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座下奴隶之陈余，又被梦里的纸醉金迷目标驱使着一大早起床。
天边泛白，秋日晴朗，凉风习习。
也可以说，陈余是被冷醒和被吵醒的。
她冷眼瞥过身上“薄如蝉翼”的被单，听着隔壁房间无能爸的叫骂声，微微蜷缩起了身子。
陈晗整夜都在刷手机，美女的音色不同，却出奇一致的嗲。
早上醒来上厕所的无能爸踹开了陈晗的房门，看见陈晗如被吸干精气般浑浑噩噩。
就破口大骂，连带人体和血缘关系骂了一个遍，口无遮拦。
甚至指槐骂桑，骂到了陈余的身上。
这个世界上，总有无能的人自以为是，以骂人为威风，觉得街坊邻居都钦佩他的雄风。
对此，陈余不甚在意地拉起被子，安心地再次睡觉。
玛尼啊，等等嗷，姐睡会再说，屋外有疯狗呢！
无能爸以为他这么叫唤，陈余会起来干活，好让他有成就感。
可陈余的房间悄无声息，且上了锁。
陈晗则是唯唯诺诺闭口不言，这让他觉得自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无能爸又大声骂了一遭，才收拾自己出门工作。
等屋子彻底清静下来，陈余起身收拾自己。
再一次踏上寻找玛尼之旅。
“钱来，钱来，钱从西面八方来~钱啊，我可爱惨了你。”
陈余小声地说着，自从十八岁的那一晚过后，她才觉得自己的世界终于有么点光彩。
像是在，为自己而活。
金钱才是贫穷的她的底气，亲情不是。
她对所谓亲情，没有了什么幻想。
就连那部破旧的老人机，她都懒得给它充电。
总觉得心口积攒多年的郁闷破土而出，她觉得一切都将像今日的太阳那样。
耀眼。
寻寻觅觅，终于在一家新开的教育机构玻璃门上看见一则消息：招人发传单，一天70元。
70！
嘛呀，这可比绣花有意思。
她拒绝蠢蠢欲动，想动就动。
推开玻璃门，走到前台。
“你好姐姐，我在门口看见这里是需要发派传单是吗？”
前台是个姐姐，口红涂得殷红，脸上浓妆浓抹，有些庸俗之气，显老。
她黑色的指甲从身后柜子里拿出一沓五厘米厚的传单，扬起下巴：“一天发完这些，70块，不可以随便扔，我们会有人看着你的。”
陈余挑挑眉，“好。”
“我们先加个联系？”
小姐姐说着就拿起手机，低头点出二维码。
“不了，我想要现金。”
小姐姐撇撇嘴，关上手机屏幕，夸张的睫毛一闪一闪的，“现金也行，但必须今天发完这些。”
陈余瞥了眼传单上面的内容，不动声色。
“行，到哪里发？”
小姐姐殷红的唇角扬起弧度，颇有几分嘲弄和幸灾乐祸，“A中，发给A中的学生。”
陈余点点头，“现付一半，我去发，中午交差。”
“你觉得自己真的能发吗？
可别被抓了影响我们机构，浪费传单。”
小姐姐低头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机，黑色指甲飞快地跳来跳去，似乎在和什么人聊天。
“能的，付钱就能。”
“也行吧！”
陈余拿到35块就抱起传单离开，懒得多说一句废话，傻子都能感受得出来这女人的敌意。
小姐姐拢了拢自己新烫卷的棕色头发，眼色轻漫，“长得好看还不是出来干这种廉价活？
蠢货！”
转角回到家里，陈余二话不说就去拿出自己两个月前刚穿过的校服。
她认真地摸了摸，眼里神色不明，沉默不过几秒她就穿换起来，顺手拿起校服外套。
她知道刚刚那女人有些刁难她，但无所谓，她爱钱胜过一切。
这种单子，只要是高中学校都能发。
可偏偏本地最顶尖的A中对这玩意抓得特别严，领导专门抓发传单的人。
她还记得某个晚习，领导终于讲到他们班，说一旦看见有宣传的人立马通报且堵住人，学校保安一定会关了所有前后门，来个瓮中捉鳖。
而且，从来都没有乱七八糟的人能在A中学校门口前发乱七八糟的单子。
别提这种教育机构的单子了。
这确实是个挑战。
陈余背起自己曾经用过的黑色包，想了想还是拿了个黑帽和几个口罩塞进去。
扎起马尾，少女瞬间明媚耀眼起来。
“你你你！
这都上两节课了，现在才来？”
保安在亭子里大老远看见一个女孩奔跑冲过来，等近了些就开始教育。
陈余笑着说：“保安叔叔好，我也是身体不大舒服，没想到睡过头了，保证没有下次！”
声音甜美，人更甜美好看。
“行行行，快点进去！”
保安看着陈余一路奔向最里面的教学楼，不疑有他，只是摇摇头嘀咕：“真不像话！”
跑到拐角处，陈余立马停下来，抬头看了眼侧角边上的摄像头，不甚在意地往另一个方向走。
这个月份，只有一个高年级的学生在学校，其他两个年级的学生还有一个月才回来。
根据她的了解，这边低年级的摄像头还没有开，教室的门窗虽然关了，但窗户通常不是被关紧的。
一切都很顺顺利利，她很快就发完传单。
每个抽屉里都有一张。
在教室走廊处，她能依稀听见隔壁楼的讲题声。
眼波闪了闪，再次凝眸时，泛着一点潋滟，似乎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伤感。
铃声响起，大家蜂拥而出，有人奔向食堂，有人奔向大门。
陈余跟着人群走了出来，神色如常，看起来就是刚放学的学生着急着回家。
这个时候回家很容易碰见陈晗，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穿这身衣服。
扭头就去了那个教育机构交差。
当陈余再次踏入时，那个妆容夸张的小姐姐半晌才认出她来。
惊讶道：“你……你是A中的学生？”
她没想到这个女孩会是A中的学生，A中是这个地方最优秀的学生才能考上的，以及最有钱权的人家的儿女才学习的地方。
很显然，这个姑娘是前者。
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可眼里的惊羡和嫉妒怎么也遮不住。
“那你的传单也都发完了吧，来，先喝点果汁。”
这略有讨好的语气，陈余全盘接受，“我不喝果汁，明天要发哪个学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