我们不占理。邢家是个多好的姻缘,骆槐怎么就是油盐不进?”

当然是因为有喜欢的人啊!

喜欢的还是她哥呢。

裴悠悠在心中腹诽,忽地灵光乍现,她知道怎么让骆槐同意替她联姻了!

等她哥有事出门,等骆槐吃完饭回一楼的房间,她慢悠悠下去敲门。

“骆槐,我有事找你。”

房间里没有开灯,骆槐靠着冰凉的墙壁站了很久。

黑暗一点点侵蚀着她。

门外的声音她无动于衷。

咚咚!

“关于我哥的事,和你也有关系。”

骆槐眸光微动,打开门。

她只开着一盏暗暗的台灯。

房间不算大,走进去两步就能一览无余。

床,衣柜,书桌,书架,沙发……都在一个房间里,不像裴悠悠拥有整个四楼,衣帽间、首饰间、鞋袜间……都是单独的。

地下还有音乐室、舞蹈房。

裴悠悠一脸嫌弃,甚至不想坐在沙发上,开门见山地说:“你不想嫁到邢家,是不是因为喜欢我哥?”

骆槐一愣。

“早看出来了。”裴悠悠骂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哥不会喜欢你的,更不会娶你,裴家的门你进不了,倒是可以进邢家的门。”

骆槐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裴悠悠捣鼓一下手机,挑衅道:“你看看消息咯。”


“老太太你又偷跑出来!”

远处,西装革履的旷野疾步而来,边走边解领带,解完领带挽袖子,就是捉人的架势。

旷老太太一听见声,都没抬头看,已经麻利地收东西,一手提小黑板一手提凳子,噔噔噔往另一边走。

嘴里念叨着:“这遭瘟的东西又来了。”

别看旷老太太一把年纪,身形矮小,但灵活得很,两条腿跟撞了发动机似的,走得飞快。

看得骆槐一愣一愣的。

旷野小跑过来,老太太已经拐个弯没影了,他叉着腰道:“就该找个住家保姆看着!”

他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骆槐。

骆槐也看向他:“旷诏先生。”

“哎,好巧,老太太是不是左拐了?”

骆槐点一下头。

“我就知道,她不是在这支个小摊,就是在那边,就这两处有人流量。”旷野打量着她。

第一次见是医院,那会人生病瞧着脸色苍白,第二次是在清吧,里面灯光闪烁烟雾缭绕,也没怎么看清,只知道是个乖巧又漂亮的姑娘。

倒是没想到这么好看。

本身干干净净,温温柔柔,斯文大方的气质就已经叫人觉得美了,再加上精致的五官和曼妙的身姿,简直叫人移不开眼。

难怪他哥一眼看上。

这姑娘也有意,可惜让邢家毁了桩好姻缘啊。

“老太太刚刚没跟你说什么吧?”旷野有点担心老太太把他哥的真名给爆了。

骆槐的气质打扮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的姑娘,他哥又顶着那么个正在风头上的姓,不知多少人暗地里盯着呢。

骆槐摇头:“没什么,就是说你哥要带奶奶出国检查身体。”

“没说名字?”

“没。”

骆槐有些不解,尤其是看见面前的男人松了口气。

旷野朝她笑笑,忙着逮老太太去了。

一个小插曲,骆槐却觉得挺有趣,能暂时抛掉些许烦恼,脸上多了抹真心的笑。

叮咚。

骆槐按响门铃,门很快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是林姨,云裳姐喜欢叫她林教授。

林教授戴着眼镜,手里还拿着个铲子,厨房里飘着菜香味,罗教授已经在里头忙着了。

“骆槐!怎么还按门铃呢,自己摁密码进来就是,你鞋在那儿,家里铺着地毯呢,穿不穿都行,我做菜去了啊。”

“谢谢林姨。”骆槐穿上拖鞋往里去,耳边又传来罗叔喊她,她笑着应一声。

林教授朝开着点门缝得书房那喊:“云裳,妹妹来了!”

“马上。”书房里传来一道不强不弱的声音,紧接着书房门大开。

罗云裳赤着脚就从书房里出来,身上穿着宽松舒适的墨竹花纹家居服,头发用一支笔盘在脑后,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

黛眉杏眼,柔柔地笑着,就是唇色很浅,身形纤瘦,透着病态。

“才知道过来啊?”语气稍稍埋怨。

“云裳姐。”骆槐一看见她,心里就忍不住涌出许多的委屈,上前去抱着她。

也不敢抱太用力,云裳姐有心脏病。

罗云裳比她稍微高点,年纪也只是稍微大点,才大一岁,从小就变着法让骆槐喊自己姐姐。

虽然不住一块,两人的情分从未减少。

罗云裳一听就知道她出事了,拉着她的手往沙发去。

“出什么事了?”

“是有件事,我来和你们报喜的。”

“报喜?”罗云裳侧身子对着她,似信非信,“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骆槐每次来到这里就会自然而然放松下来,眼睛也会跟着变得亮堂。

她看见茶几上的紫砂壶和两个小茶杯,询问:“下午来客人了?”

“咱们罗教授朋友的学生,B大博士毕业后来宁城发展,好像在做什么项目,AI智能领域的,遇到难题了。”罗云裳说话柔,慢,像小桥下的涓涓细流,自带凝神静气的作用。

骆槐很喜欢听她说话。

“具体不知道,我没出来。”

“也就妹妹你来,才见云裳露面。”林教授一直都叫骆槐“妹妹”,刚开始是为了教女儿喊,后面喊习惯了,再也没改。

罗教授一手端着一个菜从厨房里出来,又折回去端剩下的,揭开砂锅的盖子,一股浓郁的鸡汤和着淡淡的中药味飘出来。

罗家每周都会用中药炖一道养心汤。

罗教授擦擦眼镜,上边都是揭砂锅飘上来的雾气,擦好戴上。

“刚刚骆槐说什么喜事?”

“我要结婚了。”骆槐做过多次演练,笑得自然,“我想罗叔林姨和云裳姐来送我出嫁。”

三人喜上眉梢。

“结婚?”林教授问:“是不是和裴家的裴元洲?”

乍又听到裴元洲的名字,骆槐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表情,只是问:“林姨,你们怎么会觉得是裴元洲?”

罗云裳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喜欢裴元洲,裴元洲对你也有情,我还在想你们什么时候捅破窗户纸呢。”

林教授点头:“你每次来这儿吃饭都是裴元洲车接车送,他这次没上来,是不是公司的事太忙了?”

裴元洲只有公司太忙才不会上来和罗家人打招呼。

裴元洲真是骗过所有人,让所有人都认为他对她有情。骆槐心想。

“不是他。”

除去祝双双她们,见过裴元洲最多的就是罗家。

现在骆槐突然告诉他们,结婚对象不是裴元洲,可他们从不知道骆槐还和哪个男生走得近啊。

连和骆槐最亲近的罗云裳也不知道。

罗家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三人轮番上阵。

什么时候结?

和谁?

为什么结?

罗家人一关注自己领域的学术研究,二关注心脏病的研究。

骆槐很庆幸他们没有听到邢家真少爷的那些事,便说:“邢少爷是个不错的人,长得不错,性格也好。”

林教授:“你见过了?”

骆槐:“见过。”

骆槐撒谎了,她怕被看出来,随机在脑海中想一个人。

“旷野”的模样立马出现。

自从医院和清吧见过以后,骆槐在城北的度假山庄又和邢彦诏遇见两次。

一次是在酒店的电梯里。

充满攻击性的深邃眼眸,短袖工装裤。

在电梯门快合上时伸手拦住,问她怎么不进去。

又一次见面在马场。

裴元洲谈生意非要带上她。

其他人去换骑马装,她一个人留在原地。

男人在训马,不听话的马横冲直撞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男人跳马救她。

“他虽然不在豪门长大,但是个很有孝心的人,也很讲义气,路见不平也会出手相助,还有担当。”

说得像模像样。


十点……她昨晚睡意全无后,拿出笔记本看文献写论文,盯着电脑屏幕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是三点。

她枕着邢彦诏的手臂睡了七个小时?

生物钟怎么没叫醒她?

邢彦诏为什么在床上?

低头一看,什么也没少。

邢彦诏听着动静睁开眼睛,坐起身来,淡定下床,一边解释:“昨晚你写论文太困,差点摔到床下,我伸手扶你一把,你拽着我的手指不放,拔不出来。”

骆槐迷迷蒙蒙。

似信非信。

也跟着从床上下来,不小心碰到床头木柜上摆着的笔记本,哐当一声。

砸她脚拇指上。

骆槐第一反应却是她的论文,不顾开始渗血的大拇指,打开电脑检查文档有没有保存。

“还在……”她松口气。

一双大手把夺过电脑丢到床上,又轻轻把她一提,骆槐坐在床边。

趴在门上偷听许久的佣人终于见房门打开。

大少爷浑身戾气:“叫家庭医生。”

佣人一愣,眼睛没忍住往里瞥一眼,大少奶奶的脚在流血。

大少爷又家暴!

大少爷抱着大少奶奶下楼,她在二楼拐了个弯,去找二少奶奶。

“听到怎么回事了吗?”

“好像是大少奶奶昨一直写论文,大少爷生气,用电脑砸了大少奶奶。”

“论文啊。”裴悠悠勾唇笑了笑。

家庭医生赶来给邢家大少奶奶处理脚伤,看到邢大少爷在远处接电话,事不关己的样子。

只有邢夫人和邢小姐在旁边看着。

母女俩看着骆槐青肿流血的大拇指,嘴巴抿得很紧,眉头微微皱着。

邢母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责骂她,她亲儿子的的德性本来就叫骆槐受委屈。

最后只说一句下不为例。

脚伤处理好,邢彦诏的电话还没结束。

邢母也不知道这个儿子一天天哪里来这么多电话,弄得比在集团上班的政屿还要日理万机。

不会专门开车给一家公司客户拉产品的工作还没辞吧?

让人看见,邢家颜面扫地,还得说他们不重视亲儿子。

“骆槐。”邢母看着她问,“你们后面去领证没有?”

骆槐摇头。

诏哥一直没提,她也忘了。

“赶紧把证领了,彦诏好进公司,成天无所事事不像样。”邢母不动怒时说话平缓,神色端庄,不过眼神也很平静,像公事公办,“这个月底你们还要祭祖,真正认一认宗族的人,没领证你连老宅大门都踏不进去。”

医生包扎完离开,邢母也转身就走。

邢语柔还留在原地,两眼盯着她被纱布裹得大大的拇指,小脸比刚刚还要皱,隐隐透着点关心。

骆槐真心实意朝她一笑。

邢语柔小声嘀咕:“大哥也太不是人了。”

骆槐听见后解释:“我自己砸伤的,不关诏哥的事。”

显然没人信。

骆槐没嫁进来之前就感觉到邢家人人对邢彦诏嫌弃。

嫁进来四天,发现嫌弃这个词还是量轻。

说厌恶更准确。

连小白花一样的邢语柔都不待见。

明明这些人才是他的亲人。

骆槐侧头看一眼站在远处接电话的男人,他似乎并不在意邢家把不把他当做亲生的孩子,唯一点,从不让人站在他头上欺负。

谁不给他面子,他让别人更没面子。

男人似乎察觉她的目光,侧身回眸,深沉锐利的目光如鹰隼。

骆槐急急忙忙收回视线。

落在邢语柔的眼里,就是大哥在用眼睛威胁大嫂不能说实话。

她想想,大嫂也是可怜人。

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大嫂,我知道大哥背地里欺负你,你反抗不了,你想办法和大哥离婚吧,反正爸妈二嫂都不喜欢你,我……”邢语柔语气别扭,“如果你从今以后不再欺负二嫂,不再抢二嫂的东西,愿意改正的话,我们可以做朋友的。”

“说什么悄悄话?”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邢语柔一激灵,扭身走开。

她也怕自己被砸脚趾。

骆槐微张的唇重新合上,仰头看向影子亦如山一样压过来的男人。

“她跟你说什么?”

让我想办法和你离婚。

“要和我做朋友。”骆槐微微笑了笑。

邢彦诏露出意外的神色,一开始没信,后边好像又信了,回一句:“她看脸。”

他出现在邢家门口,第一个遇见的就是邢语柔。

邢语柔也是第一个认出他的,说他和爸像,怀疑是不是私生子找上门。

仔细一看,又说他和妈也像。

等他说出自己才是邢家亲生孩子时,邢语柔震惊后眼睛都亮了,小声说了句原来她亲哥长这么帅。

就跟婚礼当天,邢语柔看骆槐的神情差不多。

“但她没什么判断力,别人说什么信什么,跟从小到大所有事都听家里安排不让她自己做决定有关,你还是注意着点。”邢彦诏提醒她。

骆槐眨了眨眼睛,忽然发觉邢彦诏对亲妹妹好像不讨厌,连刚刚问是不是在说悄悄话都会下意识降低语调。

她有点好奇:“你是不是从小就习惯照顾比自己年龄小的人?”

邢彦诏不明白前后有什么联系,还是正儿八经回答她:“还行。我最近有事出……”

“我们下午去领证可以吗?诏哥。”

两人的声音几乎一前一后,不过邢彦诏听到领证两个字就听了,等她先说完。

“脚都受伤了。”邢彦诏有拒绝的意思。

骆槐心里多少有点受伤,裴元洲对她暧昧不清只说是妹妹,邢彦诏和她已经办了婚宴却不太愿意领证。

而且她听婆婆的意思,只有领证诏哥才能去公司上班。

她自己也不想没名没分。

已经吃过没名没分的苦了。

“诏哥……不想领吗?”骆槐仰着头,小声询问。

当然想。

但他想的是骆槐结婚已经不情不愿,好歹领证得高高兴兴去吧。

这样子看着也不像心情很好。

脚又受着伤。

从结婚当天到现在,她的脚就一直遭罪。

邢彦诏敏锐地问:“妈刚刚跟你说了什么?领证我才能进公司?”

一看骆槐没说话。

是了。

竟然是让一句话要挟。

“行。”邢彦诏心里很不得劲,这和他想的不一样,“不用等下午,现在就去。”

男人一把抱起骆槐。

剑眉冷冽。

眼神含怒。

骆槐知道他生气了。

生气证也要领。

邢彦诏要进公司,她也要名分。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骆槐的沉默如清凉的夜水,邢彦诏的沉默中压抑着火气,冰火交错绵延,前面开车的司机又是抹冷汗,又是牙齿打颤。

民政局到了。

邢彦诏长腿一迈,率先下车。

骆槐慢慢挪着身子。

男人忽然又弯腰回来,两手抱着她就出去,一路抱进大厅,没有领证那天的精心打扮,一切都很潦草。

拍照,领证,盖章。

红色的本子落在掌心。

骆槐翻开看了看,她笑得很标准。

她旁边的男人没笑。


骆槐留在老宅吃晚饭,吃到一半,老管家来说:“彦诏少爷来了。”

她回头,并没见到人。

老管家笑到:“才到门口,到正厅少说五分钟的路程。”

老太太看着骆槐笑了笑,“盼着人回来呢?”

刚才的模样俨然成了一个迫不及待盼望丈夫回家的妻子,骆槐脸色微红。

老太太笑着说不打趣她了。

老爷子吩咐佣人添上新的碗筷。

昏黄的路灯下,男人缓缓走来,手指勾着外套搭在肩上,另一只手上夹着烟,手指掸掸灰,抽了一口。

手指一弹,烟头准确无误落进门口的垃圾桶里。

搭在肩上的手放下来,外套递到佣人手里。

“爷爷,奶奶。”邢彦诏叫完二老,目光落在骆槐的身上,细细打量一遍她的眉眼,有四五天没见了。

骆槐见他发丝和肩头站着点细细秘密的晶莹,问:“下雨了吗?”

“毛毛雨。”邢彦诏抬手拍拍肩膀,刚在骆槐旁边坐下,老太太就让他去洗手再来吃饭。

他只好起身照办。

洗完手回来,碗里已经盛上热乎乎的红枣墨鱼汤。

邢彦诏看向骆槐:“你盛的?”

“没。”骆槐刚说完,就看到他眼里的失落,“那我给你盛一碗?”

邢彦诏一手端起面前的汤喝个干净,把万递到骆槐那儿,嘴里说着:“多谢。”

目光紧盯着骆槐的手。

手指纤嫩葱白,留了点指甲,不长不短,圆润的甲床是肉粉色,指甲也是粉中带着透亮。

连手都这么漂亮。

这双漂亮的手为他盛来半碗汤。

邢彦诏伸手接过,忍不住一笑:“回来就能喝上老婆盛的一口热汤。”

喊老婆喊得越来越顺口。

骆槐的脸又忍不住发热。

老爷子和老太太看两人感情不错,也不枉费他们当初亲自点头这门婚事。

用过晚饭,邢彦诏对二老说:“爷爷奶奶,我带骆槐回去了,不打扰您二老的清静。”

语气透着尊敬,脸上还带着点笑。

和在邢家的一脸不耐烦恰恰相反。

诏哥是个爱憎分明的人。骆槐心想。

“彦诏少爷,轮椅。”老管家推着骆槐原先坐的电动轮椅过来。

邢彦诏说:“不用,我在这了还用什么轮椅。”

他两手抱起骆槐。

突如其来的靠近,男人身上还有淡淡的烟草味。

骆槐说不上讨厌烟味,味道淡点还好,太重不行。

“抱好。”邢彦诏腾出一只手,找管家拿伞。

黑色的大伞罩着两个人。

雨很小,任何一点声音都会盖过微乎其微的雨声,唯有灯光之下,能看见毛毛细雨。

骆槐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脑袋靠着胸膛的位置,强劲有力的心跳跃动在耳边,甚至有加快的趋势。

骆槐仰头,睁着水灵灵的眼睛说:“诏哥,你累吗?你心跳有点快。”

“正常。”邢彦诏面不改色道,“哪个男人抱着自己老婆心跳不叫快。”

骆槐抿唇。

她不该多此一问。

见她又闭嘴不言,邢彦诏起正事:“裴悠悠跟你道歉没?”

骆槐摇头,“爷爷奶奶说,如果明天晚饭前她不来和我道歉,邢政屿改回林姓,带着裴悠悠一起离开邢家。”

“那不用担心了,邢政屿和裴家会逼她来道歉的。”

来到老宅门口,司机见到人立马打开后座车门,邢彦诏躬身把人放进去,小心翼翼的,就怕碰到她的脚。

“诏哥。”骆槐语气真挚,“谢谢你。”

“客气。”邢彦诏忽然靠近她,一手撑着座椅,一手撑在骆槐身后的车窗玻璃上,痞笑一笑,“给亲吗?”

“给给给给……给什么?”

把人都吓结巴了。

受惊吓的一双鹿眼微微睁圆。

骆槐感受到来自男人身上的压迫感,要是他就这么亲下来的话……

她缩了缩脖子。

头顶忽然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散漫,听着不大正经,却又带着一股磁沉的厚度,就这么缠上来,撩拨得人耳尖发法麻发烫。

“哄你玩的。”邢彦诏坐上车。

车门关上,车子平稳地行驶好一会,骆槐才平复过来。

“诏哥。”

“嗯?”

“我有给你准备礼物,还在路上。”骆槐默默拿出手机给祝双双发消息,问那个什么模到哪里。

……

眼看着晚饭时间将到,裴悠悠迟迟不见。

邢母都急。

她不想养二十九年的儿子离开邢家,更不想儿子改回林姓。

孩子是她辛辛苦苦教育成才,凭什么便宜林家夫妻两个?

她给儿子发消息。

邢政屿何尝不想裴悠悠赶紧去道歉,但是裴悠悠一听骆槐在邢家,又吵吵囔囔着不愿意了。

他是又亲又哄,什么法子都试一遍。

“悠悠。”邢政屿的声音细听已经有疲惫,不过是强撑着说话温柔,“爸妈不是和你分析过了吗?如果不给大嫂道歉的话,我们就得离开邢家……”

“离开就离开!”裴悠悠一想到自己要在邢家人面前和骆槐道歉,哪怕只是一句对不起,不会掉块肉,她一样拉不下这个脸。

偷偷道歉还差不多。

骆槐是故意的,偏偏在今天大早就回邢家,不就是想让她在邢家丢进脸面,在佣人们面前立威吗?

她都要和骆槐道歉。

佣人以后怎么敢对骆槐不敬?

反正不行。

“政屿哥,离开就离开,没关系的,你可以做我们裴家的上门女婿,我爸妈哥哥都会愿意的,不管是车房还是钱,我都有!”

邢政屿的耐心几乎告罄。

很想给蛮横无理的裴悠悠两巴掌。

一巴掌都是轻的。

偏偏又不能。

他能想到的救兵是岳父岳母。

邢政屿微笑道:“好,你和岳父岳母说一声。”

裴悠悠拿出手机,又犹豫了。

出门前爸妈再三告诉她,无论如何都要和骆槐说一句对不起,否则会害了政屿哥,也会害了裴家。

她已经不再是小孩,结了婚,考虑就更多。

她就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考虑她自己?

爸爸因为这句话发了火。

还是头一遭。

她有点害怕。

“算了。”裴悠悠泄气似的倒在邢政屿肩膀上,“政屿哥,我是为了你才去道歉的。”

邢政屿顿时觉得恶心。

不悦在眼睛里转瞬即逝。

“我知道。”他侧头,在裴悠悠的脸上亲亲。

两人踏进邢家大门。

所有佣人排列整齐站在大厅,低着头。

邢彦诏和骆槐在沙发上坐着,茶几上摆着水果和茶点,吃去不少,俨然等了一个下午。

好在其他人不在。

窗外的雨滴滴答答下着。

沙发上的两人不说话,眼睛就看着裴悠悠。

骆槐还好,眼神向来没什么攻击力,邢彦诏的眼神仿佛要杀人。

裴悠悠磨了磨牙,忍了又忍。

当着所有佣人的面来到骆槐面前,目光躲闪,语气随意地说:“对不起。”

骆槐第一次从裴悠悠口中听到这三个字。

哪怕不是真心。

像极了高傲的孔雀被人强行摁头。

邢彦诏却不认,抬起下巴,漫不经心地说:“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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