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墨深是在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打过来的电话,“晚上八点,丽晶酒店,8832包间。”
“晚上八点?”
沈星想,这真的巧到姥姥家了,竟和洛可岚的订婚宴一样的时间。
她刚刚还在想着,今晚去参加洛可岚的订婚宴,要不要穿得华丽漂亮一点,压她一筹,气死她,看来现在是没办法了,哎……忧愁。
陆墨深问,“这个时间不行?”
“不是。”沈星说道,“我和我家里人说一下吧,但很大可能只有我父亲一个人过来。”
“行,他一个人就够了。”
“好。”
两人默了一会之后,那边先挂掉了电话。
她懒得再打电话过去和沈华光吵,直接发送了信息过去,告诉时间地点还有包间号。
晚上七点多,沈星上了淡淡的妆,正在最后涂抹口红,桌上的手机震了起来,是陆墨深的电话。
她以为他催了,接起来就说道,“快了,我现在过去。”
作为小辈,确实应该提早过去。
陆墨深却说,“我在你小区外面。”
她怔了下,温婉道,“噢,等一下,我现在下去。”
沈星合上口红盖,拿起包包,搭了电梯下去。
——
陆墨深开着耀眼的迈巴赫,停在小区门口。
车窗按下,露出一张俊美如斯的脸,凉薄的唇含着烟,云雾缭绕里,深邃的眸望着小区门口。
不一会,一抹曼妙的身影提着挎包走了出来。
他的第一反应,美。
尽管灯光昏暗,但还是难以掩盖她性感和妖娆的美。
陆墨深突然间就想起,还未回横城前,他搜索过的关于她的新闻。
极美极恶,是性感的妖女。
他从未想过,她向来都是清纯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
却怎么会走向这样的性格?
他离开的八年里,沈家发生了什么,她又经历了什么?
陆墨深深吸一口烟,吐出烟雾,望着那抹身影,眸光暗了暗。
然……尽管她再坏,心思再阴狠,却也不可否认她的美。看见了,就移不开视线。
正如他现在……
沈星走过去,对上他幽深炙热的眸,握上车把的手顿了下,随后,往后退了一步,坐进了车后座。
作为成年人,刚刚那个眼神她太了解了。
谷欠望。
陆墨深将烟泯灭在水晶烟灰缸上,抬眸望向头顶的镜面。
似想说些什么,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挂了挡,开动车子离开。
一路无言。
到了酒店,他将车钥匙给了停车员,有力的手臂拥着她的腰,往里走去。
沈星有些别扭,只感觉他附在腰上的手像是烙铁般,烫得她全身都热了起来……
她转头望了他一眼,说道,“能不能别搂着我?”
“不能。”
“为什么?不怕你女朋友吃醋?”
他顿了下,低头望了她一眼,“你怕她?”
“当然。”沈星冷然道,“光是碰她一下就能把我的手腕扭断,真担心不小心惹怒了她,哪天没命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陆墨深的眉峰轻轻挑了挑,“所以是,你在吃醋?”
“……”沈星风轻云淡,“你想多了,我只是惜命!”
他的唇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一直到进入了电梯,才放开了她。
沈星立即往后退了一步。
陆墨深看到她的动静,蹙起了眉,“就那么怕我?”
“惜命,惜命。”
他倏地笑了笑,“嗯,这倒是像你。”
感受到他眼里的嘲讥,沈星抿了抿唇。
他在讽刺当年的事?
但爱自己的命,有什么错?谁活着,去努力赚钱,不是为了命?
沈星抓着挎包的手紧了紧,望着他伟岸的背影,并未出声解释。
反正,在他心里认定的事情,不管别人怎么解释,他都听不进去。
从来都是如此!
走出电梯,他又伸手揽着她的腰,一路经过走道,来到了订好的vip包间。
沈华光早已经来了,瘦瘦的身形,穿着宽大的西装,竟显得有些滑稽。
看到推门而入的两人,他先是愣了一会,反应过来之际,一脸惊讶的走过去,“墨深?哦不……陆总,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了啊。”
陆墨深放开了沈星,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语气也冰冷不已,“沈伯父,别这么见外,叫我墨深就好。”
沈华光满面笑容,伸手和他相握,“好好好,墨深。”
他打量着他,“哎,长大了。没想到当年在我们家的……小子,现在竟有这么大的作为。”
沈华光暗骂自己蠢,差点把穷小子给说了出来。
陆墨深的眸光冷冽了几分,并未做任何回复。
沈星对他更是视而不见,径直坐在了桌前。
陆墨深走过去,很自然的坐在了她的旁边。
沈华光望着两人的眼神,惊喜不已。
真是天助我也!
沈星果然他妈的就是个扫把星!
自从她从家里搬出去之后,家里就好事不断,先是接到了陆氏的投资,再就是攀上了顾家,现在更甚,竟然还能拿这个没用的东西和陆家联姻。
天助我沈华光,天助我沈家!
陆宏国是八点钟准时到的。
他很随和,期间都是和沈华光谈论婚礼,请的人数,还有聘礼之类的。
沈星默默的吃着东西。
陆墨深对这些更加不感兴趣……
看着放在眼前的虾,他戴上一次性手套,拿了一只动作熟练的剥皮,然后,很自然的放进了沈星的碗里。
她看着凭空多出来一只剥好壳的虾,怔了下。
陆墨深对上她的眼神,突然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摘下手套,说道,“习惯了。”
沈星有些惊喜,可下一瞬,他却说,“韩碧爱吃,看到虾就想着剥给她吃,习惯了。”
他盯着碗里剥得完美的虾,“如果不喜欢吃的话,就拿出来。”
沈星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她爱吃。
还是因为从十年前他剥给她吃的那一次,爱上的,一直到现在。
可是当下……
沈星毫不犹豫的拿着筷子将虾夹出去,说道,“我口味变了,现在不喜欢吃虾。”
他的脸上并未有任何表情,深沉的眸也未泛起一丝波澜。
仿佛她说的事,早已经与他无关痛痒。
可在桌下放在腿上的拳头,却握得更紧了些……
是变了!
什么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