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峥儿双眼紧闭,眉眼间还残留着一抹痛苦,
瞬间,我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
可我却眼尖的发现,峥儿的身上有一些被打过的痕迹,
脖子上也有一道青紫色印记,
这不是溺水的印记!
有人害了我的峥儿!
我红了一双眼抓住许兰烟。
“告诉我,峥儿身上为何会有青紫的印记?
?”
“他脖子上为何会有勒痕?
!”
许兰烟吓得白了脸,惊惶躲在苏承焕身后。
“兰珍,太医说过了,是——”
“许兰烟,你是不是打过我的峥儿!”
“你是不是勒死了我的孩子!”
许兰烟惨白了一张脸,
“我...”
“兰珍,”苏承焕拦住了我,
“兰烟当时想让峥儿叫她娘亲,可峥儿没叫,反而言语顶撞兰烟,”
“本王当时有些生气,便用家法惩罚了峥儿...”
“但勒死孩子这件事,是万万不可——”
“你们为什么没照顾好我的孩子,为什么!”
我厉声问道。
可她就是不说话,只是一直哭!
“许兰烟,我同你无冤无仇,而你为了一个男人居然害死了我的孩子?”
“不是我!
是他自己……”
许兰烟这时候还在狡辩,可我已经什么都听不下去了。
心脏好疼……血控制不住的从我口中喷出,吓坏了爹娘和苏承焕。
苏承焕眼中满是愧疚,他想来扶我,却被我一把推开。
“兰珍,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听不下去,”
“但你要相信,这些都是暂时的,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是啊兰珍,你别太难过了,你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呀!”
娘又哭了。
我笑出声来,笑得撕心裂肺。
对他们而言,许兰烟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一切她和爹都不在乎。
那从头到尾,我算什么呢?
“苏承焕,我现在只恨我自己,为什么会眼瞎爱上你!”
“你背叛承诺与我和离,害死我的峥儿,我还敢再信你吗!”
“兰珍,我……”苏承焕想来抱住我,被我狠狠推开。
“你们走啊!
你们都走!
都给我滚!”
他们走后,唯我一人搂着峥儿的尸体呆坐了一夜。
说好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苏承焕还是娶了许兰烟,
轻而易举打破了承诺。
他心善有佛缘,为了苍生夙夜难寐,可他渡世不渡我,
为何不可怜可怜我和孩子呢?
我抱着峥儿离开了王府,
一路踉跄来到了凤隐寺,跪在了佛像面前。
当年苏承焕在凤隐寺被大师点播,说他心怀天下,获得了至善的称号。
如今我倒要问问大师,难道至善之人,就一定要伤害自己的妻儿吗?
我跪在地上,大师被我问得叹了口气。
他给了我一本往生经,并且亲自给我超度我的峥儿。
我一夜未睡,大师也一夜未睡。
第二日,峥儿被埋在了寺院后方的一片土地中。
我继续跪在佛前咏唱往生经,希望我的峥儿能早日投胎。
我不知道跪了多久,隐隐约约有大师劝我休息,但都被我拒绝了。
我米水未尽,眼前昏昏沉沉的。
恍惚中,我好像听见了峥儿在我耳边的笑声。
听见了苏承焕以往在我耳边对我说的爱意呢喃。
还恍惚听见了打雷声,轰隆隆的!
是幻觉吧?
大旱成这样,怎么会下雨呢?
而下一秒,我便听见寺庙外的街道上,有百姓欢呼下雨了!
三年大旱结束了!
下雨了吗?
我迷茫抬起头,感受到了雨的湿润,
偌大的雨点打在我身上,打湿了我的衣衫。
啊,真的下雨了啊……
“下雨了?”
我迷茫喃喃道,
是许兰烟献祭了吗?
“大师,下雨了,我的姐姐献祭了,”
“那我的苦难,是不是也结束了?”
我抬起头,双眼模糊地看向大师,
可大师却皱眉,眼中难得带有一丝疑惑,
“施主,贫僧幼年时,曾与那六和观的道长同修行了几年,道长曾赋予贫僧卦象之技,”
“贫僧前些日听施主说起自身经历,偶感蹊跷,莽撞卜卦,却发现其中并未像施主所说的人生诸多苦难,”
我被大师的话说得一愣,“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大师指着我的额头,
“你天庭饱满,是富贵之相,面带红光,有气运钵满之兆,按理,不该遭受如此苦难——”
大师沉吟片刻,
“施主,可否让贫僧看看施主手相?”
我面带疑惑,伸出了手,
大师看了我的手相后,眼含惊讶,双手合掌直呼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
此乃龙王妻之命格,是大富大贵之相!”
龙王妻?
我是龙王妻?
“大师!”
我抓住了大师的手,
“您刚刚说的...龙王妻?
莫非,我才是那个龙王妻?”
大师点点头,
“贫僧不会看错,你手相上方,有一处纹路形似龙鳞,却呈元宝之状,”
“此乃大富大贵的象征,”
“可为何祭司说,我姐姐才是龙王妻?”
我浑身颤抖着,问出了口,
“此事,必不可能!”
大师摇摇头,眼中满是肯定,
“一家不出两位龙王妻,且龙王妻万年一遇,定是那祭司错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