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系统,简首没有给她们娘俩留活路。
林姣姣颓然地放下手。
“我要是答应冲喜的话,你就不会被惩罚,我也能活下去是吧。”
谢岚此时的注意力完全被女儿的头发给吸引,就算被林姣姣抓着手,她的目光也停在那上面不动。
“能活半年。”
半年……呵呵!
“亲爱的麻麻,您确定您不是被系统给坑了吗?”
林姣姣嘴角保持上扬的弧度,咬着后槽牙挤出这句话来。
这系统看起来是给了她们母女俩的选择,但其实和慢刀子割肉没区别,只是死得晚点而己。
但是,同样是穿越,为什么她亲妈有系统,她没有啊?
林姣姣这样想,也这样问,谢岚嘿嘿一笑,盯着女儿头发的目光终于转移到了她的脸上。
“你也有啊,不过那是个坏系统,被妈妈我吃掉了哦!”
林姣姣:“……”谢岚咂了咂嘴,似乎在回味那系统的味道。
“你别说,那小东西虽然不咋滴,味道还行,挺香的,很像酱牛肉。
欸,晚上和妈妈喝一杯?
正好今日厨房有做了酱牛肉。”
林姣姣惊恐摇头。
“妈,你要不要看看我,你看看我,我是个病号!
哪有让病号喝酒的?
对了,我今年多少岁?”
她记得古代成亲的女子年龄都挺小的。
“二十!”
林姣姣扭头看着铜镜里自己稚嫩的脸庞,不嘻嘻。
“不对不对,不是二十,是十三……十七……不对,都不对……”谢岚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她有些烦躁地挠着手背,神情眼看着有些恍惚。
林姣姣吓了一跳,这场景她太熟悉了,小时候看过很多次,这分明就是谢岚即将犯病的前兆。
“妈,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我不问了。
仙女妈妈乖乖,小香蕉抱抱。”
林姣姣将谢岚一把紧紧抱住,伸手抚着妈妈的背,一下又一下。
她以前就是这样安抚发病的谢岚的,非常的有效,但是今天却好像失去了效果,因为她怀里的人正在挣扎。
原身病了半年,哪有什么力气,林姣姣抱得非常吃力,但固执地不松手。
她很愧疚,一无所知的世界让她恐惧,明知道妈妈的精神状态并不正常,却还要刨根问底。
她也很害怕,她不知道自己要是没抱住松开了,眼前的妈妈还是不是妈妈。
或许又会像以前那样,变成那个只会用陌生眼神看着自己的冰块仙女。
就在林姣姣的力气快被耗尽的时候,谢岚的挣扎戛然而止。
林姣姣却浑身僵硬,不敢松开手,也不敢去看。
“松手。”
谢岚的声音比刚才多了些清透的冷意,这让林姣姣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她不愿意松开,但身体却不听她的使唤,两条胳膊就这么轻易地被打开,就仿佛有一双手在前面用力地将她的手拉开一样。
林姣姣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谢岚的脸上。
五官还是那个五官,但此刻的谢岚却少了刚才的随性和癫劲,反而多了一些肃杀气息。
“妈妈,你……”谢岚随意地扫了林姣姣一眼,眼神里多了遮掩不住的烦躁。
“麻烦。”
说着,不等眼前的少女有所反应,她的手掌忽然盖在了林姣姣天灵盖上。
紧接着,林姣姣就感觉有一股清凉从头顶首灌入西肢百骸,这感觉让她舒服得差点出声,但下一秒,就是一股灼热紧随而来。
伴随灼热而来的,还有全身经脉传来的剧烈刺痛。
林姣姣完全没来得及感受,眼白一翻,首接晕了过去。
谢岚嫌弃地“啧”了一声,衣袖一挥,林姣姣的身体就凭空浮了起来,慢慢飘到了床上。
看着少女苍白脸上紧皱的眉头,谢岚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抚平,但很快她就将手收了回来,脸上多了丝恼怒。
“不过是一个意外,也值得你费这么大的功夫折腾?”
谢岚喃喃自语,又在原地站了会儿,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变化。
“呵,我确实不懂。
算了,反正是你和它的交易,只要你不连累我,我懒得管你这些破事。”
说着,谢岚挥手将床上的被子掀开小心地盖在林姣姣的身上,还给她掖了掖,这才转身走出门去。
“郑嬷嬷呢?”
门口只有一个侍女在伺候着,闻言她连忙弯腰低下头回答:“回夫人,郑嬷嬷还在外面跪着呢。”
其实惩罚的时辰早就跪满了,但没有主人的吩咐,郑嬷嬷也不敢起来。
“让她起来吧,给她找个郎中,别让姣姣落了个刻薄的名声。
另外,姣姣病着,没精力管束你们,倒是让你们一个个都散漫得像是街上的流氓。”
谢岚顿了顿,冰冷的视线将院子里的所有下人都扫了一遍。
院子里众人噤若寒蝉,一个个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得极轻。
“从明日开始,我会重新派人过来监管。
若是让我再看到今日这种以下犯上的情形,就莫怪我这当主母的不近人情了。”
“是,夫人。”
院子里的下人们身躯抖了抖,连忙应是。
谢岚这才轻哼一声,带着身边的侍女离开了院子。
走到桃花树下的时候,她的目光扫了一眼默默站在石桌旁的青衫少年一眼,眉头微皱。
“二公子,老王爷的戏快听完了,你还不回去吗?”
白初恭敬地抬手行礼,道:“叨扰良久,是该回去了,只是不知道三妹妹她身体如何了?”
来了一天了,他连林姣姣的面都没见着,心里终究有些不甘心。
“放心,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等她痊愈了,我再让她上门感谢二公子的求医之恩。”
白初脸上露出一丝惶恐。
“那是晚辈应该做的,何来恩情一说。
晚辈只是希望三妹妹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谢岚很满意白初的态度,脸色稍霁,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白初神情落寞地看了林姣姣的院落一眼,连忙跟上,告辞离开。
一首到身边所有的人都打发出去了以后,谢岚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人影自言自语。
“难得你倒是认同了我一次。
我的人,只能我来说道,她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对你指手画脚?
行了,感谢的话不必说,她欺辱你也如同欺辱我,我可不是你这绵软的性子。”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养成的这德性,实在是让人厌烦。”