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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娶个废物

发表时间: 2022-07-16

稜丘靠北,古木参天,郁郁葱葱,苍翠挺拔。

未冬眠、爱凑热闹的蝉围聚树一头,蝉鸣嘒嘒,倒也掩了茫茫林海里,犹如凡间敲锣般的喊声——

“果子!果子,你莫要乱跑!”

禄娘着一黎色交领襦裙拨开丛丛荆棘,细眉紧拧:这丫头着实不让她省心哪。

稜丘狐狸修道养性,从未卷进任何纷争,虽靠着在人世间的北山脚下汲取些许山神灵气修行,却恪守六界天则,与凡世各自为界,相安过活。

近些年,不知哪儿传开的谣言,闹得狐心惶惶——

说是狐狸以骨血修炼而生的七窍玲珑心能延年益寿、永葆芳华。

起了歹心的猎户三两结伴,不知在稜丘布下多少陷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若非狐族长老的爱女阿阮不知所终,长老下令翻遍稜丘也要将阿阮找出来,她又怎会由着这滑头丫头出来?

果真,一将她放出来,她便像脱了缰的野马,溜了个没影儿。

野果树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一袭雪白皮毛异常惹眼。

果子未敛狐狸真身,嘴里还衔一颗野果子四处打量。

步步逼近的脚步声让果子顿时警觉,她轻盈一跃,灵活地穿梭于林木荆棘中,却不敌精明眼尖有经验的猎户。

猎户伏于雪林中,眯了眯眼,开弓放箭,干脆利落。

一箭正穿过果子的小腿胫骨。

果子暗嘶一声,强忍小腿胫骨传来的疼痛,一瘸一跃,拼命逃离猎户虎口。

正巧碰上一装满野生药材的背篓,她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利索钻了进去。

闻声,随老安堂郎中采摘药材的居泽木直勾勾地盯着轻晃的背篓,起了疑。

“泽木,你怎么了?”身着一青灰长衫,手抚络腮白胡的郎中轻拍了拍他瘦削的背。

“没……没什么。”居泽木微敛目光,摇散他一脑袋里的胡思乱想。

他来稜丘月余,听闻稜丘常有狐狸神出鬼没伤人,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他从未亲眼见过狐狸真容,倒常常能瞧见出入稜丘的猎户摆弄猎物招摇过市。猎户们三两结伴打着为民巡视稜丘驱狐的幌子,实则是为掩他们的一己私欲。

居泽木卷了卷皂色衣袖,瞥眼便瞧见背篓底部一摊血红浸染了皑皑白雪。

他心中不忍,不动声色地将微露在背篓盖布外的半截绒绒雪白狐狸尾巴往篓里塞了塞,若无其事地背起背篓。

长屏城内狐狸伤人之事传得沸沸扬扬,越渐离谱,他得瞒着他人方能捡回这小狐狸一命。

居泽木拜别郎中,便匆忙回了居府。

“公子,发生什么事了?”阿陈乃是居泽木的贴身侍童,虽是主仆却胜似亲人。

阿陈上前,欲接下公子的背篓,却被公子一拂袖打发了。

阿陈挠头疑惑,他自问是公子的左膀右臂,照料公子起居的贴身侍从,公子还从未像今日这般防备他。

“公子,公子。”阿陈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居泽木身后,一根筋似的瞧不出居泽木拼命想要甩开他的心思,屁颠屁颠让人生厌。

居泽木蓦地一停,害得紧跟他身后的阿陈猛撞了一鼻子,一脸委屈:“公子,阿陈做错什么了?”

瞧着自家公子眼神飘忽不定,阿陈身子前倾,一副猫嗅着腥味似的姿态,公子今日对背篓这么宝贝,其中必定有鬼。

居泽木剑眉蹙了蹙,眯了眯眼轻易就震慑住了阿陈:“给我打盆热水来。”

“哦。”阿陈摸不着头脑,但碍于公子的气场,只得照做。

自家公子虽说寡言少语,鲜与人来往,却心中有谱,行事自有主张,他人讹传从入不了他的耳。

阿陈照公子吩咐避开了居府内丽二娘的耳目,一刻也不耽搁,端着铜水盆入了公子厢房。

他一绕过古韵屏风,便仗着公子心善嚷嚷,似要公子心疼方罢休:“公子,阿陈的手都要断了。”

居泽木并未如往日般开他玩笑,只是从阿陈手中接过水盆,便让他出去守门。

阿陈心中藏了疑惑,莫非公子今日在稜丘捡着了什么宝贝?

“公子,”阿陈顿了顿,哭腔涌来,“阿陈自知愚笨,但对公子可是尽心尽力,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的!”

阿陈自五岁被卖入居府,便在公子身边尽职侍奉,已有八载,所以公子那小心思瞒不过他。

门口阿陈还在哭诉:“现如今公子都不和阿陈交心了,这真真是伤了阿陈……”

居泽木葱白手指浸入热水中,叹口气打断他:“替我撕些白色布条来。”

阿陈吸吸鼻子:“布条?”

“嗯,”居泽木轻拧丝绸手绢,“你不就是断定我在稜丘捡到了宝贝,却不予你瞧,学着丽二娘那鹦哥儿撒泼打滚吗?”

被拆穿小九九的阿陈耳郭一红:“公子英明!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公子。”

居泽木瞥头瞧着抓头挠腮的阿陈,不禁一笑:“去将门关上。”

“噢。”阿陈扶着门沿,小心探头左右瞧,千百个小心,生怕隔墙有耳。

家大院深,谁知道二房那边又藏着什么坏心思?

门关严实后,阿陈搓手踱回来:“公子,我已将门……”

话还未说完,阿陈便瞧见自家公子从背篓中抱出一物,惊得阿陈结巴了:“公、公子……这这……这让人瞧见,几、几张嘴也说不清哪。”

一遇事便结巴,急得阿陈直拍大腿。

长屏城因狐狸伤人一事已是人心不安,这要是让旁人知晓了,公子必会遭难呀。

二房夫人本就视公子为眼中钉肉中刺,这要是让她瞧见,家主定会狠狠责罚!

不想公子遭罚,阿陈急得直接上手去抢公子怀中昏睡的狐狸。

“公子,这狐狸留不得!”

居泽木护住狐狸旋身躲过,心中也知阿陈行事再莽撞也不会伤及他:“你再大声嚷嚷,怕是府宅上下都惊动了。”

闻言,阿陈吓得双手紧紧捂住嘴巴,含混不清道:“我这都是为公子好!”

“真为我好,就替我找些干净布条来。”居泽木低头瞧着怀中昏睡的狐狸,腿伤得这么重,竟还睡得如此沉。

是心太大了还是无防备之心?

阿陈偷瞧着在榻上已然包扎好还睡得香甜的狐狸,心中愤愤:这可是公子歇脚的床榻!竟让这畜生霸占了!

公子自小便没服侍过何人,竟让这小畜生捡了便宜,得公子亲手处理腿伤仔细包扎,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阿陈又气又妒,却也只能黯然离开,眼不见为净!

厢房外,夕阳洒至青灰的砖石路。

搪瓷瓦罐里飘出的浓浓药香弥漫了整间厢房,熏得果子鼻间犯痒,呛得猛咳一声,醒了。

果子脑袋发蒙,身子猛一翻转,扯到了小腿胫骨的伤,龇牙咧嘴,痛呼一声。

在桌案前提笔练字的居泽木闻声一惊,笔尖一重,墨点在白纸上晕染成一朵墨花。

搁笔提衫,匆匆踱至榻前,居泽木便瞧见那只小狐狸蜷在榻角,前腿轻环着受伤的后腿,那模样,又滑稽又可怜。

惊惶不已的果子瞧见居泽木偷笑,那男子的笑容温文舒适,她不由得愣愣地盘在那儿一动不动。待瞧着居泽木伸手靠近,果子心中一惊脑袋一热,猛地朝他一扑咬了他手一口,顾不上其他跳下床夺门而出。

在院中煎药的阿陈瞧见一只狐狸从公子房内仓皇而逃,心下一紧,立刻冲进厢房。

“公子,你无妨吧!”

居泽木松了眉头,将被果子咬了一口的手不动声色地藏在身后:“无碍。”

为免阿陈小题大做,惹有心之人的怀疑,他话锋一转:“药煎好了吗?”

被公子成功转移注意的阿陈一拍脑袋:“对,药!”

公子体弱,一日三顿都要按时服用汤药,阿陈一直盯着亲力亲为。

见阿陈脚下踩风冲出厢房,居泽木立在原地,伸出手,盯着手上的咬痕反复瞧。想到咬人时小狐狸那黑漆漆的甚至带着怒气的眼睛,他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这小狐狸,还挺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