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音苏宝珠的女频言情小说《天灾!我囤满粮仓救了一帮大佬后续》,由网络作家“墨墨是墨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从官道拐到小路,莫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路开始慢慢往上走,越往上,路边的灌木丛越是茂密,路面也变得越来越狭小,堪堪能过一辆车。但凡赶车的人家都格外的小心,不敢太快,就怕一个不小心翻车。开始上山后,杨大山就接过手,替她们赶车。杨家家里有牛,对驾车很是熟练,可比半吊子苏音要厉害。山路行走慢,队伍拉得更长。苏音看着周围两侧树木,仔细看会发现很多灌木丛的叶子泛黄,可见这一带也干旱的厉害。在茂密的山里有一个好处,能挡住毒辣的太阳,但同样的也会遭受一些蚊虫的叮咬。苏音手臂上和小腿肚上已经被叮咬出了好多大包,痒的很。二舅妈递来一个简易的蒲扇,就地取材的蒲扇,用藤蔓和宽大的叶子编成的。“音音,拿着这个。”“谢谢二舅母。”当天边的太阳落下时,丛林间格外...
《天灾!我囤满粮仓救了一帮大佬后续》精彩片段
从官道拐到小路,莫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路开始慢慢往上走,越往上,路边的灌木丛越是茂密,路面也变得越来越狭小,堪堪能过一辆车。
但凡赶车的人家都格外的小心,不敢太快,就怕一个不小心翻车。
开始上山后,杨大山就接过手,替她们赶车。
杨家家里有牛,对驾车很是熟练,可比半吊子苏音要厉害。
山路行走慢,队伍拉得更长。
苏音看着周围两侧树木,仔细看会发现很多灌木丛的叶子泛黄,可见这一带也干旱的厉害。
在茂密的山里有一个好处,能挡住毒辣的太阳,但同样的也会遭受一些蚊虫的叮咬。
苏音手臂上和小腿肚上已经被叮咬出了好多大包,痒的很。
二舅妈递来一个简易的蒲扇,就地取材的蒲扇,用藤蔓和宽大的叶子编成的。
“音音,拿着这个。”
“谢谢二舅母。”
当天边的太阳落下时,丛林间格外暗沉,微弱的光芒透过枝叶的缝隙落在山林内。
走在最前面里正和杨大树,找了一处相对宽阔的位置才停下。
“今晚就在这里休息。”
杨里正一发话,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很多人都累得不行,现在终于可以休息。
所有人各自寻找地方,苏音找了一块相对平坦的位置,将周边的灌木劈了,地面上有些凸起的石头扔了,从车上拿了草席铺开。睡觉的地方搭好,苏音从包里拿出硫磺粉,在四周撒上一些。
小舅妈拿着艾草过来,“小音,用这个熏一熏,赶一赶蚊虫。等晚上睡觉的时候,放到一旁熏着。”
“谢谢小舅母。”
“客气什么。”
苏音点燃艾草,放在他们营地,围绕在周围的蚊虫,果然少了许多。
苏母架起一个简易的灶台,准备弄吃食。苏宝珠则是去周边的林子里捡柴,小表妹与小杨贵两人负责给牛和骡子喂食。
所有人忙碌着,上到大人,下到孩子,没有人是吃白饭的,各种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
苏音走上前,从包裹里拿出一些肉干,正准备递给苏母,就见着苏母抓起了特价稷米放入锅里,忙被她喊住。
“娘,等一下。”
“怎么了?”苏母一脸疑惑的看着咋咋呼呼的女儿。
“用另外那一袋米。”
苏母摇头,“不行,先吃这个。那些留着以后再吃。”
苏音赶忙拉住苏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与她分析利弊。
之前买的特价稷米,苏音是打算留着以后实在没吃食的时候再动手。
现在有好的,自然吃好的。
在她一阵忽悠下,苏母总算同意了,改换好的稷米。
苏音将肉干递给苏母,“娘,粥里面放一些肉,补补身体,吃好了,咱们才有好的身体赶路。抠抠搜搜的吃不饱,吃不好,最坏身体。身体坏了,什么都白搭。”
苏母白了女儿一眼,“行了行了,都听你的。”
刚刚在整理的行李的时候,清点一下车上的东西,苏母这才敢应下,如若不然,任由丫头说破嘴皮,她都不会同意。
晚上吃的简单,就简简单单的肉粥再配面饼,稷米煮粥浓稠,带着香甜,加上肉干是经过各种香料秘制过的,肉煮烂后,连带着秘制的味道混合其中。
小杨贵拿着一个饼子,挪着小身板过来,鼻子一耸一耸,眼神瞄向瓦罐里。
“音音姐姐,你们在煮什么啊?”
“肉粥。”
“咕咚”,吞咽的声,从小家伙嘴里发出。
苏音瞧着他馋的模样,拿了一个碗,给他盛了一碗。
小杨贵眸光发亮,忙甜甜的喊道:“音音姐姐,你真好!”
苏音被小家伙逗乐了,一碗肉粥就把他给收买了。
小家伙拿着那碗肉粥回去,给小舅母和小舅舅,两人摆摆手,让他与小表妹一同分食。
苏音喝了两大碗,外加一个面饼,肚子才算有饱腹感,胃里有东西,整个人都舒服。
她帮忙收拾东西,被苏母拒绝。
“你就好好休息。”
苏母趁着还有一点光线,准备到周围找些柴火,晚上柴火不能灭。
苏宝珠跟着一起。不仅他们如此,周围不少人家的孩子都趁着天彻底黑下来之前,尽量多捡点柴火。
“差不多了。”苏音朝着不远处小姑喊道。
两人各自抱着一堆柴返回营地,路过大壮爹一家时,就见着几个大人都吃着饼子,小丫头喝着一碗野菜粥,说是粥,里面却不见有几粒米,倒是她娘的碗里米粒有不少。
即便这样的吃食,小丫头都吃得津津有味。
苏宝珠用手肘捅了捅苏音,“走吧。”
两人从旁走过。
苏音找到杨大山,“大舅舅,晚上里正伯伯有组织人巡夜吗?”
“不是很清楚。我去问问。”
杨大山回来,笑着道:“有人巡夜,你就放心吧。”
“那行。”
有人巡夜,苏音安心不少。
山林里的情况,不比外面安全,大虫猛兽出没,万一有不长眼的凑上来,尤其是夜里,对他们而言可不是好事。
走了一天路,人困马乏,苏音、苏母、苏宝珠三人和衣而眠,鼾声四起。
除了守夜的人,所有人都进入梦乡。
【“这里好难走,怎么有这么多石头。”
“就这一段路最难走,大家都小心点,尤其是推车的,都注意着点。”
……
突然,后方传来骚动。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一头猛虎袭向后方队伍。
……
“救命!”
猛虎扑向大壮,大壮娘睚眦欲裂,一把抄起身侧惊恐的大丫,扔向猛虎。
猛虎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住大丫的身子,锋利的牙齿穿入瘦小的身躯,鲜血喷溅,滴落在地,血腥味瞬间漫开。
……】
苏音猛地的睁开眼,天蒙蒙亮,已经有不少人起来,开始准备朝食,营地周围一切无恙。
噩梦吗?!
她拍了拍脸,大抵是日有所指夜有所梦。
苏宝珠醒来,注意到苏音的表情,“怎么了?做噩梦了?”
“算是吧!”
“梦都是反的,别放在心上。”
苏音轻应了一声,倒也没纠结这事。
三位舅母带着表哥表妹忙去了,堂屋里就剩下舅甥四人。
“说吧,什么事?”大舅开口。
“是不是你母亲被那一家子欺负去了?”小舅舅着急问道。
苏音赶忙开口,免得舅舅们多想,“不是。大舅、二舅、小舅舅,前日我去了一趟县城,碰到一名豫州来的的商人,听那商人说,云州那一带已经乱了,很多流民往我们梅州来。这些流民见人就抢就杀,那些人已经饿疯了,听说好几个村子被屠了。”
“听那行商的意思,只怕很快就会流窜到咱们东图县。我们得早做打算。”
“你阿爷阿奶怎么说?”大舅杨大山问道。
苏音失落的低着头,“阿爷阿奶不信。我的话他们从来不信。”
三个舅舅一想到苏家那一家子的德行,一点都没怀疑。
“娘怕舅舅们不知道,所以让我来通知你们,早做打算。”
事情太过突然,让三位舅舅有些不知所措。
苏音继续道:“这件事太过重大,我也无法保证那商人说的就是真的。舅舅,你们若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到镇上去问问那些行走的商贩,或许能打听得更清楚。”
“这件事太过突然,我们也没听到风声。”二舅舅神色凝重。
“是啊,太突然了。”
大舅舅开口,“你娘怎么说?”
“她看舅舅们自己的意思。”苏音又补充一句,“现在流民还没过来,咱们还有时间。七日后,舅舅无论如何决定,务必派人来告知一声。”
今日来的目的是为了先给舅舅一家消化消息,慢慢接受消息。
等到李锐家的回来,有了他的佐证,相信舅舅一家会做出决断。
“嗯。”
三舅妈留苏音在家里吃饭,被苏音拒绝,她得赶回去。
等她一走,三位舅舅找来了舅母,将她之前说的话一提。
三位舅母面色大变。
“没那么严重吧!许是小音听错了。”
若真如外甥女所说那般,他们就得离开。
背井离乡,在这个时代谁都不愿意,除非逼不得已。
“是啊!若流民真闹那么凶,怎外面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堂屋里所有人都不愿意相信你那个消息是真的。
二舅母开口,“即便流民来了,咱们村团结一些,将人堵在外面不就行了。料想那些也不敢硬闯。”
大舅舅不认同,他是听过有些饿极了人的凶残,那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从舅舅家回去的路上,趁着时间还早,去了一趟镇上,直奔猪肉摊。
那日还买不起肉,现在有钱买了。
苏音心里美滋滋的。
那日的摊主没认出苏音,照例询问,“姑娘要来点肉不?我们家的豚肉价格是镇上最公道的。”
苏音视线看着案板上的肉,大多数都是瘦弱,肥肉很少。在这年代,肥肉是最吃香的,瘦肉反而喜欢的人不多。
“大叔,怎么卖?”
“三十五文一斤。”【注1】
“要来点吗?”
“这些我都要了,能便宜点吗?”
摊主诧异,“你说这些都要了?”
“对。”
“若你都要,我每斤便宜你二文钱。”
“都要。”
摊主高兴的称重,“五十六斤,总共一两八钱四十八文。”
苏音利索的付钱,将东西放到板车上。
“大叔,我还需要两个前腿肉,三十斤的肥肉。”
“我帮你留着,你明日过来取就行。只是这个肉我帮你留着,你得先付一部分定金,也不多,就两三钱。”摊主似怕她介意,说的小心翼翼。
“没问题。”苏音给了两钱的定金,拿着猪肉回去。
次日一早,苏音独自背上背篓,带着剪碎的银子,早早的前往镇上。
摊主一见她来了,笑着招呼。
“肉给你留好了,两个前腿肉,还有上好肥肉。”
摊主从摊子后方的篓子里将肉拿出,规整放进她背篓里。
苏音付了钱,刚一转头,就见着街对面站着大伯苏孝永和大伯娘卢氏。
她赶忙躲到摊主后方的樟树后方,躲避那两人。
苏孝永注意到妻子的目光,顺嘴问了一句,“你看什么?”
卢氏凑着对街的巷子,“刚刚我怎么好像瞧见了苏音那丫头。”
苏孝永闻言,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并没有看到什么。
“你怕是看错了。那丫头还在她舅舅家养腿,哪会出现在集市上。别墨迹了,赶紧买东西,这次能不能考上秀才,就看这一次了。”
一提及头等要事,卢氏将疑似苏音的人抛诸脑后。
等到大伯、大伯娘离开后,苏音这才从树后方出来,赶紧离开集市,万一再遇上苏家人,可就不妙了。
回到山上后,苏音第一时间是就是炼油,将三十斤肥肉,切成匀称的一块一块后,开始熬油。
不消片刻,林间弥漫着猪油的香味。
将所有的肥肉熬好后,她分了两个陶罐分装,在里面撒上一点盐巴,这样一来猪油不容易坏。
熬猪油剩下的油渣,若是以前的苏音,是不会吃的,但这具身体面对油渣,那是没有半点抵抗力。
中午直接吃了青菜炒油渣,配上一碗稷米饭,别提有多香,吃得苏音很是满z足。
投胎到在大雍朝十五年,这还是苏音第一次吃得如此满z足。
下午时分,苏音也没空着,开始制作肉干。
在将肉切成匀称的手指大小的条状,第一遍先焯水,祛除血沫和杂质,然后再过一遍清水,进一步祛除血水,随后抹上盐巴等调料腌制一个时辰。
接下来就是油炸和风干,用油炸,她没那么多油。
油很金贵,即便她意外获得了两百两银子,但是这几日购买物资,用得许多,兜里只剩下六十两,作为预备金,以防万一。
不用油炸,只能风干,但她时间有限,只能人为干预的风干,用火熏烤。
再过两日,便是上辈子李锐回村子报信的日子。
苏音开始制作面饼子,面饼子弄起来很简单,和面,在里面撒上一些盐巴,然后摊饼,烤干,一张面饼子就制作完成。
这样的面饼子方便食用,且耐放。
在大雍朝这种面饼子都赶路人时常吃的,不同于每个人用料不同,和面的面粉不同。
苏音在一处背影处发现了一片野葱,将野葱洗干净,切碎揉进面团里,变成葱香型的面饼子。
苏宝珠在苏母的掩护下,时常会上山来帮忙。
这日苏宝珠上山,带来消息。
李锐回来了!
位于东图县往南的官道上,一行人三十户人家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拉成一条绵延数百米的队伍。苏音他们走的这条官道,说是官道,其实还是泥土路,只是比平常的小道宽许多。
走了莫约三个时辰,杏花杨村里正喊停,原地休息。
此时正值晌午,日头正高,非常晒人,大伙都躲在官道两侧的树荫下。
苏音三人与舅舅一家紧挨着,走了一个上午的路,没停歇一会儿,所有人都累得不行,大伙都没什么讲究,找一个地方,一屁股坐下。
等会儿还要赶路,大伙都没起锅煮饭。
在农家,不是农忙的时候,基本就吃两顿,朝食和夕食,对应早餐与晚餐。
走了这么久,凌晨五点吃的那碗浓粥,早就消化干净,饥肠辘辘。
苏音从车上拿出一个包裹,从里面摸出三个面饼子和几根肉干,分给苏母和小姑。
苏母瞧见肉干和饼子,忙摆手,“娘不饿,你们吃。”
哪里是不饿,这是舍不得吃。
苏音心知肚明,也不给她拒绝,直接塞到她手中,压低声音说道:“娘,你放心,车上有吃的。”
苏宝珠最清楚车上的食物,多吃个一顿两顿还是可以的。
“小嫂嫂,你就放心吃。”苏宝珠对着她眨眨眼。
苏母看看两人,没再拒绝。
她吃了几口干饼子,起身走到杨桃花和小杨贵的跟前,将那两根肉干给了两个小的。
杨桃花看着手中的肉干,眼眸发亮。
苏母对着两个小的举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让他们快吃。
大舅舅三个孩子,一儿两女,三个孩子都成婚了。两个女儿的夫家是隔壁村的,在收到消息后,也都跟着来了。
二舅舅生了三个儿子,一个成婚,另外两个都到议亲的年龄。
唯独小舅舅生的一儿一女,最大的杨桃花也才十岁出头,小杨贵也只有5岁。
其他几个大外甥见到了,也不会说什么。
三位舅母也张罗着拿着吃食给自家男人,男人家吃一整块的饼子,女人则是两人分一块饼子,就着水吃。
里正家、杨屠夫家,还有不少人家,见周围人都吃了,也多多少少拿一些吃食给自家男人。一路上靠着人力拉着板车,是非常消耗体力。
“表姐,东西你捂好,别让人抢了。”小杨贵凑到苏音跟前,眼神瞥向斜对面。
苏音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见着一个莫约五岁左右男童,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那孩子长得很壮实,胖墩墩的,像这么壮实的娃儿,在农户家里都是极少见的,反倒是树荫底下忙碌的女孩儿,身子瘦弱,面黄枯瘦,瘦得像根竹竿,似乎风一吹就倒。
这家人总共有六口,上面是两个老的,下面是一对年轻夫妻,带着两个孩子。
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就像是两个极端。
男童见他们看着自己,冲着他们做了一个鬼脸,跑到妇人面前,扯着对方的衣袖撒娇。
“娘,我也要吃肉干。”
大壮娘哄着孩子,“大壮乖!咱们吃面饼。面饼也好吃。”
“我才不要,我要吃肉干。”大壮将面饼扔到地上。
大壮娘哄着孩子,一旁的女孩儿捡起地上的面饼,拍掉上面的尘土,没敢吃,喉头吞咽着口水,怯生生的拿着面饼走到她娘面前。
“娘,弟弟不要了,我可不可吃一口,就一小口?”女孩怯生生的问道。
这话就像是触怒了妇人,抬起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你是饿死鬼投胎啊。家里就这点吃食,不紧着你阿爷他们,你倒是会享福。赶紧替你弟弟扇扇子。”
坐在一旁休息的男人和老两口就像是没见到这一幕。
女孩顶着红肿脸,委屈的不敢哭,拿起蒲扇,给弟弟扇扇。
“大丫姐,真可怜。”小杨贵低声感叹一声。
一看这种情形,也知道这孩子在家里的日子不好过。
一家子重男轻女,还是非常极端的那种,完全没将女儿当成人看待。
里正家长子杨金走来,“大山兄,我爹让你过去一趟。”
“什么事?”
“商量后续的路程怎么走。”
“好。”
杨金说完,又朝着下一家走去。
杨大山起身,苏音跟着起身,“大舅舅,我也想去听一听。”
“走吧。”
两人走到里正家那边,周围已经坐着好些人,每家每户都派了一个代表。
等到人都到齐后,里正招呼着所有人围坐成一圈。
杨里正开口,“人都到齐了,我来说一件事。”
“刚刚大树告诉我,前面有一条小路,比走官道少一半路程到富顺县。小路有些难走,得走一段山路。”
“车子能过吗?”杨大山开口问道。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杨大树开口,“可以,刚好可以通过一辆车子。”
“你们觉得如何?是走小路,还是走官道?”杨里正看向众人。
大壮爹开口,“走小路,能少走一点是一点,人能轻松点,粮食都能节省一些。”
这话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上。
“我也赞同走小路。”
“我也赞同。”
苏音突然出声,“大树叔,现在改道走小路,需要多久到富顺县?”
“需要八个时辰。”
“那走官道呢?”苏音再问。
“需要十四时辰左右。”
这一对比,走山路要快将近一倍的时间,在所有人意动时,苏音再次开口。
“现在这个时辰往山路走,那就意味着咱们今晚得在山里过夜。”
杨屠户笑着道:“苏丫头,你就放心吧!山里危险,但咱们人多,不怕的。”
“是啊。”
“哈哈,女娃儿就是胆小。”大壮爹笑着道。
杨大山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大壮爹顿时不敢笑了,讪讪的闭上嘴。
二十几个人一表态,大部分都愿意走小路。
商量好下面的路程,里正吆喝所有人启程上路。
在这个时代,能走出东图县的人不多,杨大树比大多数人强,去过周边几个县。
对路线也比其他人都清楚一些,由他在前面带路。
只可惜村里大部分都不相信,也不愿意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村子。
大部分都觉得李家老二是在危言耸听,其中就包括苏家二老。
李家老二李锐只带了本家人以及少数几家,匆匆离开村子。
那日他们离开村时,不少人在背地里说李家老二等人迟早会后悔,说他胆子小之类的风言风语。
可不曾想,在他们离开三日后,流民半夜时分冲入李家村,那一夜村里成了炼狱。
苏家人是外姓,住在村末尾,听到动静后,第一时间往山上逃窜。本来一家人都能逃走,但是跑到山腰处时,大伯说将一盒子银子和书籍落在屋子,要求她与小姑去取。
她与苏宝珠不愿意,但在苏老太和苏老头的命令下,不得不返回屋子。母亲担心她,一同跟着前往。
一路上小心翼翼回到家中,三人并没有找到大伯说的书籍和银子,在她们准备返回时,被流民发现,结果可想而知。
苏音一想到此,心中止不住的冷笑。
屋子里哪里有什么银子和书籍,他们分明是想送她们去死。
听到苏母的问话,知晓她还是无法接受重生,或者说无法理解什么是重生。
苏音想了想,开口道:“娘,想知道我们那个梦是不是真的,很简单。等到李锐家的回来就知晓了。若是如同咱们梦里那般,说了那些话,那说明咱们经历的不是梦,是真实的。”
“如果李锐家没回来,更没有说过那些话,那我们梦到的,可能就只是梦。”
对于这个说法,苏母不住点头,“咱们就等等看。”
“娘,我明天想去镇上看看,顺便买些东西。”
乱世即将到来,必须要做好准备。
“嗯,你去打听打听也好。”
安抚好母亲,两人各自回房。
一个时辰后,天蒙蒙亮,往日这个时辰,苏音便会同母亲、小姑三人一起做饭、弄猪食、打扫庭院、挑水、劈柴。至于苏家的大房和二房,都不需要,只等着起床吃现成的。
生物钟让她早早醒来,但她没起床,依旧躺在床上,脑海里想着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流民冲入村子,是铁板钉钉的事。
乱世即将到来,如何让自己活下来,让自己在乎的人活下来,是自己的首要任务。
“大丫,死到哪里去了?太阳都晒屁股了,还赖在床上,就没见过你这么懒的丫头。”
院子里传来了苏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声音,紧接着庭院里响起了母亲的声音。
“娘,孩子病了。”
“病什么病,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哪里是病,分明就是躲懒。真是白养她这么大。”
“孩子病是真的病了,都起不了。我想请郎中给她看看。”
一提及郎中,就像是踩中了苏老太太的尾巴,声音陡然拔高,“看什么看!”
“家里可没钱。躺一躺、睡一觉就好了。老三家的,你不当家是不知柴米贵,别给我整那些有的没的。我们老苏家的孩子可没那么娇气,生个病就要请郎中。”
“想请郎中,下辈子投身到官宦小姐家去。我们这里,没门。”
最后那一句话是冲着苏音所在的破落柴房喊着。
这么一打岔,苏老太太不再抓着苏音不干活。毕竟,在银钱面前,她苏音屁都不算。
等到苏家人都到田地里忙活,庭院里无人后,苏母偷偷推开柴门。
“大丫,他们都走了。”
她从兜里拿出一个帕子,里面包裹着一块碎银子,几十个铜板。
“这些你带上。”
“嗯。”
苏音接过手,这些东西都是母亲为数不多的体己钱,这些钱母亲偷偷瞒着,谁都没告诉。若让苏老太知晓,早就被她用各种理由给弄走。
“娘,若是奶他们来找我,就说我去李大夫那里求药去了。”苏音想到什么,“小姑现在在哪?”
“说是身体难受,在屋里躺着。你奶没让她下地。”
“娘。”苏音招手,苏母俯下身,她趴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苏母眼中有不解,但还是点点头。
“我记住了。你路上也要小心。”
“嗯。”
苏音出了院子,朝着县城所在的方向奔行。走到一半时,她蹲下身,眼角余光偷瞄向后方的大树,树后方有人影闪动。
苏音淡定起身,装作什么都不知,继续往前走。
走到无人地带时,停下脚步。
“出来吧。”
苏音看着田埂下,草丛里若隐若现的身影,“已经看到你了。”
草丛里的人慢吞吞的起身,看向苏音。
“小姑,你为什么跟着我?”
小姑苏宝珠,比苏音大一岁,是苏老太太的老来女,按理说幺儿容易被父母宠些,但偏偏苏家两口子,都是重男轻女的主,对这个老来女半点都不心疼。
小时候都是吃着苏母的奶长大,也算是苏母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
苏宝珠与苏音的关系,在六岁前都不错,到了六岁那年,因为争抢一个肉饼,两人闹翻。
至于那个肉饼,被隔壁大黄捷足先登。两人非但没吃上一口肉饼,回家后,还被苏老太太一顿打,从那个时候起,两人的关系就变得一般。
苏宝珠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我可没跟着你。”
“出了村后,你一路上跟着我。没跟着,何必躲躲藏藏。”苏音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离开前,她让母亲到苏宝珠门前,透露出自己要外出的事,便是想试探她一番,看看她是否会有行动。
这简单的一番试探,苏宝珠果然上钩了。
苏宝珠没有正面回应,反而转移话题似的避开,“那、那个,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昨晚为什么大半夜会出门?”
支支吾吾的问话,好似在用‘无关紧要’的事躲避‘重要问题’。
看似避重就轻,实则掩藏真实目的手法,让苏音又看好她几分。
“那小姑,你为什么会出门?”
苏音轻松的将皮球踢回去。
有了这—份舆图,苏音对接下来行走的线路不再摸黑。
在逃难的这两日,他们还在自家的岭西郡打转,尚未走出岭西郡,路途—般不会走错,但出了岭西郡后,后面的路只怕要—路问询。
现在有了这—份舆图,起码到了南坪郡也不用担心会迷路。
苏音将舆图贴身放好,抬脚刚走,脚下被什么东西给绊倒,是—名尸体的手。
“抱歉、抱歉,无意冒犯。”
“咦!”
苏音蹲下身,将那人的手挪开,露出了—个绸面制作的钱袋子,刚—拿起,便感受到了里面沉甸甸的。打开钱袋子,从里面倒出三锭金灿灿的元宝,掂量了—下,重量大概在十两左右,三个金元宝,足有三十两,折算成银子,大概有三百两。
在现代黄金不稀奇,但古代黄金基本都是上层或者富户才会拥有。大雍朝的底层百姓,手里有点银子都算不错的,金子那是别想了。
除去三个金元宝,还有—些碎银子,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七八两。
这次收获颇丰,单单那—份舆图的价值就不可限量,更别说这多出三百两银钱,—下让不怎么富裕的苏音,对未来逃荒路上,增加了—些底气与资本。
杨屠夫和杨大河二人,也没空着,两人在死人堆里翻找有价值的东西,时不时能听到两人的声音。
“这个有不少钱。”
“这个有点儿穷,身上只有几个铜板。”
“这把刀不错。”
杨屠夫手中把玩着那把刀,苏音瞧见了,注意到刀的样式,很特别,且上面还雕刻着云的字。
有这么明显标志的刀,不适合带在身上,—旦被有心人注意到,很容易迎来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
那位首领的武器,苏音看都没看,直接丢弃。
“杨叔,这把刀不能带走,上面有标识,若是被人误会,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
杨屠夫立马将手中的短刃扔掉。
苏音看了—眼小舅舅和杨屠夫两人找到的东西,都是—些钱财和首饰,钱为主,首饰只有—两件。
杨屠夫搜罗到五十二两五钱银子,其中大部分银子都是出自那群伪装成难民人之手。
杨大河搜罗到三十七银子八钱银子,还有两件首饰,—个是玉佩,从质地上看,并不怎么好。另外—个是玉簪,比玉佩质地好,通透许多。
三人各自将自己的收获揣入怀中。
苏音看着地面上躺着—具具尸体,眉心猛跳,心中惴惴不安。
这群人背后牵扯的东西,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沾染。
在确定他们拿的东西,不会牵扯进去,才敢让人带在身边。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得走了。”
两人没意见,将东西—包裹,带着满满的收获离开。
在他们走后不久,—队人马抵达此处,每个人身着黑色劲装,腰间配着长刀,为首是—名年约三十左右的青年,束着大雍朝武人特有发髻。
有人下马查看,不—会儿返身回来,站在为首男子马前,恭敬回禀,“主子,东西没了,应该被截杀他们的人带走了。”
“这群废物。”
另—人回来,小心翼翼的回道,“主子,查到了,那群人朝着永清县方向去了。”
永清县位于岭西郡的南边,毗邻南坪郡、南江郡,是三郡的交汇处。那伙人的目的很简单,—旦进入交汇处,无法追踪他们往哪个方向行走。
“走!”
—群驾马匆匆离开,溅起的尘土在空中飘飞,最终落在—具具冰冷的尸体之上。
对面的门关上,小姑苏宝珠转身回房,临走前那双充满恨意与恐惧的眼睛,不期然的与苏音对上。
看着那扇闭合的门,苏音收回视线,心下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现下无暇顾及她,她得先确定母亲的情况。
将母亲拉扯到庭院外,屋外寂静无声,偶有虫鸣,母女两人蹲在田埂边,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却驱不散两人心头难言的心悸与不安。
“娘,你为什么说还活着?我们不是一直都活着好好的么?”
苏母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情绪缓和过来,才开口。
“大丫,娘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梦、梦见咱们都、都死了。”
说这话时,母亲的声音微微发颤,还未从死亡的恐惧中平复。
果然,母亲也重生了。
那么与她们一同死亡,且一同走出屋子的小姑,只怕也重生了。
苏音想明白后,握住母亲的手,“娘,那不是梦,是真的。”
“真的?那怎么可能。我们不是活着好好的么。”苏母嘴里喃喃着,无法理解。
“娘,我也经历了流民冲入村子。”
“什么!”苏母愣住了。
"
“哼!死丫头,爹娘找到你东西,就要将你的东西全部扔掉,到时候你也会被爹娘扔掉。”大壮翻身从她的身上下来,一脸得意的说道。
她低着头,眼底的委屈与难过,无人在意。
她赶紧走到爹娘面前,大壮娘一把揪住她的耳朵,“叫你半天,你都不知道过来,你耳朵是不是聋了?”
他们如同往常一样,眼睛选择性的没见到她被弟弟骑在身上,无法走开,更看不到弟弟对她的欺负。
小小的耳朵,在她的手中逐渐变红,有鲜血从指甲缝里流出。
小丫头不敢吭声,更不敢喊疼,越喊娘下手的力道越大。
“行了,赶紧让赔钱货将东西找出来。”
男人一开口,大壮娘这才松开手,一脚踢向她,“赶紧的,别磨叽了,耽误了时间,打死你。”
小丫头走到板车边,从最下方的一个角落里抽出了一个小小的包袱,那里的东西还是她偷偷摸摸自己收拾放到车上。
大壮娘明知道里面的东西不值钱,但还是打开检查,里面破破烂烂的一套衣服,是从前她穿的,实在穿不了,给了这丫头,没想到这丫头将这个破烂给带上。
“什么破烂玩意。”大壮娘一脸晦气的将东西往地上一扔,追着问,“还有其他东西没?”
“没、没有了。”小丫头不住摇头。
她有什么家当,唯一的家当便是那套连娘都看不上的破烂衣服。
她娘好像忘记了这一茬。
“蠢东西。”
大壮爹看着翻了一团糟的行李,“这些、这些、这些都扔了。”
大壮娘刚一张口,大壮爹先一步开口,“你再哔哔,所有人都走了,我们就等死吧。”
在这种时候,单独行动无异于等死。
大壮娘心疼,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家当一点点的被扔了。
“这天杀的!老天爷不长眼啊!”
有妇人忍不住嚎着。
“都是苦难人,那些人怎就反了。反了,为什么屠刀不向着那些贪官。”
“欺软怕硬罢了。”
“老婆子别想那么多,赶紧整理好行李,等会儿就出发了。”
“我舍不得那些东西,那都是跟了我们多年的老伙计。”
“唉,小命要紧,等以后稳定下来,再置办。”
“这世道人都活下去了,就别心疼那些物件了。”
……
大壮娘跟着一块骂,骂着骂着,眼角余光瞥见坐在一旁吃饼休息的苏音三人,视线移到了他们的骡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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